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蘭蕙猶豫了，楚桂兒再一次拉著蘭蕙的手。這雙手雪白細膩，楚桂兒握住就不想松開。蘭蕙想要掙脫，無奈楚桂兒力氣大得驚人，拽著她生疼生疼的。

“我會好好疼你的。”楚桂兒撫摸道，“夫人可要多注意保養，嫡福晉每次沐浴就要花費十兩銀子，才做到紅顏不衰。吳扎庫府的條件實在虧待你了，不過你放心，跟著我，必然不會受到半點兒委屈。”

“楚公公，請自重！”蘭蕙收回手，“我是副都統嫡長子之妻，而你是一個太監。縱使我情愿，你還是一個太監！”

“太監怎么不能娶妻了？”楚桂兒道，“當年我納嫡福晉身邊的辛玲瓏為妾，辛氏可是風光無限啊！跟了我，你在王府自然風光無限，凡事有我罩著你。”

“誰需要你罩著！”蘭蕙怒道，“不要以為有王爺做靠山就可以膽大妄為！”

“可是我這里有夫人想要的東西。”楚桂兒輕輕一笑，“王爺得制一藥名曰半月辭，集巫、蠱、醫于一身，如今已讓嫡福晉服下。因此，嫡福晉對王爺言聽計從！一旦她心稍妄動，便會受到萬蟲啃心之痛，生不如死！里面的情蠱足以讓嫡福晉對王爺死心塌地，若是受到妖言蠱惑，讓她有了動搖，她便會受到情蠱的懲罰。王爺用情蠱和各地名貴藥材制得半月辭，又有薩滿法師的加持，因此半月辭無藥可解！我這里雖然沒有解藥，但是有許多半月辭。若是夫人愿意從我，我可以將成品給夫人。夫人若能尋得神醫，便可解此藥。”

無藥可解？這么說，希望很是微茫了？可是再微茫，也總有一線生機吧？

“夫人不要猶豫了，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以后你要見我，可就難了。”楚桂兒道，“放心，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會讓第三個人知曉的。”

反正他只是一個太監，又不是一個真男人。蘭蕙這么想著，但求此事不要聲張出去。

“我答應你。”蘭蕙道，“但是此事切不可聲張。并且，你要把藥給我。”

“完事之后，我自會給你。”楚桂兒道，“塵香苑無人，我們便去里面吧。回頭我親自送夫人回皓辰苑，然后我將藥親自奉上。”

蘭蕙無奈與楚桂兒進了塵香苑的耳房。這里面早就備好炭火，溫暖如春，想必是楚桂兒早就準備好了的。窗外的梅花甚是艷麗，白雪似乎想要掩蓋住一切。

“夫君，請你原諒我……”蘭蕙心里默默道，“等蔦娘出來以后，我再以死謝罪！”

“夫人總得告訴我閨名吧？”楚桂兒道，“不然，我該怎么喚你？”

“告訴你名字，這不在我們協約的范疇里。”蘭蕙道。

“行吧，我自會知曉的。”楚桂兒道。

蘭蕙知道自己將要面對什么，不過好在對面是一個宦官。她只能盡力閉上眼睛，假裝沒有面對。然而突如其來的猛烈讓她不知所措，她瞪大眼睛滿臉惶恐：

“你是假的……”

“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是真的太監！王爺可是一直默認了的！”楚桂兒忍不住親吻著蘭蕙的紅唇，“想了這么多年，今日可算是讓我得到手了！”

蘭蕙倍感惡心，得知自己被騙了，平白被奪取了清白，她頓時萬念俱灰，奮力反抗。然而楚桂兒正在興奮之中，按得蘭蕙動彈不得。最后她的聲音撕了，兩行淚水無聲地滑落。楚桂兒輕輕舔去她的淚水，滿臉寵溺：

“你現在就是我的女人了，我會護著你的。你說，我是不是比瑚大爺更厲害？”

“你這個畜生！”蘭蕙聲嘶力竭。

“既然你不好好配合，我也沒必要把藥給你了。”楚桂兒奸笑，“你得哄我高興！我不高興，你休想拿到藥。來，主動一點兒，你想要的可是在我這里！”

“你會把藥給我嗎？我怎么知道，你是否會不守信用！”蘭蕙道。

“你大可放心，我自然信守承諾。”楚桂兒撫摸著她的玉頸，“如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我自然會護著你。只是我不喜歡強來，我希望你主動一點兒。”

