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晚自習,我送CC出校園回宿舍,我們沒有交流,我依然如同往常一樣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幫她拎著水壺,這一天除了上課,滿腦子都是她,擔心她有沒有再次發燒,擔心她難不難受.......或許青春期躁動的我們,當心里住進一個人之后,便總會義無反顧的對她好,無時無刻的想著她,她笑,你也笑,她哭你也會暗自神傷。
那天夜很陰沉,風有些涼。走出教學樓,CC忍住不打了個噴嚏
“怎么了,涼嗎?”我關切的問道
“沒事兒,在屋里呆久了,出來是有點涼”
“一會回去多喝點熱水”
“嗯嗯”
從我們的教學樓到女生宿舍不足500米,我們很快到了分別的時候,我依依不舍的把水壺遞給她,CC雙手接過水壺。
“你現在感覺怎么樣,還燒嗎”我輕聲問道
“應該不燒了吧,沒上午那么難受了”CC摸了下自己的額頭,然后笑著對我說道
“照顧好自己,快點好起來”
“嗯,放心吧,我會很快好起來的”
“嗯,快回去吧,記得多喝點水”
“嗯知道了”
我望著CC離去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如果生病的是我,或許她也就不會這樣難受了,或許我也就不會這樣心疼了。
第二天,我一早去找死黨劉恩銘跟他說了聲上午我在診所輸液,讓他在老師問起時候幫我說一聲,其實我去做什么,恩銘也很清楚。處理完后便早早的來到女宿樓下等著CC下來,等待期間我在旁邊小超市買了我們早餐。他們宿舍的陸陸續續的下來,見我在這簡單打了招呼便嘀咕著匆匆離開,CC下來了,蜷縮著身子,沒等她走到我跟前我便匆忙迎了上去,看她的樣子肯定是又難受了。走到CC跟前,她的臉色通紅,
“怎么樣啊,是不是又燒起來了”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怎么來了”CC有氣無力的問道
“你看你,走,我帶你去衛生室”我走在前面帶著后面步履蹣跚的CC,我的心真的很疼很疼,當時就想擁抱住她,保護她,可是我們并不能。
來到衛生室,王叔已經在了
“王叔”我和王叔打著招呼
“過來了,今天感覺怎么樣?”王叔關切問著
“不太好,好像又燒起來了”我扶著CC坐下,CC迷糊著眼睛,無精打采。
“我看看”王叔走過來,和CC測量了體溫,還是昨天那樣,又發起了高燒
“接著輸吧,她是體質太虛弱了”王叔解釋著,然后安排一旁負責打針輸液的護士準備藥物。
我坐到CC旁邊,“初塵你怎么樣,輸上液就好了,你堅持以下”
“我沒事,真的”CC忍不住的顫抖著身子
“還說沒事,你都這樣了,是不是冷,去內屋把,現在沒人,一會去里面輸”
CC默許的點了點頭,然后走進了內屋
CC沒有在說話,我知道她難受,人在發高燒的時候會有兩種感覺,一是渾身冷顫抖不停,另一個是頭暈、渾身疼,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我扶著CC輕輕躺在病床上,然后給她把毛毯蓋上,“一會輸上后就沒事了,要不你回去上課吧”
“我不去,你別管我”
“你在這也沒事啊,不是浪費時間嗎?一會于蔓還說要過來陪我,她來了你就回去吧”
“你別管了,我已經跟甄老師說了,這幾天每天早上過來輸液”
CC見拗不過我便沒在說話,這是護士拿著藥走了進來,熟練的把藥液掛在掛鉤然后拉出輸液管排液。
“昨天輸的哪個胳膊,今天換一下吧”護士對我們說道
“嗯”CC下意識的把一條胳膊舉起來
輸液繃帶套在CC手腕,CC緊咬著牙關,頭偏向一側,她很怕針,之前她跟我說過,他很緊張,拳頭緊緊的握著,另一只手緊緊的攥住床單
“不用這么緊張的啊,你越緊張越難扎進去”護士一旁看到CC緊張的模樣解釋道
看著她的樣子,依然是心疼,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她承受這些。
護士拉起CC的手,用手掌輕輕的拍打著CC手背,以便讓血管更加明顯,每一下拍打CC都忍不住顫抖,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忍不住用手拉住了她的另一只胳膊“別怕”
CC睜開迷糊的雙眼看了我一眼,沒說什么,然后手松開了床單用力的攥住了我的胳膊。
“別怕”我輕輕的對著CC反復的說著,
針頭刺破CC的手背慢慢的扎進了血管,CC繃著身子,握住我的胳膊有些生疼,我不忍心看到她這個樣子,也難以想象昨天她一個人是怎么度過去的,我忍不住淚濕眼眶,轉眼不讓CC看到,
“好了,你太緊張了”護士松開CC胳膊,一邊固定這輸液管一邊說道
“她暈針,所以很緊張”我轉過頭對護士說道
“嗯,怪不得。好好休息吧,這個別輸太快,有事叫我”
“嗯。好的,謝謝護士”
送走護士,我望著CC,小丫頭在一只手輕輕抹剛才落下的淚,“好了,沒事了”
“嗯....”
看著她那樣子,我一時竟不知做什么,望著椅旁放著的早餐這才想起來
“還沒吃飯把,吃點飯,我提前買好了”我拿起早餐低到CC面前,
“我不想吃,一點胃口沒有”
“嗯,不想吃就不吃了,喝點水,一會餓了再吃”我轉身拿起保溫杯去外面倒水,發高燒的人體內酶活性會降低,所以不想進食也是完全可以理解。
“CC喝點熱水吧,剛王叔還特意交代了讓你多喝水”
“嗯”CC一只手接過水杯,我把隔壁床上的薄被墊在她身后,CC呈半倚著,
“慢點,有點燙”
“嗯,斯辰,讓你見笑了”CC苦笑一聲說道
“怎么會,沒有見笑”想起她剛才痛苦的樣子心里還是微微一緊,磚頭背向她
我的反應CC也看到眼里,她知道我是在心疼她,我不忍心她如此痛苦
“今天還好有你在...”
