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笑了，直言不諱是游戲的一部分，不爽就不要玩！
你說挑誰來不好，偏偏挑這么個草包？
估計劉承之那家伙也是覺得這憨貨比較好糊弄吧。
張子業竭力忍耐心中怒氣，他扭了扭脖子，寒聲說道：“你這么詆毀我的名聲可不好?！?/p>
“哦？”
李凡露出疑惑驚訝的神情：“那么……三年前輪－奸夜班歸家女子的不是你？兩年前聚眾****被捕的不是你？去年大年夜晚上車震出車禍，導致被撞私家飛車一死三傷的不是你？半年前……”
“你閉嘴！”張子業一聲暴喝，隨著李凡一條條地抖出他曾經的罪狀，張子業的臉色經歷了由紅到青，由青到白的奇妙變化。
而他這一聲暴喝，成功將遠處攀談人群的目光吸引過來。
事情……就這么鬧大了。
張子業撐開領帶，氣得笑了：“我就好奇了，你是什么身份，可以這么肆意的批判我？”
“我啊……”李凡道：“今天上午之前，我還在開采區負責機臺操控來著……”
工人？
這么猖狂的模樣還以為是哪家的公子……
人群變得嗡嗡作響，不少人交頭接耳，端著酒杯對李凡指指點點。
李凡眼光微寒，對這些所謂權貴愈發厭惡。
人群里，劉承之也稍微松了口氣，他生怕張子業發瘋鬧騰起來，現在這種局勢倒是讓他安心下來。
李凡最大的弱勢就是他的身份，只要對著這一點強攻，李凡就無可作為，身份上的天塹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張子業福至心靈般拿捏住這一點，他輕蔑地譏諷道：“區區工人啊……誰給你的勇氣來抨擊我的？”
李凡神情變得肅穆，眼神變得深邃，他沉聲道：“憲法賦予我自由言論的權利，哪怕是乞丐也能隨意點評人渣；而你，就是人渣……已經失格墮落的你，連人都配不上，徒留一張人皮，呵，什么時候開始人以背景分貴賤了？一個人清貴與否，和他的職業無關，和他有多少錢無關，一個人只要有著高潔的品性，有著崇高理念，為人處世以此自立，那就是一個高貴的人！”
眾人驚了……
你是來玩笑的？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你不能真就拿來用啊！現實里大家還是挺現實的嘛……
可他們無從反駁，因為這就是權貴們一直以來所推行的普世價值觀。
他們可以在背地里譏諷那些執拗的理想主義者為傻瓜。
他們可以在背地里蔑視世俗里一切的高潔和美好。
他們可以背地里宣稱這世上的一切都可以用代價買到，買不到只是因為你付出的代價不夠。
然而……當這種近乎蒼白的理想之語在大眾面前無畏地宣示著自己存在的時候，他們無從反駁。
就像光輝之下陰影宵小無所遁形一樣。
這，是“大勢”的力量！
張子業破罐子破摔，桀驁笑道：“這種清高的話，說出來能哄誰??？”
“我能站在這里，就是因為我比你有錢，我比你有權，我比你強！你懂嗎？”張子業湊到李凡跟前，對著李凡胸口戳戳點點，挑釁至極。
暗處，劉承之捂臉無言——沒救了這貨。
李凡笑了笑，完全看不出生氣，他甚至好整以暇地撣了撣剛才被戳過的地方，像是要撣掉不存在的污濁。
他笑道：“你錯了，你能站在這里，是因為你老子有錢有權，你強？”
李凡笑了：“抱歉，我真看不出來。”
張子業大笑若癲：“自己不行怪出身咯？要不你找個干爹算了！”
李凡攤手，顯得很無辜：“我沒怪我出身啊，我在這里是因為麗雅求著我來的，就連男女朋友都是她求我的呢……”
他看向麗雅，笑容誠摯：“是吧？”
麗雅同樣回應著真摯而甜蜜的笑容：“是噠~”
可是那雙素手卻在陰影里使勁擰著李凡的腰間軟肉……
李凡倒吸一口涼氣，神情愈發莊嚴肅穆：“你看，我在這里，全是因為我個人能力，而你……”
“只不過是虛幻光環下的一只傀儡，一生都在泥濘里打滾卻還洋洋自得……你的器量……不過如此；不過，也不能怪你……你只是個渣滓罷了，誰也不能對一個渣滓強求太多?！?/p>
“嗬嗬嗬嗬……”
張子業在笑，可笑聲卻是從喉嚨里發出的，像是野獸的嗚咽，他陡然發難，右勾拳沖向李凡的下巴：“你倒是挺能說！”
嘶聲力竭的怒吼，張子業感覺自己的身軀里充滿了力量！
鮮血在燃燒，理智在燃燒，熊熊怒火化作燒天的戰意，讓他覺得自己可以一拳轟碎眼前的人。
然而……這并沒什么卵用。