“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想要的已經得到了，可是你想要的，只有我能給你！”楚桂兒如一頭野狼一般，在蘭蕙身上嗅著：“可惜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回王爺那里了。”

二人整理好衣著，楚桂兒將蘭蕙送到皓辰苑。臨走前，蘭蕙問楚桂兒何時將藥送來，哪知楚桂兒卻不慌：

“今夜你來找我，打扮一下。方才實在不盡興，今夜你主動一點兒，什么時候我滿意了，什么時候就把藥給你。”

“你耍賴……”

“噓，小聲點，你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吧？”楚桂兒道，“馬上你就要回去了，回去了再見我就難了，拿到藥就難了。”

蘭蕙萬念俱灰地坐在床上，她她痛苦地錘著胸口，顧不得什么儀態，失聲痛哭。雪瓔聽見了聲音，連忙去看。只見蘭蕙滿臉淚水，面色通紅。

“夫人這是怎么了？”雪瓔忙問周圍人，“是你們誰惹夫人不高興了？”

“回福晉，方才楚公公送夫人回來，后來楚公公跟夫人私下里說了幾句話，楚公公一走，夫人就哭起來了。”一旁的丫鬟唯唯諾諾道。

“楚公公跟你說什么了？”雪瓔連忙問，“別哭了，告訴我。若是他說了什么冒犯你的話，我馬上去稟報王爺和嫡福晉。”

“福晉，你千萬幫幫我！”蘭蕙連忙跪下。

“夫人這是做甚！”雪瓔馬上將蘭蕙扶起來，“別哭了，有什么告訴就是，我會讓嫡福晉為你做主的！”

蘭蕙卻再一次跪下，雪瓔意識到此事十分嚴峻，連忙讓所有人退下，這時蘭蕙才愿意起來。

“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不要怕。”雪瓔道。

“我聽說，福晉的阿瑪是王爺最信任的太醫，且醫術高明。我聽聞嫡福晉在服用一種藥，名為半月辭，想必此藥一定經手過崔太醫，福晉可知此事？”蘭蕙問。

“確有此事。”雪瓔道。

“福晉可否將半月辭的藥方給我？”蘭蕙問。

“這恐怕……不行。”雪瓔搖頭，“這藥的藥方只有我阿瑪、王爺和楚公公知曉。阿瑪告訴我他得了奇藥，又說那是害人的藥，始終是于心不忍。然而受命于王爺，不得不做。我想看看藥方，可是阿瑪不給我看。我求了好幾次，他都不給我看——想必這是保密的。更何況，阿瑪說光是里面的藥材，就有東北的，嶺南的，西域的，很多藥材極其罕見。后來我聽見阿瑪嘆氣，說里面的東西還有致幻成癮之功效。我雖沒有瞧見藥方，但是我猜測，里面必然有阿芙蓉。韞襲苑后院就有很多這樣的花，過去嫡福晉很是珍愛。但是那花，用對了就是止咳的良藥，用錯了可是要要了性命。我阿瑪醫者仁心，你若是去求他，說不定他會把藥方給你。”

“福晉可清楚，服用了半月辭，會有什么樣的后果？”蘭蕙問。

“我不清楚，但是那畢竟是害人的藥……莫非，那就是嫡福晉態度忽然轉變的緣由？”雪瓔震驚。

“我想就是。”蘭蕙道。

“可是……光是藥材也做不到這種功效吧？”雪瓔道。

“我聽說，半月辭是集巫、蠱、醫三者于一身，無藥可解。”蘭蕙道。

“這也太可怕了！”雪瓔恐懼，“夫人，我勸你千萬不要再查此事。當年王府有一個格格，因為偷情被發現，最后死得極其慘烈，這是王府不能提起的禁忌。嫡福晉做過很多對不起王爺的事情，王爺此舉，恐怕是在報復。因為嫡福晉不必那位格格，因此王爺不能殺她。如今王爺此舉，恐怕是要讓她生不如死！你不要去挑戰王爺的權威，在盛怒之下，他是一個沒有理智的瘋子。這件事情你就裝作不知道，爛在肚子里。這樣對你才好。”

“我已經沒有退路了。”蘭蕙搖頭，“還有一事，還請福晉幫幫我。這件事情，切不可讓嫡福晉知曉。”

