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跟盧余喝光兩罐啤酒,行為舉止放松了許多,話自然也多了起來。
湘琴特意去將燈光調成了橘黃色,相較于日光白,更顯溫暖與柔和。
往酒杯添紅茶的時候,湘琴撇過臉去,無意瞧見幾乎蒙塵的蠟燭,問盧余要不要點上。
盧余想體驗一把浪漫,主動接過蠟燭,用自己的打火機,“啪”的一聲打著火,湊近燭芯,燃上了。
跳躍的燭光,配上溫暖的燈光,襯托得環境也溫柔起來。
盧余眸光落在湘琴姣好的笑靨上,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溫柔,“為什么以后不去相親了?”
其實,盧余特別想問她:決定不去相親,是不是因為自己?
湘琴沒想到他會這么問,但借著三分酒意,也就覺得沒什么好隱瞞的。
湘琴說起這兩年的相親經歷,碰到了各式各樣的奇葩男,還有用盡各種招式攪黃相親的荒唐事。
“還記得那天拉面館嗎?就是我們偶遇的那次。我也是剛單刀赴完會,成功擊退生平所見的最大一枚奇葩男。正滿心郁悶,沒想到會碰到你。真是有點糗。”
盧余恍然,“我說呢,怎么我們嫻靜內斂的湘老師,會像變了個人似的。不過,也挺有特點的。我真是印象深刻,一輩子也忘不了。”
我們的?還嫻靜內斂?湘琴懷疑,這哥們眼有點瞎。
盧余已點開手機相冊,特意找到湘琴那天的照片,還有平日茶課時,明目張膽偷拍的照片。
兩廂對比,只為證明所言不虛。
“你什么時候拍的?好看的留著,難看的,快刪掉。”
盧余笑,“我覺得都挺好看的,就不刪了吧。”
湘琴哪里肯依,硬盯著盧余,速速刪去。
盧余笑著搖頭,“偏不。”
湘琴急了,隔著桌寬的距離,踮腳靠近盧余那邊,伸手去搶奪手機。
不期然的,她的手跟盧余的手,碰觸到了一起。
許是荷爾蒙的作用。盧余忘情地捉住了湘琴的手,很快激起心底的旖旎情愫。
意識到過了邊界,盧余伸展手掌,好笑地跟湘琴的比了比。
“你的手真小!”盧余柔聲。
湘琴的心微微顫著,如桌上搖曳的燭光。
愣神后,翻過掌來,用力拍了盧余一下,以示冒犯的小小懲罰。
“神經!”
湘琴嗔罵,帶著幾分情誼。
盧余覺得很好聽,只輕輕地笑著,又不忘自黑。
“是,我神經。”
隨即又提條件,“不過,你能不能小點力氣?疼。”
“活該!”湘琴輕笑,“不能。”
盧余無奈攤手,“好,我活該。”
一來一回的說話,很隨意,也很舒服。
湘琴感到盧余在撩自己,只是分寸剛剛好,并不惹人厭煩。
盧余不敢太過,訕訕地收回手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湘琴閑聊。
“我是不是該感到很榮幸?”
就著相親的話題,盧余繼續說下去。
湘琴不解,“什么很榮幸?”
盧余輕笑,“你去見我那次,沒有刻意攪和。”
那次,何止沒有刻意攪和,而是精心準備的,好不好?
湘琴不想告訴盧余這些,不然,他就該得意了。
“我怎么覺得你不是榮幸,而是有點遺憾呢?要不,我這就給你扮上?”
盧余笑了,戲言,“好啊。”
湘琴偏不上當,“神經,美得你!”
