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綺是第三天才知道顏傾受傷的消息,氣得在電話里破口大罵:“顏傾,你膽肥了??!都被人捅一刀子了,還敢瞞著我,我現在就去醫院弄死你!”
“我的周太后呀,我就是怕你擔心,又不是故意瞞著你的?!鳖亙A吐吐舌頭,“我現在沒事了,就是在醫院閑得發慌,哪里都不能去,你快點過來賜我一丈紅吧?!?/p>
“滾,想要我陪你才告訴我!得了,老娘現在請假過去,專門伺候你!”
“嘻嘻,謝謝周太后?!?/p>
周綺做事向來干脆,不一會兒便拎著果籃,風風火火地趕到醫院,沒想到轉彎處突然撞上人,果籃摔在地上,蘋果和雪梨咕嚕咕嚕地滾了一地。
正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就聽見對方抱怨道:“怎么走路的?小爺手上的資料可是關系到上千萬的合同,弄壞一點你賠得起么!”
周綺一撩眼皮,就看見眼前的男人打扮時尚,穿著白色休閑西服,手里還拿著一沓文件,那張臉是長得不錯,但表情很囂張,也很欠揍!
這人正是紀凌的好友兼合作伙伴——蘇尚安。
“小爺是吧?老娘打得你喊大爺!”
周綺那可是火爆的脾氣,抓起包包就朝蘇尚安腦袋上砸去,蘇尚安臉色大變,連忙躲閃:“靠!你這個潑婦!快住手!”
“你不是小爺嗎?有本事別躲?。 ?/p>
“好男不跟女斗!潑婦!”
蘇尚安抓著文件,一溜煙地跑了,一直跑到顏傾的病房門口才停下來,弄得氣喘吁吁的。
他今天是來給紀凌送文件的,自從顏傾住院后,紀凌就把辦公地點搬到了病房,可憐他這個合作伙伴也得跑到醫院聞那些消毒水的味道,還被周綺一頓好揍,真是慘不忍睹。
“你怎么搞得這樣狼狽?”紀凌一見他進來就損他。
“遇到潑婦了,一言難盡哪?!碧K尚安連連搖頭,把文件遞給紀凌,瞟了一眼顏傾,又低聲問紀凌,“我說情圣,你什么時候回去上班?我可不想天天跑醫院?!?/p>
紀凌接過文件,不假思索地說:“等她出院?!?/p>
“靠,你的小青梅就那么重要?告訴你啊,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啪!
一個蘋果砸在他腦袋上。
顏傾似笑非笑地瞧著他:“蘇尚安,你裸-奔一圈給我看看,看是沒衣服穿重要還是沒手沒腳的好。”
蘇尚安立刻嚴肅地表示:“我錯了!”
“噗——”顏傾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盡管臉色還有點蒼白,也掩蓋不住本身艷麗的顏色。
紀凌卻很不樂意,他整日陪著顏傾,也不見她真心笑過,沒想到蘇尚安僅僅三個字就逗得她這樣開心,當即不客氣地踹了蘇尚安一腳。
“滾吧?!奔o凌冷冷地說。
這就是真正的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蘇尚安連連搖頭,暗罵紀凌不講義氣,正打算走人,病房門再次被推開,周綺拎著果籃走進來。
兩人一打照面,異口同聲地喊:“是你!”
顏傾看看蘇尚安,又看看周綺,問:“你們認識?”
“不認識!”兩人又不約而同地喊,火氣十足,簡直比賽吼嗓子一樣。
顏傾眼珠子一轉,狡黠地說:“既然不認識,那就更要好好認識了。來來來,蘇尚安,這是我閨蜜周綺。周綺,這是紀凌的好友蘇尚安,你們沒事的話可以單獨熟悉熟悉。”
周綺的眼刀子直接甩到顏傾身上。
顏傾偷笑,一側頭,卻發現紀凌正盯著自己,目光里有種令人沉迷的東西。
她一愣,隨即裝作不在意地撇開臉,卻還是能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目光。
從她醒來到現在,紀凌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態度不似之前那般冷硬,有時候半夜醒來,顏傾發現他就坐在床邊,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太嚇人了!
這混蛋又抽風了嗎?
“潑婦。”蘇尚安哼了一聲,揚著高傲的下巴離開病房。
周綺撇撇嘴,表示懶得跟他計較,走到顏傾身邊,兩人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但是當紀凌接到電話出去后,周綺立刻就壓低聲音問:“你怎么回事?你****么,居然替他擋刀?”
“條件反射?!鳖亙A聳聳肩,結果牽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
“活該!”周綺敲敲她的頭,“還不快躺好,萬一又撕裂傷口怎么辦?!?/p>
顏傾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握著她的手說:“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疼一點而已。你說紀凌特意來救我,我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趙景明捅一刀嗎?趙景明那個瘋子,說不定瘋起來還不止捅一刀,把紀凌捅死怎么辦?我一輩子都會做噩夢的。”
“我看你是一輩子也忘不了他!”周綺一針見血。
顏傾沒說話,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周綺恨鐵不成鋼,皺眉說:“不是我非要揭你傷疤,我就是想提醒你,五年前血淋淋的教訓擺在眼前。你被趕出去之后,他們紀家還不肯放過你,還派人……”
“別說了!”顏傾忽然打斷周綺的話,手指緊緊地揪住床單,“周綺,那些事……那些事不要再提了。我知道,紀家不會接受我的,我和紀凌也是不可能的……”
眼淚忽然從眼角滑下,顏傾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如果紀家僅僅只是把她趕出家門,她不會這樣痛苦,只是后來……顏傾不敢再回憶,那樣血淋淋的場面,她只要一想起來,就像剜心似的疼!
“對不起?!敝芫_很愧疚,可是她不后悔,只要顏傾能認清現實,就算做惡人又怎么樣,她是絕對不會同意顏傾和紀凌在一起的。
病房外,紀凌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手卻緊緊地抓著門把手,里面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周綺沒說完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紀家后來還派人去找過顏傾?
他們到底對顏傾干過什么!
想到這里,紀凌就止不住的憤怒,明明當年他已經遵循家里長輩的意見,對顏傾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也和方楚萱訂婚了,結果他們還去找顏傾,找她做什么?他們又傷害她了?
紀凌很想沖進去問個清楚明白,可是聽到剛才顏傾那樣痛苦的聲音,他生生把所有的疑惑和怒火壓下心底。
他已經不再是五年前只會沖動辦事的毛頭小子,紀家當年到底對顏傾干過什么,他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