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忘瞟了眼剛才跟風造謠她的同學,眉眼冷了幾分。
她慢條斯理的走向第一個造謠她的學生旁,一腳猛地踹出去,巨大的勁道,直接把那名同學連同他的桌子一同踹倒在地。
旋即,后面的桌子和同學如同多米諾骨牌般轟然倒地,一直到所有造謠她的人和桌子倒下為止。
其余的同學有些后怕的互相對視了一眼,特別是最后倒下的同學的后面的人。
他身體微微顫抖,全身緊繃,仿佛呼吸都停止了一樣,他呢喃道:“還好,還好......我沒有罵顧江忘,我可不想淪為安媛的下場!”
他看著自己毫發無傷的身體,松了一口氣,旋即癱軟在了椅子上。
“砰”的一聲,教室門被人用力打開。
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裙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進來。
只見她面容姣好帶著一絲嫵媚,一雙深沉烏亮的眼眸滟光流轉,襯著一雙微挑的眉毛,陰險冷艷。
她環視一圈,望著凌亂無序的的教室和倒在地上的安媛,眼眸接連閃爍幾下,眉心隨即蹙起:“這些都是誰弄的?”
她雙手環胸,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態。
楚然然一聽連忙應道:“老師,顧同學不是故意的,您別怪她!”
楚嫣一聽便知道楚然然話里的意思,她冷哼一聲,正想說些什么。
可就在這時,坐在顧江忘后面的景時憶徐徐站起身。
他眉眼如畫,眼神深邃而悠遠,宛若寒冰般刺骨,仿佛可以看穿世間的一切。
少年的五官清秀而精致,輪廓分明,讓人著迷,卻又無法直視。
景時憶從容自若道:“老師,你可以查查監控。”
他旋即解釋道:“是安媛同學她先將癩蛤蟆放進顧同學的抽屜。還有那些倒下的桌椅和同學,是因為他們造顧同學的黃謠。”
“難道你不覺得那些人更應該追究責任嗎?楚老師?”景時憶淡淡道。
景家,是與霍家與顧家并稱的三大家族,是楚家無論如何也無法比肩的存在。
而景時憶是景家的繼承人,他的態度自然決定了景家的態度。
這個人,斷不能得罪。
楚嫣心中的算盤打的直響。
但這局面,當真是難圓場。
她眼神閃爍,語調生硬:“是嗎?我教案沒拿,給你們五分鐘,自行解決。”
她有些掩飾般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將門關的砰砰作響,離開了教室。
顧江忘淡淡的瞥了一眼景時憶,走到他面前,沒什么表情的說:“謝謝。”
景時憶微微頷首:“不客氣。”
那些倒下的同學也都紛紛起來,他們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尷尬、憤怒、不甘在他們臉上來回浮現。
五分鐘很快過去,楚嫣拿著教案走進教室。
而顧江忘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瞬間,她聽到了她同桌的聲音:“嘖,運氣真好。”
她挑了挑眉:怎么?這女主就這么不受人待見?還是說“她”是一個魔頭?
魔頭......
驀的,她仿佛被勾進血色的沼澤,那些人的每一句謾罵都成了將她拖進深淵的手,讓她深陷其中,再無逃脫的可能。
那些“翩翩君子”臨空之上,對著她叫囂著:
“惡心!”
“不愧是經過我改造的完美天才.....“
“什么天才,我看,她就是一個怪物,徹頭徹尾的瘋子!”
“對,就是怪物。”
被改造的怪物,瘋子,天才,還有.....
魔頭。
這便是那些人將她釘在恥辱柱的名號。
呵。
顧江忘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輕蔑。
無人知曉,她桌下的手早已被捏的泛白。
冷靜下來后,雖然仍對女主的事有些疑問,但她也沒有貿然去問那個同桌。
畢竟任誰都會對昔日的魔頭問你為什么她會被針對這一問題而感到懷疑吧。
顧江忘淡淡地垂下眼簾,翻起數學課本,大致瀏覽一遍,對比起她研究的問題簡直是基礎中的基礎。
而此時-----
望見平日里上課睡覺,從不學習的同桌今天居然破天荒的拿著數學書在看,陸今安只覺諷刺。
怎么,知道月考將至,自己會輸給那個賭約,現在來臨時抱佛腳?