相視而笑,溫柔如夜。
湘琴飲了一口紅茶。她常說,淡茶解酒。
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喝了好幾杯淡茶了,好像沒什么用,反而越解越醉。
慢慢的,心也跟著微微醉了。
盧余仍是端坐著,跟湘琴面對面。
桌子不大,他能看到她臉上細細的汗毛孔,能聽到她一呼一吸間的細微變化。
這么近,他覺得真好。數日前,他連做夢都不敢這么想。
正式合租的第一餐,湘琴跟盧余二人,吃得尚算有滋有味。
哪怕是在相親風波后,也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好心情。
或許也曾影響過,不過,沒有什么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
時間越來越晚。
湘琴先撐不住了,飲盡罐中酒,吃光盤中餐,喝盡杯中茶,笑著問盧余,是不是該休息了。
燭芯搖曳,仿佛也在打著哈欠。
盧余按下心中的不舍,還是緩緩笑著起身,端起杯盤等餐具,自覺地去廚房清洗。
收尾工作,湘琴不好意思全推給盧余。
要是以前,她跟慧慧短暫瘋狂后,管它什么杯盤狼藉,只管胡亂睡去。
可盧余不是慧慧,湘琴就算輕微放縱,也絕對做不到徹底放飛自我。
廚房里,傳來嘩啦啦的沖水洗盞聲。
湘琴聽到了,覺得悅耳,暫停手中擦桌子的動作,往廚房方向望去。
隔著磨砂玻璃門,影影綽綽地,能看見盧余微微動著的背影。
湘琴覺得陌生又新奇。
客廳收拾妥帖,盧余也收拾干凈了廚房。
廚房門被打開,盧余出來,恰與湘琴目光相對,慢慢糾纏在一處。
湘琴先慌了,撇過臉去,“那個,我先去洗漱。”
“好。”盧余柔聲點頭。
湘琴不討厭盧余的溫柔,在某些安全的情景下,甚至是喜歡的。可合租第一晚的深夜,只有他跟她,難免莫名心慌。
湘琴迅速躲回房間,小心地上了鎖。
“咔噠”一聲響。
盧余有點哭笑不得,對著客廳的穿衣鏡照了照,自我懷疑起來。
“我像色狼嗎?怎么就把小兔子嚇成了這樣?”
湘琴擰開房門鎖,再走出來,懷里抱著要換的衣物。
還好,盧余正背對著,好像在悠然地欣賞窗外的景色。
湘琴閃進洗漱間,又果斷地鎖好了門。
檢查衣物的時候,總覺得少了些什么。一時之間,又實在想不起來了。
等洗漱完畢,湘琴換家居服的時候,才意識到少了什么。
她,竟然,忘記,拿胸衣了!
想溜回屋,又怕與盧余正撞上,猶猶豫豫地套上了家居服。
所幸,衣服是寬松款的,能成功遮住身體的曲線。
湘琴細細查過,覺得沒什么異常后,才稍覺心安。
特意用慧慧留的吹風機,吹干了烏黑的頭發。
湘琴發量適當,長發蓬松時,可襯得臉小如巴掌,自然增添幾分柔美。
又細細檢查了一回,覺得全身上下無不妥后,才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
這時,盧余正在做俯臥撐。
他已經好久不曾做了。今夜,突然來這么一出,只為壓下一時的心猿意馬。
不是他愿意這樣,而是房子的隔音實在不好。
湘琴洗漱的聲音,總是不斷地傳入他的耳朵里。
哪怕站在室內距離最遠的窗邊,也絲毫消減不了引人旖旎情思的聲響。
他也曾躲回自己的房間去,奈何與洗漱間只一墻之隔,反而聽得更清晰了。
聽著聽著,他甚至開始幻想里面的畫面,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心頭的熱慢慢升騰,漸漸不可遏制。
索性帶上耳機,手機調成最大音量,聽最躁動的音樂。
好像也沒有用。
只得做俯臥撐,釋放肆意釋放的躁動。
“498、499、500……”
邊做邊報數。
可湘琴一出來,盡管腳步輕輕的,盧余還是感覺到了。
他停止動作,利落地起身,抬手背胡亂擦了下額頭的汗。
“厲害!”湘琴笑著說。
盧余瞧向湘琴,見她清清爽爽不施脂粉的模樣,又心猿意馬起來。
“這沒什么,以前我能做更多。要不要也試試?”
盧余不是自夸,只是為了轉移注意力。
湘琴趕忙搖頭,實話實說,“不行,我一個都做不了。”
“哦。”盧余收回目光,將臉扭向別處,盡量不去看湘琴。
哪怕她穿的嚴嚴實實,盧余覺得也快壓不下心里的熱了。
這種感覺,是他人生第一次。
以前小田護士故意露給他看,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沖動。
“那,晚安。”湘琴說。
“嗯,晚安。”盧余擺手,沒敢回頭。
知道湘琴回了自己屋,盧余總算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