理想和現實往往存在著不小的差距……
常年酒色早就掏空了張子業的身子，他感官里強橫無匹的勾拳在李凡這種人看來，簡直孱弱無力，只用一只手，李凡就接住了對方的勾拳。
堅定有力的手擋在拳頭之前，然后那手中握緊，抓住了張子業的拳頭。
那個瞬間，張子業的幻想也被一并捏碎。
然后劇烈的疼痛從手上傳來，那只孱弱的拳頭好似受到大陸板塊擠壓一般，骨頭和筋肉摩擦的酸痛簡直叫張子業“欲仙欲死”……
“疼疼疼疼……”
隨著李凡拳頭擰著張子業的胳膊下壓，張子業的身子也不多扭曲向下，姿態低得可憐。
李凡俯視著對方，嗤笑道：“看，你說你比我強？”
“這就是差距；不管是經驗，學識，還是力量，我都十倍強于你，至于你的背景帶給你的權勢和地位……”李凡低垂的眼簾中閃過一絲野望：“終有一日，我會擁有它們，并且，是用我自己的雙手拿下的。”
說完，李凡伸手一送，張子業踉蹌到底，抱著幾乎被擰斷的胳膊哀號呻－吟。
李凡瞥了眼麗雅，輕聲道：“走吧?！?/p>
“喔。”
麗雅乖巧地跟在李凡身后離開了喧鬧的會場。
……
李凡和麗雅離開人群，暗處的劉承之也悄然離去。
丟了人的張子業憋了一肚子氣，可這里不是他能隨便撒潑的地方。
他站起身來，碰巧在人群里看到他哥張子良……
他喜出望外：“哥，你得幫我！”
張子良向來足智多謀，手腕了得，讓他整死那個平民！
看著張子業踉蹌奔來，張子良富態的臉上神情不動，對著旁邊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平靜說道：“喬叔，送小業回去，他太累了。”
說完，他也不管張子業的疾呼，轉身就走。
來到僻靜地方后，張子良伸手在通訊手環上一抹，幽幽藍光亮起，通訊手環中傳出堅毅冷漠的聲音：“良少，有什么吩咐？”
“記得工人作業區有一個叫李凡的嗎？查一下他……”張子良眼神陡然銳利起來，宛若鷹隼。
也許……上一次那位巫蠱術士和李凡關系不淺？
消失在宴會上的劉承之同樣做出了類似的決定，他突然覺得……這個李凡或許不是那么平凡，所謂工人的身份也許只是一層浮于水面的掩飾？
……
作為宴會的主人，蕭萬山對宴會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了若指掌，麗雅拿李凡“擋箭”所引起的紛爭自然也盡收眼底。
不過，年輕人間鬧騰的那點事，他并不在意，反而是笑呵呵地對著一旁守候的貼身管家道：“這個叫李凡的……有點意思。”
那位年過花甲卻依舊腰板筆直，鼻梁上架著斯文金絲邊眼鏡的老人沉穩而謙遜地說道：“相關的資料已經調查出來了。”
“哦？艾薩克你做事還是這么周到啊?！?/p>
接過老人手中遞過來的觸摸光屏，蕭萬山瀏覽起來，一邊瀏覽，蕭萬山一邊點評。
“喔，平民出身不依靠超感濃度提升劑就能鍛煉到89點超感濃度？不錯嘛?！?/p>
“軍人啊……看這戰績挺不錯的……而且超感濃度已經合格了嘛，才十八？真不錯?！?/p>
“嘖……事故……”
蕭萬山所看的資料都是封存在軍方檔案中的加密資料，當然……那點加密等級壓根攔不住蕭萬山的權限，看完電子檔案后，蕭萬山對李凡的人生有了大概的認識。
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小子運氣忒差了！
比他當年還差。
不過，這是個上進而且討人喜歡的年輕人！
蕭萬山摩挲著左手食指上的翠綠指環，呵呵笑道：“艾薩克，去請麗雅那妮子和那小伙子來坐坐吧?！?/p>
帶著金絲邊眼鏡的艾薩克眉眼一挑。
如果讓人外面宴會上的那些知道了，只怕不少人會抓狂吧……
他們從一個月前就得到蕭萬山要來此地修養的消息，然后諸多準備，投其所好，可謂是各種招數無所不用其極，可惜的是，除了在宴會上露了一面，和幾位權貴攀談幾句，這位大腕就隱居不出。
這把他們一個個急得……心里跟貓抓一樣難受。
有種新娘子近在咫尺卻怎么也揭不開蓋頭的心焦。
可誰能想到，一個籍籍無名的年輕人，因緣際會在宴會上鬧了一陣，就被的這位“大人物”看進眼里了？
蕭萬山放下便攜光屏，捏著眉心：“既然他肯上進……我不妨替他改改運?！?/p>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