當真是諷刺至極。
或許是因為被景時憶言語威脅了,這節課楚嫣并沒有攪出什么事端來。
慵懶的夏日里,蟬鳴不斷,驕陽在時間的縫隙里悄然移向西山。
藍溟一中沒有晚修,學生可選擇在食堂解決晚飯,或是直接離校在外解決。但大部分同學都會選擇在校解決,畢竟方便。
是探查消息方便,而不是吃飯方便。
藍溟一中是國際學校,里面的學生非富即貴,不是大小姐就是大少爺,但真正的豪門世家,哪個不是城府極深。
這些人利用明面上的關系在學校里壟斷資源、互通消息。
而手段,最簡單的自然是借著吃飯的機會。
下課鈴在黃昏氤氳間響起,學生們三三兩兩地離開了教室。
顧江忘清理好書桌,正準備起身離開時,腦海里驀的閃過少年站在驕陽下淡淡地為自己攔下安媛的巴掌,又在一片謾罵聲中毫不猶豫的維護自己的畫面。
她抿了抿唇,眸色冷清,卻又夾雜著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復雜。
剎那間,風過林梢,微風吹拂起少年額間的碎發,給他周身的氣質平添一抹歲月靜好的感覺。
他低著頭,鼻梁很高,額發自然下垂,半遮住漆黑狹長的眼,也同時遮住少年眉宇間淡淡的疏離。
“景同學?”
她的嗓音如玉石撞擊,清冽動聽。
少年應聲回眸,與她的眸光不期而遇,剎那間,眼底的疏離盡數消散,卻多了一層含義不明的光。
景時憶唇瓣勾了一下,淡淡啟唇:“有什么事嗎?顧同學。”
顧江忘緩緩向他靠近,距離一步時停了下來,她勾了勾嘴角,繼而道:“景同學,一起嗎?”
好歹人家也幫了自己,人情總歸要還。
她剛想補充一句,一起去食堂時。
少年淡淡地應允了。
似是知道她想說什么,便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去往食堂的路上,兩人皆保持著沉默。
顧江忘此時有些亂。
為何什么都不問便知她想說什么?為何什么都不問便同意了?
這可是魔頭的邀約。
她明白,這是了解與長期信任的表現。
為何如此......信任她?
就不怕她這個“魔頭”趁機對他不利嗎?
了解.....他認識她嗎?
是認識原主,還是......真正的她?
還沒等顧江忘理清腦中仿若亂麻的思緒,食堂便到了。
一進食堂,原本有些嬉鬧的環境竟瞬間變得安靜了。
旋即,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在耳畔響起。
現在何人不知她顧江忘打臉前任校花楚然然的傳奇。
有幸災樂禍的說她倒大霉了,惹了楚家的大小姐,怕是日后不會好過。
也有的想出頭為她說話的。
不過大多數的都是抱著“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來看這一場鬧劇。
畢竟少一位競爭對手,對家族日后的發展也更有利。
顧江忘無視這些喧鬧,與景時憶一同來到隊伍的末端,等著打飯。
這時,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食堂。
其中為首的,是那個滿臉雀斑的女生,安媛。
安媛此時像有了底氣般,說話也不似剛才的結結巴巴了,她挑釁道,聲音略顯激動:“喂,顧江忘,讓開!”
說著還故意向顧江忘用力撞了過去,似是要插隊在顧江忘的前面。
顧江忘瞧了眼她,眸色沉了沉。
一旁的景時憶更是眸光轉冷。
他在安媛撞過來前便牢牢地按住了她的肩,隨即便將她推了出去。
與此同時,顧江忘慵懶冷清的聲音響起:“從哪來的就滾回哪里去,還有。”
她頓了頓,聲音陡然變得寒冷,
“楚然然,管好你自己和你、的、狗。”
而此時,藏在食堂門口后面觀戰的楚然然怎么也沒有想到顧江忘竟會看到她,并且猜到了她的計劃。
她一向裝作柔弱的眸子此時劃過一抹狠厲,思忖了一下,便淡淡向剛打完飯的女生使了一個眼色。
那個女生立馬會意,端著飯盤便向顧江忘的方向走了過去。
看到了那個女生的行為,正在排隊的女生也不約而同的走向了顧江忘,將她的退路圍得水泄不通。
望見此情景,顧江忘挑眉一笑,似是不甚在意。
意外地,她牽上了景時憶的手,在那個女生將飯潑上她身上時,帶著景時憶沖出了包圍圈。
少年的手修長如玉,微微泛寒,牽上卻讓人感到安心。
沒仔細感受少年白皙的手。
