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敏看著眼前這個比他小不到十歲的少年，一臉的從容淡定和莫老爺子寒暄，絲毫沒有其他孫子見到莫老頭的拘謹(jǐn)，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明年的考試他要和侄子一起參加，要是莫錦鴻中了秀才他不中的話，他的臉往哪擱？

他心知自己的學(xué)識考中秀才幾乎沒有什么可能，畢竟他也不是讀書的料，但是讓他去做賬房先生，他也不是很樂意。

至于回家種田，他從來沒有想過。

正當(dāng)他心緒翻滾的時候，看到莫錦鴻帶著兩個小廝就要離開，他快步上前，喊住了莫錦鴻。

“鴻哥兒。”

“小叔。”莫錦鴻轉(zhuǎn)身看到莫敏快步朝他走來，樣子帶著焦灼，他不由得疑惑。

這個小叔一心只讀圣賢書，對家中的事情充耳不聞，如今找他，他也想不明白莫敏是有什么事情。

“聽說你過完年要回學(xué)堂是真的嗎？”莫敏眼神灼灼頂著莫錦鴻，生怕錯過一絲莫錦鴻的微小表情變化。

“是真的，小叔。”莫錦鴻眼神坦蕩，心頭暗暗松了一口氣，原來莫敏找他是因為這事，看來莫敏明年也是要參加考試了。

“那你？”莫敏斟酌一番后，繼續(xù)道：“對考試可有信心？”

至于莫敏說的考試，莫錦鴻自然聽出了他的意思。

他看向莫敏，只見他的眼神帶著一絲失落，還帶著一絲不甘，至于他的失落，莫錦鴻倒是不知道是為何，不甘嘛，他還是知道的，畢竟好幾次科舉考試都考不中秀才，能甘心才怪。

不過，莫敏的學(xué)識他倒是覺得考不中秀才是情有可原的，這些年他可聽父子說了，莫敏只知道死讀書，不知道變通，沒有自己獨到的見解。

“小叔，我對自己有信心。”莫錦鴻不想說違心的話，他堅定的眼神刺痛了莫敏雙眼。

莫敏低低應(yīng)了一聲“嗯”就失魂落魄地回去了。

莫池和栗元就像兩個透明人一般，在莫錦鴻和莫敏說話的時候，站在幾尺遠(yuǎn)的地方。

就算他們不小心聽到了什么，也不能說出去。

栗元是個機(jī)靈的小伙子，而莫池從小被業(yè)伯教導(dǎo)，自然是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莫錦鴻看著莫敏遠(yuǎn)去的身影，心中暗暗嘆氣。

小叔可是爺奶心心念念的希望，如果這一次的考試，他還是不能考中，恐怕莫敏的讀書生涯，就此斷送。

他也不太想和老宅的人扯上關(guān)系。

他轉(zhuǎn)身往家里走去。

只是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不少的鄉(xiāng)親，大家都熱情得不得了，不是給他塞一籃子的蔬菜就是幾個雞蛋。

莫錦鴻拒絕了大家的好意，快步往家里走去。

無功不受祿，他大概也能猜對大家為何這般熱情。

一來是作坊明年要擴(kuò)大，二來就是親事。

料想大家都聽說他明年要去縣學(xué)，準(zhǔn)備科舉，覺得他萬一考中，就是香餑餑一個，要是早點定下親事，那就等于博弈。

估計大家明天來拜年的時候會旁敲側(cè)擊，莫錦鴻一想到這些，腦子突然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