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忟忟很同情楚姿欣的遭遇,心里暗暗咒罵陳寧濤這個渣男。
回想十分鐘前:
“你還不肯說真話嗎?不說要一直在此徘徊不定嘛。”牛小豆看她寫完,書本還是沒有錄用,正要有所動作的時候。
“住手。”李忟忟叫停牛小豆,用自已張開雙臂身體擋住楚姿欣的前面。
馬小綿在旁邊傳一句幾不可聞的嗤笑。
李忟忟不可思議的擰眉看著她們好笑的表情,收回了雙手叉腰氣得發顫。
……
她剛收回神,余光瞟到一直在門口看戲的沈總,只見他懶洋洋走到辦公椅上靠背著,勾了下唇,慵懶地開口。
“楚姿欣你可是我這里有名釘子戶了,讓她們處理三年,也沒有什么進展。每次都是不同的版本,你要是真不想離開,我送你去十層吧!”
論道行心機李忟忟當然不是楚姿欣的對手,對方擺明了沖著她是新來的,想要利用她同情心。
“這樣不好吧!”牛小豆話音未落。
“楚姿欣在界內也粉絲不少,如果將她送去十層。恐怕會引起不小的動蕩。”和牛小豆不同,馬小綿不緊不慢的說道。
李忟忟伸手戳了戳一臉心不在焉的沈長音,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問她:“十層是什么地方嗎?”
“這么說等于你理解的陰曹地府十八樓吧!最越有罪的樓層越高。”沈長音解釋道。
沈長夜玩味地勾起唇瓣,不等其他的人說話,走到了李忟忟的面前,說了一句。
“你跟我來!”
李忟忟看著前面頎長的身影輕車熟路在帶路,只好快速跟上他。
房間里面的人都沒有敢阻攔,可見這位沈總不一般。
李忟忟跟沈長夜岀了房間到走廊,他一雙桃花眼盯著我,輕啟薄唇說:“你信了她對不對。”
李忟忟一想愣了愣:“她騙了我。”
沈長夜眼尾挑起,魅惑妖嬈地臉,寫著戲弄過后的索然無味。
“走,我帶你去瞧瞧事情的真相。”他帶李忟忟來到一面銅鏡前,輕輕地說:“把眼睛閉上。”
李忟忟剛閉上眼就覺得身體一輕,有一陣風臨面襲來。
“到了嗎?”我過了片刻后,感覺自己落地了,不由向沈長夜問道。
“睜開眼睛吧!到了。”沈長夜訕訕笑了笑。
“這是三年前我的公司門口。”李忟忟剛睜開大吃一驚看見,三年前還在公司實習的自已從面前路過。
“這不是重點,楚姿欣。”他指公司左邊楚姿欣正被一群人圍著水泄不通,還有一大堆人拍照要簽名。
李忟忟記得三年前公司七樓新公司成立有一次為了打響找過楚姿欣來當廣告作曲。
自已一直在忙實習轉正,理智沒有去追星。今天第一視角看,果然好多人啊!
“走,我們時間有限,帶你去近點追星。”沈長夜拉著我大步流星跟人流走了進去跟著楚姿欣一直到了七樓。
他們看不到我,驚奇看著他們在我身上穿來穿去。
楚姿欣被護送到七樓一間休息室,一改往日嘴臉,翹著二郎腿,高傲嬌慢毫不掩飾的暴露出來。
沈長夜說:“先帶你去看看她平時是怎么對陳寧濤的。”
休息室的百葉窗沒拉嚴,陽光斜斜切進來,剛好照在楚姿欣涂著酒紅色指甲油的手上。她正把玩著最新款的手機,屏幕上是她和當紅影帝的合照,配文是“合作愉快”,點贊已經過百萬。
“陳寧濤那廢物呢?”楚姿欣突然抬眼,沖旁邊的助理挑眉,語氣里的嫌惡毫不掩飾,“讓他把新寫的demo拿來,磨磨蹭蹭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助理戰戰兢兢地應著:“陳哥說……說那首歌他還想改改,怕您不滿意。”
“改?”楚姿欣嗤笑一聲,把手機扔在沙發上,“他能改出什么花來?當初要不是我看他老實,能把那幾首歌掛他名下?現在倒好,翅膀硬了,敢跟我擺譜?”
李忟忟下意識攥緊了拳頭,沈長夜在她耳邊輕笑:“是不是跟你聽的版本,不太一樣?”
