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忟忟目前二十五歲,在一家小規模的公司當編輯助理。
“你們聽說了沒有,公司要裁員了。”
“公司不景氣,換老板了就裁員,這不是常事。”
下午五點即將下班的時候,在茶水間聽公司資歷老點的幾位同事討論公司高層要裁員的事情。
李忟忟路過沒有無心在意,想想自己好歹也是在這公司無怨無悔的干了三年。
她正想著,被一聲拉回了思緒。
“今天公司公告欄板上有裁員名單,單子上凡是有名字的。下班了自已去財務部領當月工資走人。”
經理秘書高姐在門口高聲通知。
高姐還意味深長得漂了我一眼笑,還向勾了一下唇,由不得我不自覺端起茶杯了喝口水不安起來。
李忟忟有種不祥的預感,忐忑不安的心情去公告欄板看了一眼。
果然不出所料李忟忟的名字也在裁員公司名單里。
在這里工作了三年,就這樣結束了。
公司為了講人情世故,名單上每個人離開主動交離職信,可向財務多拿一千元,已經是表示理所應當的仁慈了。
李忟忟整理好東西離開公司,外面天已經黑了下來。
在公司樓下工作三年自己還沒有坐車回家過,不由得覺得奢侈一把,于是在手機上約好滴滴打車。
李忟忟結果等很久,最后還是被打電話通知取消訂單,重新約車。
她沒想到第一次打網約車,還被打電話通知取消了,只能重新再定了。
沒過多久一輛粉色小車停在面前,車內一聲“上車。”
九月份的夜晚開始吹涼風,李忟忟看了一眼車牌核對,搬著東西坐到了車子后座。
“咳咳~”
李忟忟望著窗外幾分鐘多,被司機發出一聲看向駕駛的位子。
“我等了你很久,你不知道吧!”司機看到李忟忟回頭看著自已說道。
李忟忟上下仔細打量司機。
司機是女的,穿著一身休閑中性套裝,一看就是運動強將。
自己細胳膊細腿的,想跑是來不及了,遲疑不由好奇問。
“我們認識嗎?”
女人因該不會為難女人!
“不認識,不過現在我想認識一下你。”
女司機方才開著車抬眼看向后視鏡,被路邊的燈一照,莫名有幾分讓人瘆得慌。
李忟忟怔怔的看著這個女司機,終于有點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對,左右看了眼車內四周,驟然打了個冷戰。
“不過,我順路剛好又碰到你約車,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葉露凡。下班臨時沒有事加班開開網約車。”
女司機察覺見李忟忟表情不自然,不放心解釋道。
“你好,我叫李忟忟,你知道我家?”
李忟忟看葉露凡和自已差不多的年齡,深吸了一口氣好奇問道。
“每次在這邊路過送貨或者堵車,路邊上不同的地方都能遇到你,會知道一下大概方向吧!不過現在有地址了。”
葉露凡一只手指著導航的手機欣然解釋著。
李忟忟見葉露凡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便和她聊到了自已今天離職的事情。
車子在夜色里平穩滑行,窗外的路燈像串起的螢火,一閃一閃掠過李忟忟的臉。她攥著衣角的手慢慢松開了些,葉露凡的聲音透過駕駛座傳來,比剛才溫和了些:“那家書店在老城區,離你家不算遠,老板是個獨居的老太太,人挺好的,就是晚上需要人看店守著。”
李忟忟“嗯”了一聲,心里盤算著夜班的事。編輯助理的工作朝九晚五,她從沒試過熬夜上班,可眼下剛失業,有份工作總比坐吃山空強。“明天我能直接去面試嗎?”她問,聲音里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期待。
葉露凡從后視鏡里瞥了她一眼,嘴角勾了下,沒直接回答,反倒說起別的:“你在那家公司待了三年?”
“嗯。”李忟忟點頭,想起被裁的事,心里又沉了沉,“其實也不算多好,就是習慣了……”
“習慣最害人。”葉露凡打斷她,語氣忽然冷了半分,“就像溫水煮青蛙,等水開了,想跳都跳不出來。”
李忟忟愣了愣,沒接話。車剛好拐過一個街角,路燈的光猛地亮起來,她看清了葉露凡的側臉——下頜線很利落,睫毛又密又長,鼻梁高挺,確實像常年運動的人,皮膚是健康的麥色,和她自己蒼白的臉形成鮮明對比。
“你送貨是送什么的?”李忟忟沒話找話,想沖淡剛才那瞬間的冷意。
“雜貨。”葉露凡說得簡單,“老城區的鋪子多,煙酒糖茶,有時候還有些舊書舊物件,瞎跑。”
說話間,車子停在了李忟忟家小區門口。她拎著箱子要下車時,葉露凡忽然遞過來一張紙條:“這是書店地址和老板電話,明天下午去最好,老太太上午要睡懶覺。”
紙條是淺灰色的,字跡遒勁有力,不像女人寫的。李忟忟接過來捏在手里,指尖觸到紙邊的毛糙,心里莫名一動:“今天真的謝謝你,不光送我回來,還……”
“謝什么。”葉露凡發動車子,粉色的車身在路燈下泛著柔和的光,“等你上班了,說不定真能順路捎我一段——我住得不遠。”
李忟忟站在路邊看著車影消失在巷口,晚風卷著桂花香撲過來,她才發現手里的紙條被攥出了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