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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稽古

【第五十九回】弘晝恭迎福晉回府,弘歷重華設宴諸王

完事過后,秦安兒又來按壓她的后股穴。見時辰不早,劉仁心也幫她抓好給允禵治病的藥,便穿衣要走。纖裊見多拿了幾包藥,本要問緣故,弘晳便知曉其意,道:

“這是草紅花,回去之后你用來泡水,沐浴的時候也加點兒,效果會更好。上面寫了用量,切不可多用。等過幾月藏紅花送來了,這草紅花也用不著了。”

纖裊知道,紅花有避孕的效果。

“您確定這些不會傷身?”纖裊問。

“不會,適量服用還可以活血通經,散瘀止痛。”弘晳道,“這里好幾包藥,一會兒別拿錯了。”

纖裊帶著藥回到府里,見門口多了一輛馬車,燈籠上還寫著“和”字,她就猜到弘晝也來了,便回到屋中,仔細確認藥包,將紅花藏在衣柜里面。她提著給允禵的藥,便去了允禵書房,果真弘晝也在,纖裊直接無視。如今夕陽在山,允禵便笑著問:

“怕是出去還玩了一會兒吧?”

“可不是嘛!安布瑪,我跟您說,我先是去了一家藥房,結果藥不齊,又去了另一家,但是感覺那藥不好,正要去尋下一家,也不知道走到哪個胡同里面,走了老半天才走出去。”纖裊興奮地編故事,“您不知道,我好不容易走通了那個胡同,看見一大群人圍著一個說書先生,我就聽他講《西游記》了!安布瑪,您說西梁女國的子母河里面的水真的有那么神奇嗎?正講著唐僧八戒懷孕,我才想起來,要給您抓藥。正好,找到一家藥房,名字叫什么我記不清了,這藥包上面也沒有,反正藥挺好的!這藥一日兩次,飯后煎服,具體用量在藥包里面,我把藥交給藥房去煎了!”

“和親王都來找你了,差不多也可以回去了,你的兒女也想你了。”允禵道。

“安布瑪,我才來不到半月,您就趕我走,我還沒玩夠呢!”纖裊走過去搖著允禵的手,“安布瑪,我才不走!”

“回家了,這次我服個軟,咱回家,好嗎?”弘晝問。

“過幾日我再回去,讓我在玩幾日!”纖裊道,“這都廿幾了,初一我一定回去!”

弘晝忽然登門拜訪,纖裊還措手不及,她還想要再見弘晳一次。

“乖,回去了。”弘晝道,“沒玩夠下次再來,時間多了去了。”

“不嘛不嘛!”纖裊俏皮地走向弘晝跟前,“王爺,我再玩幾日,您不介意吧?”

“回去再玩,好嗎?”弘晝問。

“回去不好玩!又沒人陪我,在這里我有兩個哥哥陪我呢!”纖裊道,“王爺,我再玩幾日!”

“明日宮里頭有小宴,你不去?”弘晝問,“果親王、理親王以及鐵帽子王都要去,福晉們都要去,你不去,我怎么辦?”

弘晳要去?纖裊這樣想著,見個面也好,按理說烏蘭圖婭也會去,她必須去好好道歉。若是烏蘭圖婭有一絲一毫不情愿,她便與弘晳斷絕關系。而若是弘晝答應自己不再寵愛鄭香玉,纖裊也會和弘晳斷絕關系。

纖裊答應同弘晝一塊兒回去,畢竟自己要說換算話,弘晝都來求自己了,自然要給他臉面。馬車上,纖裊不斷醞釀怎么向烏蘭圖婭道歉。

“這幾日似乎很開心啊?”弘晝問,“少一個人,是不是你也覺得無所謂?”

“多一個人都有事,少一個人怎么會無所謂?”纖裊反問,“王爺,答應我一件事情可以嗎?”

“說。”弘晝道。

“既然您都來接我回去了,說明是你來找我求和。我仔細一想,可能我們都做錯了一點兒,我們暫且不提上次的事情。”纖裊俏皮一笑,“我也不過多為難鄭氏,把她晾在靜女苑可以嗎?”

弘晝哭笑不得,對于纖裊這個請求他很為難,畢竟他已經喜歡上香玉。香玉就是另一種風格的纖裊,弘晝能不喜歡?

“我陪你的時日最多,只不過減少兩三日,你還不知足?”弘晝問。

“我當然不知足!”纖裊道,“所以說,你還是要寵她!”

