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的是，我心里的火又燃起來，簡直沒辦法，這時候君田商出現了，哼！一個地，一個天，我才知道，以前過的就不是人過的日子，鉆石算什么？房子車子算什么？簡直就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力，龍青，直到君的出現，我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個窮人，君告訴我，我太委屈了，應該過上好上一百倍的生活。我心里的火簡直要燒出兩人高了，就像著了魔，我一心要過上好日子，哪怕扔掉一切也值。”

“孩子呢？他們也能拋棄？”

“怎么可能？我要是嫁給了君田商，我的寶貝還是我的寶貝，但我可以給他們最好的東西，學校、保姆、傭人，他們會成為君田商的繼子，想想看，他們的未來會翻天覆地，他們會直接進入上流社會，”美麗閉上眼，嘆了口氣：“他們會擁有跟我截然不同的命運，我是不是很蠢？”

“是。”

美麗笑了笑，露出潔白的牙，“那天晚上，在露臺上，君田商也說我很蠢，比豬還蠢，我氣極了，趁他轉身準備走時，用你的傘使勁敲了他的腦袋，他立刻捂著頭反身沖過來，掐著我的脖子，我被撲倒在地上，他整個人壓著我，他想掐死我，他嘴里不停嘟噥：你這個蠢貨，怎么不去死，死了最好。我只剩一口氣時，華慕出現了，就跟看舞臺劇一樣，重要人物準點登場，他救下了我，罵君就是頭蠢豬，我一邊笑一邊喘著氣，他們兩人背著我在露臺上低聲說著什么，也許是在討論世界到底是由什么構成的？”她突然爆出很響亮的冷笑。

我發現美麗的臉是有點上年歲的痕跡，眼角、前額的細紋隨著笑容盡現，她摸摸臉頰，愛惜地用掌心捂下臉，說：“一直沒有化妝品，連基本的護膚也沒有，皮膚肯定受損厲害，梓塵也是廢物，床頭那套lamer也不曉得讓你帶過來。不過，我的眼睛亮了，是不是，沒法子接觸電子產品。”她讓我看她的雙眼，我敷衍地點點頭：“是，眼睛很美。”

“對吧！關在這里也是有好處的，凡事都有利弊。就像辛普森夫人每次開晚宴，會讓仆人嚴格控制餐桌上蠟燭的高度，燭火高度必須剛到她的眼睛，只有這種光度下她的雙眼最迷人。唉，她是世界是最了不起的女人，我呢？連個小小的君田商都沒有搞定。華慕叮囑了幾句就走了，整個露臺就只有我和君，他向我道歉，態度很好，又有點回到剛剛認識他的樣子，他那時對我真是百依百順。”

我不敢打斷她，由她思緒萬千，也許自然態下她會說出當晚的情景。

“龍青，君真是男人中的高品級，他不是中國人，卻能對中國的傳統文化侃侃而談，那張臉帥極了，高爾夫也打得好，你不敢相信吧，就連F1賽車他都玩得棒極了，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優秀的男人。沒辦法，我只能搏一搏，幸好他也對我有感覺，梓塵只能丟在一旁了，一輩子都只是個打工仔，沒前途的。我們曾經很快樂過，他會一時性起，不管什么時候、天氣，突然打電話我，讓我出來，蒙上我的眼，開著敞篷車子，去一個你壓根猜不到的地方，真是浪漫透了，我真得好喜歡。解開絲巾，我會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沙灘上，當然是私人沙灘，就只有我們兩人，車子直接停在白色的沙子上，沒有旁人。只有一個穿白色制服的仆人為我拉開椅子，太陽剛剛在地平線落下，一個好大的餐桌已經擺好各種水里、海鮮，當然還有燭火和玫瑰，血紅的玫瑰，他當然知道這是我的最愛。一切都完美極了，食物好吃得不得了，我從來沒有吃過那么多美味，香檳、紅酒口感棒透了。最后，他親自為我脫下高跟鞋，擁我入懷，我的腳踩在厚厚的毯子上，真舒服。藍色多瑙河就在耳邊流淌，我閉上眼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慢舞，感覺自己身在天堂。還沒完呢，你知道在床上放著什么么？我換好了睡衣，正準備上床時，發現一個小小的血紅的小盒子，里面是一串腳鏈，黃金鏈子上掛著好多個小巧的藍寶石、紅寶石，他親自為我系在腳踝，還說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人有這么嬌嫩白皙的腳脖子，他說我全身上下最美的就是腳，簡直就是一雙藝術品。”

美麗閉上眼，沒有再說下去，我等待著她的回憶能進行地快點，就像看到俗不可耐的影片時，只想按著搖控器上的快進鍵，讓影片趕快往后播。我不知道門背后的昆西做何感受，可能已經在心里罵了一百個蠢，不過他倒是很有耐心，沒發出絲毫動靜。

“后來呢？”看她沒有動靜，我小心翼翼地問。

美麗睜開眼，還好并沒有不耐煩的神色，她接著說：“有高谷就有低谷，我后來發現，原來他是個雙性人，你明白么？就是不光對女人有興趣，對男人也有。可想而知，我有多受打擊。你別露出這個怪樣子，別不相信，我親眼看見的。他開始躲我，我知道那天他會去酒店參加一個會議，我找到那個地方，還在停車場找到他的車。但是那個MTpo，他的私人秘書，不讓我進去，一個混血小子，擋在會議門前，一張臉精致得像個死人面具，我沒辦法只好離開。我當然不甘心，一直守在停車場，天黑得像個鬼，我的腳脖子站得痛死了，梓塵打了無數個電話，我不接，現在哪有心情管他。終于，天快亮前天空最暗的時間，他們兩人出來了，我躲在柱子后面屏住呼吸，君田商在前面，手拉著手，MTpo跟在后面，走路一扭一扭跟個娘們似的，惡心！呸！他們進了車，竟然開始搞起來，真是驚天動地的場景，我不動聲色地整個錄了下來，大慰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