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從“好姐妹粽子店”城南分店回來后，肖瑤就心情復雜，預感有什么事情發生似的。她問丈夫江感秋道:

“感秋，那天在‘好姐妹粽子店’見到的那個女的，她怎么這么跟你說話的，好像很放肆似的，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如果肖瑤之前向江感秋問起前妻的事他還有點顧忌的話，那么現在的他已不在乎，因為他又想換老婆了。

江感秋放低身價跟肖瑤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女人結婚，主要是聽了別人說，像她這樣特具女人味身材的，生育能力是很強的，他就是希望她能給自己生個一男半女，誰知結婚四五年了，她屁都不放一個，就別說生孩子了。

加上這個肖瑤不是省油的燈，除了上班，就整天想著打麻將。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就是不懂得持家，根本不像個居家過日子的女人，他覺得早知如此，還不如跟高麗云繼續過日子強。

他有點懷念地說道:“她就是我的前妻，高麗云女士。”

肖瑤臉上掠過一絲不快，但強忍著沒有吐出來，她只問道:“我看她帶著個孩子，那是你和她生的孩子嗎？”

“我若跟她生有孩子，我們就不會離婚啦，孩子是聯系父母婚姻的紐帶！”江感秋話里有話地說道。

肖瑤陷入沉思，這江感秋跟自己結婚，是不是只是想要個孩子而已啊，她心情有點忐忑。但她再次忍著，沒流露出來，只是接著前面的問題說:

“那她帶著的孩子是誰家的孩子呀？你應該知道吧？”

“不知道，外面撿的。”江感秋隨意說道。

江感秋沒有興致再談這些事情，只是應付似的回答著妻子的問題，可肖瑤卻興致勃勃追問道:“外面撿的？在哪里撿的啊？”

“是別人撿到，送給她養的！”

“那，那個別人是誰呀，是不是平民巷的張美珍啊？”

江感秋驚訝了:“啊！你怎么也認識張美珍啊？”

肖瑤好像有點喜出望外:“張美珍是我前夫郭子達的前妻，我怎么不認識她哩！”

“喲，這世界就這么大點，轉一圈都遇到熟人，還是有著千絲萬縷聯系的人哩！這么說，高麗云收養的孩子是你生的嘍？”

江感秋說完，不禁在心里嘀咕著，這個肖瑤不僅不是居家過日子的女人，還是個良心大大的壞了的女人。

“對，她就是我的女兒，難怪那天看見她我就覺得有一種親切感，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真是母女連心哪！”

“拉倒吧，還親切感母女連心呢，如果真的是這樣，當初你就不會那么忍心拋棄她啦！只是事情過去了，現在孩子長大了，你才這么說。”

“感秋，當時我很難，孩子的父親郭子達車禍死了，我用什么來養活她？雖有工作但沒有房子！我在服裝公司上班那點工資，只能維持生活，根本無法租得起房子！”肖瑤訴苦道。

“你就是有千百種理由哈！那人家張美珍就能養得活？她可是有幾個孩子的媽媽啊，她有房又怎樣，但沒有工作和固定收入啊，你呀太自私了！”江感秋責備道。

“我自私？我怎么自私啦，假如說我拖著個孩子你還會跟我結婚嗎？女人的難處你不懂……”

聽著肖瑤振振有詞不知廉恥地說著，江感秋已經反感這個女人了，他無心與之爭辯，只想與她離婚。

此時的他，大概知道是自己沒有生育能力了，他錯怪了高麗云，而且也想明白了，其實自己和高麗云之間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只是相愛相殺而已，如果還有選擇，他情愿回到她的身邊。

雖然江感秋不與自己爭辯了，但肖瑤從他的眼神里看到的是冷漠、無情，不管怎樣，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還是希望和他的婚姻能延續下去的。

“感秋，我們把孩子接回來吧！有個孩子更像一個家。”

江感秋知道肖瑤說的那個孩子指的是高麗云收養的孩子，說道:“接回來，又能怎樣？那只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孩子。”

“其實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并不是最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對她好不好，只要你對她好，她一定會認你為親爹的！”

江感秋想了想，說道:“你覺得這么做妥嗎，人家高麗云可是幫你養了五六年的呀，你現在說要回來就要回來啦？”

“這我就不管那么多了，孩子是我生的，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以前我拋棄她是因為我想再嫁人，現在我有家庭了，我想要回她。”

“肖瑤，你真是個法盲，這孩子，高麗云是辦了領養證的，也進了高麗云的戶口本，上面清清楚楚寫著，高麗云與高雅是母女關系。

你是要不回來了，就是到法院打官司，你也是一輸到底的！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要回孩子這件事情你就別白費心機啦，自己作孽自個受吧！”

肖瑤心里特別難受，真的是人生路上一步走錯全盤皆輸了，而且聽到剛才江感秋說的話，似呼沒有孩子就要離婚。

“感秋，如果我們再沒有孩子，你就要和我離婚是不？”

“那你說，結婚做夫妻沒孩子生還有什么意義？”

“那不是我的責任啊，我是曾經生過孩子的呀！”

“你以前是生過孩子，但不代表你現在就有孩子生。有些人，生了一個孩子，后來就再也沒有生第二個孩子了。”

“我想應該是你的問題，要不沒有這么巧，你和高麗云幾年都沒有生，跟我也是幾年都沒有生，你還是去醫院檢查檢查吧！”

說到去醫院檢查，江感秋就一肚子的火，盡管自己可能存在問題，他還是固執己見地反感別人這么勸他。

“我是沒有問題的，檢什么查，聽到檢查二字我就煩！”

“那不檢查怎么知道誰出了問題？或許檢查出問題，對癥下藥吃了可能就好了呢！”

肖瑤越講江感秋越煩，他繃緊著臉賭氣地說道:“打死我也不會去檢查的，你也不用去檢查，我打算和你離婚了！”

肖瑤“啊！”了一聲，臉色突然蒼白起來，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

“江感秋，你也太絕情了哈，就這么點事，你就要和我離婚哪？當時結婚你是怎么說的？”

“告訴你吧，本來跟你結婚，我就是想你幫我生個孩子的，既然這么多年沒得生，還有維持下去的價值嗎？”

江感秋的話，讓肖瑤這個曾經掠奪過別人丈夫的女人顫抖了，今天的她已人老珠黃，不能跟六七年前比了，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無力，眼一黑，倒地不省人事了。

江感秋急忙蹲下身，一邊搖著她的身體一邊大聲叫著她的名字“肖瑤，肖瑤……你怎么啦……”，但肖瑤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感秋如今是住在稅局的宿舍樓里的，離辦公室不遠，他跑了過去打急救電話。

救護車很快就到來了，并把肖瑤抬了上去，江感秋也跟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