“你都是嫡福晉,在意這些干什么?哪怕她是側福晉,當然她也做不到,以后我死了,怎么也是你兒子世襲,就算不是,你嫡母的身份是無法撼動,那時候整個王府就你說了算!”弘晝道,“你看怡賢親王嫡福晉兆佳氏,現在怡親王府和寧郡王府都要聽她的。”

“我怕是沒這殊榮!”纖裊淚光閃爍,“若是我先死,你又有一個繼福晉,恐怕我都不能與你合葬!你若離去,我絕不茍活!我便三尺白綾自盡,黃泉路上與你做伴!”

“好,我答應你就是。”弘晝抱住她,“這一次我來認錯,但是以后你就不準任性了!別動不動就離家出走,這一次還好,至少有人保護你,上一次呢?我就在擔心會不會有誰欺負你。”

“王爺,如果……我做了非常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原諒我嗎?”愧疚再一次從纖裊心中升起,她下定決心與弘晳斷絕關系。

“你指什么事情?”弘晝開始起了疑心,“你不會真做了非常對不起我的事情吧?”

“沒有的事!”纖裊連忙找借口道,“只不過……我上次給安布瑪帶禮物,不小心把稽古齋里面一個特別漂亮的花瓶打碎了!好像……價值不菲。”

“我就說那花瓶怎么無緣無故壞了,那可是宋代哥窯瓷,因為是御賜的,我還去進宮請罪!”弘晝輕斥,“行了,以后別這么毛手毛腳的,別看到什么新奇玩意兒就去摸。稽古齋里面好多東西都是御賜的,壞不得!”

“我知道了。”纖裊小聲道。

看來她還要面臨一個難題,就是怎么彌補愧疚之心。

回家之后,纖裊回到熟悉的韞襲苑。庭院中丁香樹依舊茂盛,幾個灑掃丫鬟太監在那里清掃落葉,干凈的綠琉璃瓦與陽光相映成趣,長亭上深深淺淺的紫藤,沉淀著閃著光的紫色瀑布,流動著,挑逗著陽光,香氣四溢。纖裊記得剛走的時候花還未綻放,今年剛栽了紫藤,竟然這么快就開花了。

“我記得我有一間宮裝,就是紫藤的花樣,明日便穿上。”纖裊道。

“你平日里不是最喜歡鮮艷的款式嗎?”弘晝問。

“紫藤色雖算不上淡雅,但是并不華麗。紫色雖是尊榮,但是紫藤色淺,便顯素雅,但也不失華麗。以素凈襯華麗,二者美俱有,更是一種悠然美。”纖裊笑道,“你看這紫丁香也開了,這香味,我當真是沉醉。宮里頭除了御花園就不會有樹,當時南三所有一棵小丁香樹,走的時候便帶來,如今也這么高了。瞧這花,特別是陽光明媚的時候,香遠益清,花也更美!如今有了這紫藤,這二花也差不多同時開,多美啊!后苑已經種上紅罌粟的種子,還有虞姬的化身,等開花了,想必也是美艷動人!”

“如你所愿,但是這花哪有小裊兒美艷動人呢?”弘晝抱起她坐在丁香樹下的秋千椅上,“明日,我的小裊兒一定是最美的福晉!”

浸月知曉纖裊回來,便連忙要來請安。她成日里盯著弘晝與香玉恩愛,心里面很不好受。弘晝前腳剛走,浸月便來了沁古齋,向纖裊述說了香玉這幾日的狀況。

“每夜王爺都在看她跳舞,竟還讓我過去彈琵琶。我見王爺那眼神,就不想離開那小賤人!我親眼看到王爺抱起她,撫摸她,親吻她,心里頭為您鳴不平啊!”浸月抱怨,“您才是正室,怎么能讓那賤人越俎代庖?”

“鄭氏若肯安分,我也不為難,若此次我回來,她依舊勾引王爺,我不好過,她也不會好過!”纖裊舒適地靠在貴妃塌上,“浸月,你也不必著急,鄭氏也得意不了多久。欸,你這么急干什么,我都不急,怎么感覺你比我還要急切?”

