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薇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王雅薇正在幫紀凌包扎手上的傷,他車上有安全氣囊,所以傷得不是很重。
“我說紀大少爺,我記得你車技很不錯的,怎么會撞到路燈桿?開車的時候,是不是不夠專心,在想那個顏小姐呢?”王雅薇打趣道。
紀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王雅薇立刻識趣地說:“好吧好吧,當我沒問。”
紀薇瞧著她哥臉色不太對勁,試探著問:“哥,你沒事吧?”
紀凌沒搭理她,面無表情的,令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不過他向來如此,陰晴不定的,紀薇也沒多想。
她想到剛剛護士打電話說顏傾傷口裂開,發高燒了,于是有些著急對紀凌說:“哥,剛剛護士說,傾傾她……”
“她跟我無關!”紀凌丟下一句冷酷的話,徑自走人。
紀薇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背影,問王雅薇:“雅薇姐,我哥怎么啦?以前我一說傾傾,他絕對不會這樣的。”
“誰知道呢?估計小兩口鬧別扭了吧。”王雅薇聳聳肩,手插在口袋里,“你哥這人情商低,你可別學他,知道嗎?”
“哦哦。”紀薇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想著哥哥的樣子好像不太妥,不知道他和傾傾怎么了,還是去看看傾傾吧。
紀薇跑到顏傾病房的時候,顏傾剛剛吃過藥,已經睡著了,她待了一會兒,覺得很無聊,準備離開時,病房門再次被推開,卻是剛才說“跟我無關”的紀凌。
紀薇想笑,她沖紀凌眨眨眼,故意問:“你不是說跟你無關嗎?”
紀凌神色冰冷,命令道:“出去。”
“切。”紀薇撇撇嘴,離開病房的時候還特意把免打擾的牌子掛上。
紀凌站在病床邊,神情復雜地看著熟睡中的顏傾,靜靜地站了許久,最后動了動薄唇,卻終究還是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了病房。
之后連著好幾天,紀凌都沒有再來看過顏傾一眼,他甚至沒有出現在醫院,而是每天待在總裁辦公室,近乎瘋狂的工作,這種高強度的工作效率讓底下一幫員工苦不堪言。
但其實這并不是讓大家最痛苦的,最痛苦的紀凌那種冷冰冰的恐怖氣場,他都不用說話,只需要一個眼神,就能讓大家嚇得冷汗直流,生怕他下一刻就說:“明天你不用來了。”
集團的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
秘書部是隸屬于總裁辦公室的,而紀凌不僅是紀氏集團的董事長,也是集團的總裁,所以秘書部是直接對紀凌負責的,也就意味著他們是受到的冰雪暴擊最嚴重,終于有員工承受不住,暗搓搓地找到楊清。
“楊特助,我就想問問,這種恐怖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啊?”
“這個嘛……”楊特助想到還躺在醫院顏傾,又想到紀凌這幾天反常的行為,于是思忖道:“快的話半個月,慢的話我也沒法預料,也許要很久。”
“……”
怎么搞得紀董跟更年期一樣!
其實楊特助也很捉急,他特別想問紀凌,您前段時間還吩咐我把所有資料拿到顏小姐那里,每天還寸步不離的,現在又不去看人家一眼,您到底想怎么樣!
很快,楊清就發現,也許總裁是喜新厭舊了。
這天,各大媒體八卦和社交論壇上均爆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紀凌和娛樂圈當紅花旦秦眉正在一起吃飯,而有人不扒出,他們吃飯的地方正是一家有名的情侶西餐廳。
紀凌作為紀氏集團的一把手,旗下產業也涉足娛樂圈,而秦眉又是紀氏旗下一家娛樂公司的藝人,在娛樂圈地位不低,這張照片一曝光,立刻就在網上引起超高度的熱議。
就連醫院的護士們也在說這件事八卦。
“看微博了嗎?紀氏的總裁和秦大花旦有一腿。”
“不會吧?那個紀先生不是喜歡顏小姐嗎?前段時間天天守在顏小姐病房里,我還以為他們要結婚呢。”
“你傻呀,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尤其是有錢有勢的男人,怎么可能守著一個女人。何況像紀家這樣的大戶人家,那是講究門當戶對的,顏小姐好像也不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女兒,雖然長得很漂亮,但是家世不行的話,我估計紀先生不會和她結婚,最多就當個情人養著。”
顏傾坐在窗邊,盡管病房外那些護士們盡量壓低了議論聲,但還是傳到了她的耳朵里。
當聽到那句“最多當情人養著”的時候,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想,這太陽還曬得人怪冷的。
鬼使神差的,顏傾掏出手機,打開微博,發現熱搜榜第一名就是紀凌和秦眉,再點進去一看,兩人坐在高級西餐廳內,由于偷拍的緣故,只拍到秦眉言笑晏晏的面容。
至于紀凌,只拍到半張臉,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和平日里一樣,看不出喜怒哀樂。
網友們都在刷祝福,表示郎才女貌,一對璧人。
紀薇就是這時候進來的,她眼尖,瞄到顏傾的手機屏幕,立刻就搶過來,說:“傾傾,你別信這些狗仔隊,都是炒作。”
顏傾笑了一下,看不出情緒,她說:“我信不信也沒關系,跟我無關。”
紀薇一愣,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仔細一想,這不就是前幾天她哥說的話么……兩人還真是心有靈犀,連鬧別扭的話都說得一模一樣,你們真的不是在秀恩愛么?
“傾傾,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和我哥是不是吵架啦?”紀薇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我拒絕回答你的問題。”
“切。”
紀薇沒法從顏傾嘴里套出話,她哥現在又變成工作狂,只要一開口說“傾傾”兩個字,立刻就能遭到一記眼刀子,現在“顏傾”“傾傾”這兩個名字簡直成了他的禁忌。
怎么忽然間就這樣了呢?紀薇百思不得其解。
紀薇走后,顏傾依舊坐在窗邊發呆,是真的發呆,腦袋里空空蕩蕩的,心里也空落落的,她覺得,有些人,有些感情,終于離她遠去了,從此不再歸來。
是她親手丟開的,怨不得任何人。
她和紀凌之間,邁不過信任、家世這兩道鴻溝,所以沒有緣分……
“叩叩叩——”有人敲響病房門。
顏傾回過神來,淡淡地說:“進來。”
一大束玫瑰花出現在眼前,玫瑰花后面,露出一張妖孽般的面容,笑得肆意而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