“說吧，我幫你保密。”雪瓔道。

“方才，楚公公借半月辭一事要挾我，他說他可以把藥給我，前提是……必須要我……要我……”蘭蕙嗚咽了，“他玷污了我，我本想一死了之，然而又想到必須拿著藥。我被迫與他茍合，然而完事之后他卻找借口不愿給我藥，還讓我今夜去找他……”

“真是豈有此理！”雪瓔憤怒，“這個死太監，竟敢做這種事情！好在他是一個太監……”

“他沒有閹割，他是假的！”蘭蕙趴在雪瓔懷里哭，“他說，是王爺默認的！”

“別哭了。”雪瓔心里很是憐憫，柔聲安慰：“我幫你開一些避子的藥，你按時服下。今夜你就別去了，我想辦法幫你從阿瑪那里弄到藥。阿瑪就住在王府里，他晚上一般睡得早，我們一起去偷藥。”

子時，雪瓔與蘭蕙偷偷潛入藥房。此時崔奇哲正在打鼾，雪瓔便帶著蘭蕙一同翻箱倒柜。

“阿瑪平日里都把藥方放在這個柜子里，我們仔細看看。這里至少有幾百張，別看漏了。”雪瓔道。

“可是我看不懂這上面的字跡。這上面都是一些圈點和線，根本看不清楚寫了些什么。”蘭蕙道。

“也對，阿瑪的字跡只有我能看懂。”雪瓔道，“你去那邊柜子找找，成藥都在那個柜子里，里面一定是有標注的，你看看有沒有半月辭。”

雪瓔在尋找著藥方，蘭蕙在照著成藥。昏黃的油燈之下，她們很難看清。崔奇哲被動靜吵醒了，見雪瓔在此，馬上喝止：

“你們在干什么！”

“阿瑪，我不是有意如此的！”雪瓔連忙道。

此時崔奇哲看見蘭蕙也在，便知曉二人來意，便道：

“半月辭是王府的機密，別找了，找不到的。成藥做好之后便會馬上送到楚公公那里，而藥方我是隨身帶著的。”

“早就聽聞崔太醫醫者仁心，這是在救人啊，還請崔太醫千萬把藥方給我。”蘭蕙急切道。

“給你也沒有用。”崔奇哲嘆氣，“造孽啊！這藥是害人的，調出來容易，化解就難了！這幾日我一直在配制解藥，然而始終無果。”

“崔太醫，求求你，一定要給我藥方！”蘭蕙道，“之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拿來報答你。”

“雪瓔，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藥方嗎？我思索了很久，這害人的東西始終不該藏起來。”崔奇哲將藥方交給雪瓔，“你字好看，抄一份給夫人吧。這解藥我還要再次研制，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沒有解藥。我這里做出來的只是半月辭的胚子，第一顆半月辭還被王爺加了情蠱，而每一顆半月辭在送到楚公公那里后會再送到王爺那里，然后會請薩滿法師做法。我這里最多只能解醫毒，至于蠱毒和巫毒，便要另請高人了。”

“多謝崔太醫！”蘭蕙喜極而泣。

楚桂兒始終沒有等到蘭蕙，便親自去皓辰苑尋她，然而卻不見她人。尋思可能在路上，又回去等，等了許久還是沒有等到，便再一次返回，卻還是不見蘭蕙。楚桂兒想著去問兩位側福晉，可是此時杏雨已經就寢，他便去東廂房看雪瓔，然而卻不見雪瓔的影子。于是楚桂兒猜到半分，連忙又去崔奇哲院子里。然而只聽見崔奇哲在打鼾，而屋內有些微光，他瞧見雪瓔和蘭蕙正在找什么。楚桂兒也不再聲張，便回到溢春苑。

然而此事卻被崔奇哲盡收眼底。

雪瓔和蘭蕙一來，崔奇哲便醒了，他便給二人留機會。然而卻察覺到屋外的動靜，見楚桂兒在外，他只能繼續裝睡。待楚桂兒一走，他才敢來到雪瓔和蘭蕙面前。

“且不要高興太早。”崔奇哲道，“方才我瞧見了楚公公。你們的行徑，想必他已經知曉了。那個狐假虎威的死太監，想必現在要去告訴王爺了。你們趕快回去，各自就寢，千萬不要被發現了。”

蘭蕙驚悚。然而畢竟不知后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