纖裊大約猜到是浸月將自己當槍使,纖裊又不是傻子,剛開始惱怒未察覺,平息幾日后也好多了。她越發覺得自己什么都處于被動,既然弘晝答應自己了,想必也不會騙她。

“我這是為您鳴不平啊!”浸月連忙道,“萬一……”

“好了,我暫且不想理睬她,愿息事寧人,她若打算和我一爭,我必然奉陪。”纖裊興奮地規劃明日的行程,“明日宮里頭有一場宗室的小宴,理親王、果親王以及幾位鐵帽子王都會帶著福晉一起參加,我可不能被比下去!”

次日,因弘歷一時興起,在重華宮舉行小宴。進入重華門,于最右側漱芳齋,十三位王爺及其福晉就坐,閑聊幾句等待圣駕來臨。見纖裊與弘晝出門,瑤莞賴著額涅不準走,無奈,纖裊只好將瑤莞也帶出來。

“一會兒你就在一邊玩,千萬不要像上次一樣一驚一乍說看到什么怪物了。”纖裊輕聲道,“怪物有什么好怕的,把上面那位得罪了,可比怪物還可怕!”

纖裊打發瑯玕去一旁陪著瑤莞玩耍,自己也默默等候弘歷到來。除允祿和弘曉外,這幾位近支親王稍靠前,鐵帽子王稍靠后,纖裊不熟悉這鐵帽子王,弘晝便與她介紹:

“你且按作為順序來看,這第一位是康親王巴爾涂,是禮親王代善之后人,禮親王爵位如今改稱康親王;這第二位你看是空著的,本來該坐原來的簡親王神保住,可惜去年被革職了,簡親王是鄭親王濟爾哈朗之后人,但是這一小段時間恐怕難以再封一個簡親王出來;這第三位本該坐睿親王后人,為什么空著你也知曉;這第四位本該是豫親王多鐸后代,如今也空著,這便不消說了;這第五位乃顯親王衍潢,肅親王豪格之后人;這第六位你認識,十六皇叔莊親王允祿,繼襲莊親王碩賽;這第七位你更熟悉了,皇上的伴讀,平郡王福彭,克勤郡王岳托之后人;這第八位該是順承郡王勒克德渾后人,你看,又空著,那錫保都封親王了,結果又被革職了,你看,又空著!你再看前面幾個位置,熟悉多了吧,本來皇上打算讓十六皇叔和怡親王坐前面,放眼一望,哪有‘八大’鐵帽子王,后面未免太空了,就讓十六皇叔和怡親王坐后面去了。理親王和果親王你應該也熟悉,這后面的怡親王弘曉可不了的,十三皇叔的兒子,年紀輕輕就世襲,這些鐵帽子王中最年輕的王爺。”

“原來如此。”纖裊點點頭,“后面也真的太空了,八大鐵帽子王,如今只剩下一半了。”

“所以說,還是尋常王爺好,雖然不是世襲罔替,但是固定,不容易被奪爵。這幾個鐵帽子王,皇帝們可不喜歡,若非他們先祖為大清打下江山,這些遠支宗室,怎么可能坐在這里?你看,最近的這三位鐵帽子王,以前皇上與平郡王關系多么要好,如今就賞了個正白旗滿洲都統。”

“那也比你好,去年十月份,皇上讓你管理內務府、御書處的事務,如今也沒有給你太大的官職。”纖裊謔笑道。

“怎么,你看別的王爺,皇上都忌憚,想方設法找差錯,你瞧皇上對我多好,隔三差五賞賜我,生怕我這個弟弟過得不好!”弘晝得意洋洋道,“皇上對我好得很呢!”

弘晝還想繼續炫耀,便被福彭拉著說笑,纖裊又見到烏蘭圖婭,恰好弘晳不在,纖裊連忙趕過去,拉住她的手,輕輕道:

“姐姐,我得向你請罪……”

“請什么罪?”烏蘭圖婭淡淡一笑,“我都知道,王爺既然傾心于你,想必你也有過人之處,才會讓王爺對你流連忘返。可惜我年老色衰,入不得王爺的眼。王爺第一次那樣愛戀一個人,你也不必因為對我愧疚而故意躲著王爺。我是王爺的嫡福晉,只要王爺高興,我什么都不在乎。他高興,我便高興;他喜歡一個人,我自然也不會去為難。王爺既然喜歡你,必然是你有足夠能力吸引他,是我不配,是我高攀了王爺。”

烏蘭圖婭深深嘆氣,纖裊品味到一絲微妙的憂傷。欲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醉紫禁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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