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時候我還認識了一個叫樓宇辰的男生,他是我們家的鄰居。
那天我在院子外的涼棚下,說是涼棚,也就是用鐵柱撐起的大瓦片,地不是水泥的,但也沒有長過什么雜草。我順手撿起地上的一根小木棒,蹲在地上涂涂畫畫,若是畫錯了,便用手在上面磨兩下,土就把畫錯的地方蓋住了。若是想重新畫,也是同樣的道理。
忽的,我瞧見不遠處也蹲著一個小男孩,我扔下木棍跑過去。
“額......那個......你——你是誰呀?”
“我叫婁新宇。你叫.......什么啊......?”男孩看起來比我還害羞,聲音小的都要聽不見了。
“我叫劉夢夕,你在干什么呀?”我突然就不害羞了,可能是因為有人比我更害羞吧。
“我......那個......額......再看這個花大娘。”男孩有點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的說。花大娘是老家的叫法,是一種紅色翅膀,上面有一些黑白花紋的飛蟲,是種常見的昆蟲,很容易就能抓住。那個花大娘正在四處張望,扇扇翅膀,飛走了。我們兩個都沒管它,任由它就那樣逃走了。
“你家在哪兒啊?”
“就在你家旁邊,就是那個,那就是我家。”男孩指著邊上的一棟房子。那時他們家還沒有蓋新房,我都記不清那座老房子是什么樣的了。
“這是我們家。”我指了指身后的院子。
“你是他們家的啊。”他露出了然的神態(tài)。也難怪,村子里大部分人都不認識我,見到我都是先問哪家的,或者是問你爺爺是誰,然后就是一句“你是他孫女啊!”
“你多大了?”我問。
“我今年上大班。”他還是不大的聲音,但不再結巴了。
“你呢?”他問我。
“我才中班。”我不大高興,本以為我們一樣大的。
“沒事。”他似乎是聽出我的不悅,趕忙安慰我。
我們兩個都不說話,過了一會,我看見有人來找他。
“婁新宇,吃飯了!”一個大姐姐過來喊他。
“你好啊。”小姐姐看著我,向我招了招手。
“那是我姐,她叫樓婉茹。”樓宇辰告訴我。
“好羨慕你有一個姐姐,我就一個弟弟。”
“那我先回家吃飯了。”
“哦,好,拜拜。”看著他走遠,我也跑回家了。
自那之后,我經(jīng)常去找他們姐弟兩個玩。
他們家有一個大黑狗,有一次沒拴好,跑出來了,把我嚇得夠嗆。
他們家拴狗的地方在廁所外的空地上,以至于我每次去他們家都要新茹姐姐陪著一起。老家的衛(wèi)生間都是在院子里建的單獨的一房子,房頂一般都是鐵皮搭的,墻是磚壘的,沒有門,入口是個拐角。
他們家挺大的,除了農忙時放收好的糧食,平日里院子都空蕩蕩的,不用擔心有沒有車或人,我們經(jīng)常在里面玩。當然,農忙時在糧食堆里鉆來鉆去,肯定是不對的,畢竟,這很危險,我們是知道的。
直到我回到鄭州,我們的聯(lián)系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