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五少爺剛剛走到院子的涼亭,就聽見了一陣琴聲。
他止步不前,眼神微冷,看向眼前的湖面,一條條的錦鯉在游弋,湖邊的桂花飄香,帶著淡淡的清甜。
“這回又是誰?”小廝文才心頭一個咯噔,低低答道:“是江十娘。”
“哼!”他沒再說話,懶洋洋撒下一把魚食,看著魚兒爭食,好不快活。
正要離去,便看到遠處走來幾個女子,環佩玎珰,衣香鬢影。
文才看著幾個粉面桃腮,眉眼精致的女子緩步而來,似乎沒有看到花叢這邊的他們,不由得撇撇嘴,這把戲他都看膩了,更別說自家少爺。前幾年五少爺未婚妻去世之后,一批又一批的女子被夫人以各種賞花借口邀進府里,可惜五少爺一個都沒看上,于是后面也消停了。
“呀!那不是五少爺!”一個女子假裝發現了朱五少爺,于是幾人溫聲請安,緩緩行禮,那叫一個婀娜。
“某還有事,諸位請自便,失陪了。”朱五少爺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向院子。
后面的女子恨恨跺腳,看著遠去的人影,暗自惱怒,聽說朱五少爺潔身自好,至今尚無同房,使喚的丫鬟也是老實木訥,顏色也不出彩,個個都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博得五少爺歡心,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一回到院子,文才看著清冷的院子,無奈地暗自嘆氣,少爺雖說對周姑娘也無甚情義,只是周姑娘紅顏薄命,早早去了,也不知道少爺是不是覺得自己命硬,所以遲遲不娶親?
“少爺,夫人這回可生氣了。”文才一想到夫人惱怒的樣子,不由得一個哆嗦。以前的時候夫人對他可是好一番敲打,只是五少爺使喚他習慣了,不然文才早就脫了一層皮了。
“大不了把你發賣就是了,你怕什么?”朱五懶懶地斜靠在塌上,雙眼微閉,鼻尖縈繞著一陣陣若有似無的桂花香。
“少爺你可不能這樣,要是沒有我在你身邊,你會悶的,哪有人有我這么會逗趣?”說著,文才手一翻,一支桂花便出現眼前。
“我去幫少爺插瓶可好?”
“去吧!”朱五沒動,眉心微蹙,翻年他就十八了,家里長輩對他的親事越發上心,二房的幾個兄弟也蠢蠢欲動,想要更多的權利。
“你說最近鎮上多了許多流民?”他睜開雙眼,耳邊聽著文才絮絮叨叨的閑話,突然抓住了這一句。
“那不是!”文才嘆了口氣,“奴小時候要不是遇上少爺,怕不是成了孤魂野鬼,如今蠻人攻破昌越府,郁北危矣!”一想起小時候逃荒挨餓,文才滿心都是酸澀,他的爹娘就是在那時候沒了的,連個體面的都沒有,還有年幼的妹妹,都不知道被誰帶走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
這幾年在朱府存了點銀子,才給父母找了塊好一點的墓地,重新埋葬,只是打聽妹妹的事,怕是難!整個東洲大陸那么大,他連彌疆國都沒走遍,更別說整個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