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牢房內,散發著刺鼻般惡臭的腐尸味。
突然一道光線照了進來,牢門開啟,打破了空氣中的寂靜。
賀千尋微抬眼眸,隨即耷拉著眼,唇角勾起一抹淺薄的笑意。
一襲月牙白的錦袍緞子,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緩,手里執著一把烏木扇,輕輕搖動,似乎想要扇去滿屋的惡臭。
白子蘇眉目微皺,這牢房的環境實在太差了,腳步仍朝著賀千尋的方向而去。
白子蘇走到賀千尋面前,如今狼狽的玉陽仙尊也是第一次見,不由嘖嘖出聲。
“沒想到曾經高高在上的玉陽仙尊,竟然也會落得這般地步?!?/p>
她本是逍遙派掌門之子,生性逍遙恣意,日子過的也是快活,除了每日修習仙術,便是下山消磨時間。
反正日后逍遙派也有大師兄繼承她也不用操心。
收徒典禮當天,她精挑細選一名弟子,將隨身玉佩贈予他,并曾許諾于他,此生只收他一個弟子。
沒曾想,她最疼愛的弟子,最親愛的徒弟,當著她的面將整個逍遙派屠戮殆盡。
賀千尋手腳此時全被鏈子鎖著,法術也被封禁,長發披散,猶如孤魂野鬼般坐在那。
她不斷嘗試運用法力,將這束魂鎖掙脫,卻遭到反噬,吐出的鮮血將那白衣上唯一干凈的一塊污染。
白子蘇下頜微微揚起,曾經一向清高自傲的玉陽仙尊,竟然會對他的話毫無反應。
“你大師兄倒是個可敬之人,以一人之力試圖阻擋百萬魔兵,換你們逃生的機會,最后湮滅于幽冥崖,尸骨未寒?!?/p>
“可你偏偏自投羅網,投入我們魔尊大人的懷抱,你說他在九泉之下,會不會死不瞑目呢?”
賀千尋突然睜開眼眸,宛如冰一般冷冽刺骨。
她眼里的恨意無處可藏,鐵鏈錚錚作響,身體也因為憤怒止不住的顫抖。
“可總算有點反應了。”白子蘇呼了一口氣,真怕他就這樣死在了牢獄之中。
玉陽仙尊本就皮膚白皙,容色絕美,是整個仙門派排的上名次的大美人。
曾有人這樣評價于他,積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可就是這樣一位美貌絕絕的仙尊,竟然好男色。
如今他長發披散,精致的面容,竟讓他生出錯覺,這仿佛是位美若天仙的仙女。
“你不必激我,只愿我這一生錯看了人,錯信于他…”
賀千尋清冷的聲音響起,不帶一絲情緒,落得如今這步田地,都是她咎由自取,技不如人罷了。
親眼見大師兄湮滅于幽冥崖,二師兄為護她慘死在魔兵手下……
正當她回憶之際,卻被白子蘇打斷。
“我怎的覺得你像個女子?”白子蘇收起扇子,上前一步,卻被那雙冰冷刺骨的眼神嚇得后退一步。
“白子蘇,你有多久沒見過女人,竟然會把本尊錯認成女人。”賀千尋有些慌亂,急忙掩飾道。
失去法力加持,維持在她面容上的法術也漸漸消失。
“也對,你怎么可能會是個女子呢?!卑鬃犹K自言自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