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父母來見
我從未懷疑過我和他將要定婚這件事。即使我們的關(guān)系已不復(fù)從前。而我總是努力地想做些什么,進行挽回。及近八月,阿耶阿娘來了藍田。我在信中從未提及我和趙思遠之間的問題,因此阿耶阿娘也按照計劃來了藍田。
接人的那一日,趙思遠還是出現(xiàn)了,神情如常,與我阿耶阿娘交談時還是那個溫潤平和的郎君,沒有一絲變化。我心下歡喜,想著阿耶阿娘到了,或許我和他之間的隔閡就能消除了。可是終是我自作多情了,接連七日,趙思遠從未層出現(xiàn)過,甚至連托人帶句問候都沒有。阿耶阿娘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小瓦,你和趙思遠是不是鬧脾氣了?”阿耶問我。
“哪有,阿耶您想多了。”我敷衍地笑著,努力裝得無事發(fā)生。
“可是眼下中元將至,可趙家還沒人來給個說法,這婚是定也不定?”
“當然是定的!”我高聲道,“思遠這幾日太忙了,我再去問問便是。”
終于我鼓足了勇氣去找了趙思遠。
“思遠,我有事找你。”
“我在忙,稍后再說。”他竟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不管你在忙甚大事,我都要耽誤你片刻。”看著趙思遠漠然的樣子,我也來了火氣,打斷他手頭的事務(wù)。
“行,你說吧。”趙思遠無奈拋下文書。
“之前你說中元節(jié)去長安定婚,現(xiàn)下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加上趕路的時間,這兩日便要出發(fā)。可你沒有一句話交待與我,怎的,這婚是不定了?”
“我從未說過不定婚了。不過近日事務(wù)繁多,無空往返長安而已。”
“你……那你給個準信兒,畢竟我父母可都在等著。”我有些氣結(jié)。
“不知道,要等忙完了這段時間再說。你先陪伯父伯母在藍田好好逛逛。”
看著他氣定神閑地說著如此無恥的話,我瞬間被氣笑了。
“等?等到明年春暖花開,還是等你金榜題名?你若不愿那便作罷。”
“你這是做甚!”趙思遠抬腳走向我,看了我好一會兒,眸色不清地說道:“罷了,原是不想告訴你的,怕你擔心,但現(xiàn)在還是告訴你吧。”
“出了何事?”我心下咯噔。
“之前我和你說過,我曾和一個女娘在一起過,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只等他親手戳破。
“這段時間,伊頻繁給我來信,說是并未忘卻于我,乞求我不要定婚。”
“呵呵……所以這些天你的避而不見,都是因著這個女娘?”我用盡氣力控制住顫抖的聲音。
“你放心,我并未答應(yīng)伊。只是現(xiàn)下心里很亂,想著晚些定婚,等我想明白了,于你于我都好。”
“好好好,你不明白,可我明白了,原是我自作多情了。”我狠狠甩開他的手,跑了出去。
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似決堤的洪水,一瀉千里。這些時日的委屈、不甘與痛苦統(tǒng)統(tǒng)化作猛獸,撕咬著我的心肺。
我不敢回去,怕父母看見我這幅痛哭流涕的模樣;也不敢回縣衙,怕眾人瞧見笑話于我。最后只能來到酒館,打了一斤白酒,邊走邊灌,顫顫悠悠地來到滋水河畔。這是我第一次喝酒,都說舉杯消愁愁更愁,可我覺得還挺管用的,至少在我不知道灌到第幾口后,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半醉半醒之間,我仿佛看到了趙思遠守在我塌邊嘆息,他好像握著我的手,有滾燙的液體打濕我的手背。恍惚間,我看到他腰間懸掛的鎏金香囊變成了一塊鴛鴦狀的玉佩,只是這玉佩只有半塊,不知為何竟覺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