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余說要送送湘琴。當著張姐的面,湘琴自然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于是,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前一后走出了吉祥地產。
背后店內,是湘琴不知道的歡呼雀躍。
路燈早上,看不清天宇的顏色,只覺清冷得很。
湘琴想起盧余還在感冒,就勸他早些回去休息,不用送了。
“別忘了吃藥。”她不忘提醒一句。
盧余面露一絲為難,喑啞著聲兒,“嗯,你說吃就吃。”
湘琴看出他的勉強,又想起在店里,他喝感冒沖劑時的樣子,忍不住低笑出聲。
“你不會是怕吃藥吧?”湘琴的話里帶著揶揄。
盧余難得難為情,偏嘴硬找借口,“藥,太苦了。”
湘琴繼續低笑,“好吧,不怪你,怪藥。”
一陣冷風打在身上,湘琴跟盧余不由得都縮緊了羽絨服。
盧余很想走路,延長跟湘琴獨處的時間。可又怕她凍壞了,猶豫之下,決心已定。
“今天不走路,我開車送你回去。”
湘琴本也想著打車的,聽他這么說,也就欣然接受。
距離很近,車還沒暖起來,已到了小區樓下。
臨下車,湘琴從包里摸出幾顆奶糖。
“這個給你,喝完藥,趕緊吃一顆,就不覺得苦了。”
盧余想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可話到嘴邊,又變成了,“你怎么有這個?”
“哦,我怕餓傷胃,隨時帶著的。”
自那次胃出血,她一直保持著這個隨身帶糖的習慣。
盧余點頭,笑著接了過來。
湘琴跟盧余道謝,下了車。外面可真冷啊。
盧余開車門,也跟著下了車。
“我過兩天就搬過來。”
“好。”
湘琴又說:“我們合租的事,先不要告訴大嫂還有蒙蒙姐他們。”
盧余問:“為什么?”
湘琴抬頭望天,“怕他們瞎起哄。”
盧余明知故問,“瞎起什么哄?”
湘琴一急,跺了一下腳。
如果慧慧在場,看見湘琴竟因害羞跺腳,肯定會笑暈。
盧余倒覺得她這樣很可愛,“不怕,有我呢。”
湘琴更急了,“不許說。”
盧余投降,“好好,小兔子說,不許說,就不說。”
湘琴又跺了一下腳,“臭鱸魚。”
然后,落荒而逃。
“太冷了,你趕緊回去!”湘琴怕他凍著,丟下一句話。
“好!”盧余笑。
盧余上車前,拿手機拍了一張風景照。
上車后,他狡黠地笑著,把圖片發到了朋友圈,還悶騷地配文字:[我的家。小白兔]
盧余的朋友圈立馬炸了鍋。
老雷:[你搬家了?啥時候的事?喬遷宴別忘了老子!]
老隋:[這地兒看著眼熟。哦……明白了,好樣的,不愧是咱七兮的人。]
老雷@老隋:[啥意思?]
老隋@老雷:[不可說。]
大哥:[獵人進山了。偷笑]
大嫂:[官宣!官宣!]
張姐:[加油,看好你。]
……
鱸魚:[謝親們。]
湘琴并不知道盧余的騷操作。
她剛洗了澡,正濕嗒嗒著頭發,在客廳,用電磁爐,煮愛吃的湯面條。
因為太餓,連頭發都沒心情吹。
湘琴別的不會,唯獨這湯面條做得好。
這手藝,是從小站在灶臺邊,看老媽做了不知多少遍,牢牢記住的。
后來離開家,湘琴隔三差五地想這一口,老媽不在身邊,只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水沸,開蓋,下掛面、青菜,拿筷不停攪動。
挑起一根,掛面變軟,基本成熟。
將已備好的生雞蛋液,慢慢淋入鍋中。
靜等鍋開。
食鹽少許,醬油少許,陳醋少許,以筷攪動。
關火,放香蔥段,淋上幾滴香油。
出鍋,裝碗。
湘琴先聞了聞香味,滿意地點點頭,一臉幸福地吃起來。
“一碗湯面,還要什么養蝎子啊。”
湘琴自言自語,碗內已空。
微信來,是慧慧。
紫甘藍:[琴,嘛呢?]
香芹:[吃湯面呢。]
紫甘藍:[流口水]
紫甘藍:[合同簽了?]
香芹:[簽了。]
紫甘藍:[你不會正跟鱸魚一起吃面吧?捂臉]
香芹:[沒有,他說,過幾天再搬。對了,我跟他合租的事,別告訴蒙蒙姐他們。]
紫甘藍:[放心。抱抱]
香芹:[你的郝戈回家沒?抱抱]
紫甘藍:[沒有,手機關機。噴火]
紫甘藍:[愛咋咋的,有本事,永遠別回來。噴火]
紫甘藍:[小樣的,吵個架就玩離家出走,慣得他!噴火]
紫甘藍:[趟死!睡了!]
湘琴習慣了慧慧說郝戈各種好,第一次見她發這么大的火,可見是真生氣了。
算了,明天再勸吧。
“愛情啊,是蜜糖,還是砒霜?”湘琴自言自語。
收拾完鍋碗,湘琴直接趟回床上。
盧余微信來。
鱸魚:[我剛吃了藥,還吃了你給的奶糖。]
香芹:[哦。]
湘琴等盧余再回復什么,因為對方一直在輸入。
難道是自己把天聊死了?
總算,鱸魚:[我的朋友圈,你看了嗎?]
湘琴退出,看朋友圈,鱸魚的。
配圖,文字,小兔子……
這這這……不是等同于告訴所有朋友……
湘琴騰一下子坐起來,跳下床,在屋子里直跳腳。
氣的!
香芹:[不是說好,不說的嗎!!噴火]
鱸魚:[我沒用嘴說。偷笑]
湘琴反應過來,他在偷換概念。
香芹:[發朋友圈,就不叫說了?口頭的,書面的,都一樣!噴火]
香芹:[書面的,更可惡!噴火]
香芹:[刪了!立刻!馬上!噴火]
鱸魚:[好吧。大哭]
湘琴靜等盧余刪朋友圈,眼睛一眨不眨地死盯著。
盧余在朋友圈上,先發了一條,[有人不讓發,我先刪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待老雷、老隋、大哥、大嫂、張姐……都回復后,盧余才刪了朋友圈。
湘琴無語,這番操作,也是沒誰了。
香芹:[臭鱸魚]
鱸魚:[頭疼,晚安]
然后,逃之夭夭。
湘琴一連發了數十條,把盧余罵了一通,直到心里痛快了,才關了手機,蒙頭大睡。
一夜無夢。
早上按點醒來,屋內陰沉得很,好像天還沒亮似的。
湘琴拉開窗簾,往樓下望。有人正在行走,只是穿的厚實,瑟縮著脖子,手也藏了起來。
“看來是要憋一場雪呢。”
湘琴喜歡雪,喜歡紛紛揚揚、自由自在的感覺。
回頭開機。
鱸魚:[早安,小兔子!我感冒好多了。]
香芹想起他昨晚的騷操作,懶得回他。
老媽:[天氣預報說,今天燕城有雪,出門多穿點衣服,別凍感冒了。]
湘琴回:[謝老媽提醒,愛你喲。]
紫甘藍:[琴,郝戈還是沒回來,我很擔心他。]
紫甘藍:[今天不去校區了。我微信跟蒙蒙姐請了假,你再幫我當面說一聲。抱抱]
香芹:[好。]
另外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湘琴一一回復。
湘琴開始后悔,為什么要關機,就因為盧余?
這可不是好習慣,以后決不!
湘琴暗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