正說著,休息室門被推開,陳寧濤抱著個舊筆記本進來,頭發亂糟糟的,襯衫袖口還沾著咖啡漬。“姿欣,這版副歌我加了個轉音,你聽聽……”
“行了。”楚姿欣沒看他,徑直起身理了理裙擺,“我等會兒要去見張導,沒時間聽。你把譜子放這兒,晚點讓助理給我就行。”
陳寧濤的手僵在半空,筆記本封面的邊角已經磨得起毛,上面用鋼筆寫著“給姿欣的歌”。“可這是你說過最喜歡的旋律……”
“以前喜歡,現在未必了。”楚姿欣走到鏡子前補口紅,聲音輕飄飄的,“寧濤,你也該認清自己的位置。我現在的咖位,需要的是頂尖制作人,不是你這種只會寫小情小調的。”
她轉身時,發梢掃過陳寧濤的肩膀,語氣突然軟了些,卻更像淬了糖的刀:“不過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不會虧待你。畢竟……我們是‘自己人’,不是嗎?”
陳寧濤的臉瞬間白了,嘴唇翕動著,最終還是把筆記本放在茶幾上,轉身走了。
門關上的瞬間,楚姿欣對著鏡子撇了撇嘴,對助理說:“看見沒?就得這么拿捏,不然他還真以為我離了他不行。”
李忟忟的心沉了下去。沈長夜突然拽了拽她的胳膊:“再帶你看個地方。”
眼前景象一晃,已經到了楚姿欣的公寓陽臺。
還是那個中秋夜,月光慘白,楚姿欣正對著手機發脾氣,屏幕上是娛樂頭條——“陳寧濤承認多首金曲實為楚姿欣所作,才女身份遭扒”。
“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她把手機摔在地上,玻璃屏裂成蛛網,“他以為這樣就能逼我回去?我楚姿欣現在什么地位,需要靠他施舍名聲?”
陳寧濤從客廳沖出來,眼睛通紅:“姿欣,我不是故意的!是記者逼問……”
“閉嘴!”楚姿欣指著他的鼻子,“我告訴你陳寧濤,這事兒要是影響了我跟張導的合作,我饒不了你!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跟你擠出租屋的楚姿欣嗎?我現在有粉絲有資源,離了你,我能活得更好!”
陳寧濤突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所以那些年的話,都是假的?你說‘只想寫歌給懂的人聽’,也是假的?”
“假的又怎么樣?”楚姿欣被戳中痛處,聲音尖銳起來,“我跟你在一起,不過是看中你老實好控制!現在你沒用了,還想拖著我?”
她后退時沒注意腳下,陽臺邊緣的花盆被撞得晃了晃。陳寧濤伸手想去扶,卻被她一把甩開:“別碰我!”
就是這一甩,楚姿欣自己踉蹌著后退,后腰撞在欄桿上,欄桿年久失修,“咔噠”一聲松了。她驚呼著向后倒去,陳寧濤撲過去只抓到一片衣角,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夜色里。
李忟忟猛地閉上眼,心臟像被攥住一樣疼。再睜眼時,已經回到了書店的走廊,銅鏡的光漸漸淡下去。
“現在信了?”沈長夜靠在墻上,指尖轉著枚玉扳指,“她不是等陳寧濤,是不甘心。不甘心名聲被他‘還回來’,不甘心自己摔得那么狼狽,更不甘心……她再也不能站在聚光燈下了。”
李忟忟低頭看著手里的“渡”筆,筆桿涼得刺骨。原來那些眼淚和控訴,不過是精心編織的戲碼,利用她的同情,繼續在冥界耍賴。
“那她為什么……”李忟忟聲音發啞,“為什么要說陳寧濤推她?”
“因為承認自己失手,承認自己是被名利沖昏頭才落得如此,太難了。”沈長夜的聲音沉了些,“人啊,最會騙的就是自己。”
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是佟叔他們。
楚姿欣還站在原地,見李忟忟回來,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你回來了?他們是不是對你說了我壞話?”
李忟忟抬起頭,眼神里的同情已經褪去,只剩下平靜的冷冽。
她舉起“渡”筆,筆尖直指楚姿欣:
“楚姿欣,你真正放不下的,從來不是陳寧濤,是你自己。”
筆鋒落下的瞬間,虛空中浮現出一行字,金光刺眼:
「執念非情,是不肯承認,輸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