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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渺風樓。
一千多年前,晏清仙尊與元澤仙尊互為棋友。
某日,云迷霧罩,兩仙在棋盤上對弈。
談笑間,他們相約在同個黃道吉日閉死關,跨越玄仙境界到達金仙。
不料,時間線拉回到現在。
“……本座原以為能喚汝為仙帝矣!”“彼此彼此。”
二仙就這般拱著手,互相打量了下對方,啞然無語。
晏清仙尊在閉關期間,感應其妹云舒釀下大禍,強行破關,以身相替天罰,挨了九下雷霆,活生生從玄仙后期巔峰掉落至玄仙初期!
上首處,晏清頭痛欲裂,雙目無神,面容上寫滿了疲憊。
而元澤仙尊則劫數纏身,強行突破瓶頸導致走火入魔,因果孽緣反噬。
如今他雙目赤紅,額間魔紋隱現,身上似有一絲血腥氣傳來,不過神態還算平和。
“看來這天機子挑的黃道吉日不是很吉利啊!想來應是皮癢了。”元澤話落,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柄折扇。
扇子一開,便有仙光浮動,氣息極為強大。
恰在此時,一群仙童仙女們魚貫而入,恭敬地奉上茶水,擺好各色瓜果點心,然后安靜且快速地退了出去。
旁仙屏退,元澤率先開口:“究竟發生了何事,汝何至滄桑到此境乎?”
元澤雖然閉關結束之后,聽了他府邸里的仙童提了一耳朵,但到底不如當事人說得詳細,況且仙童亦不敢妄言仙尊的非議。
晏清不由苦笑道:“仙歷5624年,魔界入侵前夕,吾妹云舒受到奸魔蠱惑,放出鎮妖塔里的妖獸,禍害人間。”
“隨后被天帝剝去仙骨,打落人間,輪回千年后方可返回天庭。”
聞言,元澤猜測道:“如今千年已過,舍妹仍在歷劫?”
“沒錯。”晏清長吁一口氣,忍不住揉了揉川字紋愈發明顯的眉心,“若再不脫離輪回,云舒便要魂消天外了。”
元澤輕搖折扇,風度翩翩,氣質灑脫不羈:
“枉你如珠似寶般照顧,本座還以為你會親自護送舍妹度劫。”
晏清嘆道:“之前便是如此,但似乎反而弄巧成拙了。”
元澤手中折扇一頓,索性把扇子往桌上一扔:“你有沒有想過,為何她屢次歷劫不成。”
晏清仙君擰眉,沉默不語。
半晌,晏清罕見地對好友吐露心聲:“身懷大功德者,天道不可欺,百邪辟易。”
“當年天帝手下留情,并未開除云舒的仙籍,只要本座再在‘升仙司’稍微打點一番,加上功德護佑,云舒即可脫離輪回,飛升仙界。”
“本座不解,她為何不愿?”晏清緩緩說道,神色困惑。
從凡界飛升成仙的元澤,心下暗忖:
這世俗也就這么一回事,一世繁華迷人眼,二世痛楚苦不堪,三世空虛如夢幻,四世輪回是何人。
這輪回生生世世的,哪位仙人受得住這折磨啊!
沒瘋,已然算不錯的了。
某個凡間小世界。
天武大陸,川陵山脈。
“我的存在,究竟有什么意義呢?”
任清舒的聲音微不可聞,微風拂過,屋外的樹葉沙沙作響。
她取出匕首,熟練在纖細手腕上比劃出一道血痕。
就在任清舒還要繼續加深傷口時,腦海中忽然浮現之前的記憶片段。
在那個空曠的異度空間里,她叫住了人影:“下次我死了,你還救?”
“當然救。”
晏清仙尊不假思索的回答。
任清舒獨坐于屋內,感覺到自己躁動的心情逐漸平復了下來。
死了又能復活,好像是不該做無用功。
她用手帕仔仔細細擦干匕首上遺留的血跡,然后丟掉臟帕子,起身睡覺。
夜色深沉,星光閃爍,一輪渾圓的月亮爬上高高的山峰,落在樹梢的枝頭,灑落滿地的銀輝,將蒼茫大地照得一片明亮,如同白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