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無聲的歡愛結束得分外草率,盛一夏皺著眉承受著男人的折磨。
她是個啞巴,叫不出聲,只能呆呆地看著男人毫無情欲的臉。
那是一張讓她魂牽夢縈的臉,臉上滴落的汗珠恰好滑進她的眼里,刺得她眼淚橫流。
今天剛抽了血,大量的抽取讓她體虛頭暈,所以從靳南霆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險些一頭栽倒在床邊。
趔趄兩步狼狽地扶住了床頭柜,回頭卻只見男人眉眼冷淡地起身穿好了衣服,沒有要扶她的意思。
他每次輸完血后精神狀態都會比平時更好,但仍舊難掩墨色長眸中的疏離。
看著他動作矜貴優雅地扣上襯衣袖口,盛一夏也慌忙找來自己的衣服穿上,走過去想要替他整理衣領。
手指才抬起來,靳南霆清朗的眉宇便微微皺起,血色鮮紅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線,讓盛一夏覺得明明是一步之遙,卻好似隔著萬丈深淵一般。
又遠,又冷。
“還不夠么?”
男人的聲音冷倦好聽,猶如他精致的五官一般帶著一股叫人沉溺的迷醉氣息,猶如鋪滿厚重鵝絨雪的夢境。
落到盛一夏的耳朵里,卻只剩下刺骨寒風。
她忙搖了搖頭,縮回了自己的手,低垂眼眸想要掩飾窘迫。
后者則“哼”了一聲,便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了電腦開始辦公。
盛一夏一時有些愣神。
她身體里流著的不是自己的血,而是靳南霆的命。
靳南霆有罕見的血液病,并且是稀有血型,這種血型每千萬人里面才有一個,她便是其中之一。
每三個月她都會抽血輸給靳南霆一次,而每三個月也就只有這一天她有資格走進靳南霆的主臥。
她走到辦公桌前,有些窘迫地敲了敲桌子。
靳南霆抬起頭來,金絲邊眼鏡后一雙眸子里風雪依舊:“還要什么?”
男人的話讓她鼻子一酸,慌忙搖了搖頭,伸出手比劃——不要什么,你是我丈夫,我給你輸血是應該的。
其實她還想說其實你也不必用歡愛的方式來補償我,咬了咬唇卻還是忍住了。
啪嗒。
靳南霆合上了電腦,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看不懂手語。”
平淡的聲線好想帶著利刃似的,讓盛一夏喉嚨一堵:她是個啞巴,可她的丈夫卻從沒學過手語。
她拿過桌子上的紙筆想要把剛才的話寫下來,可是才剛動,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便按住了她的。
一抬頭,靳南霆深邃的五官罩上了冷冽:“出去吧,我要工作。”
盛一夏愣了愣,縮回了手,點頭出了主臥。
因為不會說話,所以時常想說的沒法表達。
心情如此,感情也如此……
盛一夏回到次臥之后便將自己從頭至尾地清洗了一番,熟練地吃下了避孕藥。
因為身體瘦弱的緣故,手臂上的針眼起了一大片淤青,看起來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