“嗯,有我在,無論什么我都要陪著你”
“好了,休息一會,看你沒精打采的樣子”我見CC沒有說話對著CC說道
“嗯,一會于蔓來了你就回去把”CC一邊挪動著身子一邊對我說著
“好了你別管了,你好好休息會”
.......早自習結束是在7:40左右,中途學生們大概有半小時的吃早飯時間,也就是在這個間歇期,于蔓還有他們通過宿舍的陳靜一塊來到衛生室,我見他們過來便迎了出去
“初塵怎么樣了”于蔓很關切的問道
“沒事了,就是又燒起來了,現在已經輸上液躺下了,應該是睡著了”我解釋道
“我去看看她”
于蔓對我我為什么在這沒有多問,想必也是早有預料。他們轉身去了內屋,我則坐在大廳長椅上,隱隱約約也能聽到他們的對話內容。
大概過了幾分鐘,于蔓他倆出來了“初塵讓你回去呢”陳靜對我說著
“嗯,我不回去,你倆去吧”
“就知道你不回去,我們也是這么和初塵說的,誰都拿你沒辦法”于蔓笑著說道
“所以你就死皮賴臉的在這呆著吧”陳靜一旁打趣的說道
“替我們照顧好我們宿舍的小妹,比起我們你在這她或許更安心”于蔓話里有話,我也沒多想,
“嗯你們回去吧,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我信誓旦旦的說道
“真羨慕啊,怎么就沒有一個人對我這么好呢”一旁陳靜還在嘀咕不停
“那我們回去了”于蔓說著轉身剛要走“哦,對了,恩銘讓我跟你捎句話,他說早上他去跟你請假的時班主任說可能會過來看看,你做好準備啊”說完便離開了
“知道了”
他們走后我轉身來到CC跟前,CC微微的閉著眼睛“輕點了嗎,我讓他們倆回去了,我留下來,有什么事你叫我”
“你還是沒回去,哎”CC睜開眼睛“聽說一會班主任要來,你怎么辦,讓他知道你在這陪我他該誤會了”
其實CC說的班主任誤會,意思也就是我倆的事被老師發現認為我倆在談戀愛,這是違反我們一中“四大高壓線”規定的,可事實是我倆并沒有啊,但以現在我們倆的行為,任何一個外人開來也都會這樣想。
“沒事,我有辦法”我安撫著CC
“什么辦法”
“一會你就知道了,你先休息會,我去找醫生”
我說的辦法其實之前在這輸液的時候從其他同學那里學來的,當時有一些學生不喜歡上課,總會找理由來這邊躲著,但又怕老師過來查崗,所以便會要求醫生給輸一些葡萄糖,所以我說的方法也就是這個。我跟王叔簡單的說了以下原因,王叔便很仗義的答應了,因為王叔也知道,CC現在的狀態確實也需要有一個人在旁邊照顧。
一會護士便帶著我來到了CC輸液的房間,CC看到護士手里拿著的輸液瓶很差異
“斯辰,你這,,要干什么?”
“不干嘛啊,不是說一會老師過來嗎,我應付以下”說完我做到CC旁邊的一個病床上,深處胳膊,當護士把針頭扎進我手背血管時,我看著CC,她害怕的把頭扭向一側,然后笑出了聲。
護士走后,CC望著我“李斯辰,你真行!”
“我也是跟別人學的”
“不學好!對了,你剛才笑什么?”CC現在狀態比剛來的時候好了很多,說話也變得有力了
“沒,沒什么,扎我看你還那么害怕”
“你在取笑我?”
“沒,不敢”
“你真沒必要這樣,你回去步行了嗎,干嘛非要這樣受罪?”CC望著我很認真的對我說著
“沒有什么要不能,只有該不該,我覺得我該留在這里。即便我回去了,我也安心不下來!”我義憤填膺的說著。。。
“好吧,那你就這樣吧”CC拿我沒辦法便不再說什么
“這下好了,你輸液我陪著你輸”
CC扭過頭,我看到了她笑了,看到她笑我心里也暖了很多,我就是不想讓她一個人這樣受罪,我愿意這樣陪著她,一直陪著,因為她疼我更疼,她難受,我也更難受,既然快樂能夠疊加,那痛苦照樣也能夠分享。我知道,從她這次生病,我們的關系又更近了一步,雖然我不說,她不言,但我們心照不宣,彼此也心知肚明。
那天不出意外,班主任在第一節課的時候過來了,其實班主任對我倆應該很放心的,因為都是班里的乖學生,可能也正是處于對學生的關懷特意過來看看情況,并沒有所謂的“過來調查”。老師看到我倆都在輸液也沒說什么,關切了問候了幾句,讓我們好好看病,學習上的事不要太著急,隨后便匆匆離開了。
爾后的幾天,每天我們一如既往,我會早早的過來接上CC然后過去陪她輸液,一直到周末。這幾天的相處,讓我更加心疼這個柔弱的女孩,也更加想保護她,我發現,她的任何一個不起眼的舉動都會牽動我的全身神經,對她已經完全陷入無法自拔,我也不想在“自拔”,我就想一直這樣對她好,一直守護在她身邊,盡管現在我還是我,她還是她,我們并非“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