顧江忘猛然一推,攔著她的女生便因慣性而向前載去。
可就在這時,那個端著飯盤的女生正巧被地上的女生給拌了一下,手中的飯盤不受控的向著景時憶的方向飛去。
顧江忘心中一緊,心中還為曾考慮,身體就做了行動。
她用力一推,想將景時憶推向安全之處,自己面臨隨即而至的危險。
可奈何少年的行動更快,一個閃身將她擁向懷里,骨節分明的手紳士地摟著她的腰,親密卻不失分寸。
雖是避開了飯盤,但仍有一些潑到了景時憶的身上。
被燙到的一瞬間,少年悶哼一聲,卻仍沒有放開她,他不想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顧江忘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時間竟恍了神。
待到景時憶放開她,她才回過神來。
心頭掠過一陣巨浪。
她回眸,冷冷的盯著正在往這邊走的楚然然,眼神中難得起了一絲波瀾,卻令人更加的畏懼。
顧江忘抿了抿唇,看向一旁受傷的少年,嗓音緩和了一些:“抱歉,害你受傷了。”
隨后,她淡淡的走向楚然然。
不偏不倚,兩人眼神交匯,碰撞出令人心悸的火花。
一個冷若冰霜,矜持高貴,此時卻充斥著無盡的殺意。
一個眼角帶淚,我見猶憐,此時也藏不住那一抹陰鷙。
顧江忘想起潑在景時憶身上的熱飯,嘴角微勾。
她伸手隨意的拿了一個剛才堵住他們的學生的飯盤,巨大的力度,直接讓那個人摔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
倏忽之間,她已將滾燙的飯碗扔了出去。
她動作利索,行云流水,不帶一絲猶豫,反而帶著絲絲優美。
楚然然看著飛過來的盤子,有些蒙,似乎不敢相信顧江忘她竟敢用同樣的方式來對待她。
她可是赫赫有名的楚大小姐!
于是乎,下一秒,一碗滾燙的飯就澆在她的身上,而偏偏那個碗就蓋在她的頭上。
一瞬間,一聲慘叫席卷了整個食堂。
楚然然到處亂跑,揮舞著雙手,企圖甩下那滾燙的飯汁,可卻是無濟于事,反倒將自己弄得更加狼狽了。
只見她蓬頭垢面,滿身油污,油汁順著發絲一路留在了地上,飯菜都黏糊糊的粘在了她的身上。
最引以為傲的妝容早已被毀的一干二凈,只剩下了令人作嘔的油污。
楚然然再怎么裝的圣母,也是那千金大小姐,此時被顧江忘潑了滿頭的汁水,在大庭廣眾之下出丑,心中怎能不恨?
再看她,哪還有一個名媛千金該有的矜持和優雅,有的只是那潑婦的猙獰與陰鷙。
看著一位楚楚可憐的手刃者被無情地剝下了偽善的面具,露出了真實的面目。
在場的眾人皆是唏噓不已。
其實在場的大多數人都知道楚然然私下的勾當————
陷害同學,造謠,校園霸凌......
但不是礙于楚家的勢力,就是被楚然然塞了好處,想要分一杯羹。
于是在這陰暗的環境中,大家都默許了楚然然的行為。
顧江忘可不管她楚然然是什么千金,敢膽惹到了她,便只有
死路一條!
她剛準備離去,便聽到楚然然撕心裂肺的叫罵聲:“顧江忘!你個劍人!你竟敢將飯潑到我身上!害我當眾出丑!”
隨即,楚然然便拿著飯碗沖了過來,此時,她早已沒有了以往的從容,整個人宛如地獄下的修羅般,直要人性命。
眼底的恨意,是藏也藏不住。
她氣急敗壞的喊道:“去死吧!顧江忘!!!”
手中的飯碗此時狠狠地朝著顧江忘的方向扣去,可未曾想,顧江忘竟在那一瞬間將正在看戲的安媛拉在了她的前面,抵擋住了楚然然的飯碗,而她自己被站在一旁的景時憶拉了過去,免受了侵害。
楚然然一心要讓顧江忘出丑,竟沒發覺潑的是安媛。
她用力過猛,竟直接與安媛摔倒在地,可手中的力度卻是絲毫未減,反倒將安媛抵得更深了。
安媛被這熱油疼的一陣痙攣,口中發出嗚嗚的求救聲,對著楚然然就是一頓拳打腳踢,可絲毫沒有起到作用。
最后還是楚然然的小團體將兩人分開。
楚然然發覺自己弄錯了人不光沒有愧疚,反倒對著安媛和小團體一頓臭罵:“蠢貨!真是礙眼的東西......”
小團體的人皆是一愣:明明是她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反倒怪起了她們,果真是一個欺軟怕硬的紙老虎,要不是因為楚家,誰想跟她一伙。
安媛此時正捂著臉痛哭,原本她只是臉上有些許雀斑,五官還算不錯,現在被楚然然這么一弄,不光臉毀容了還不說,連安家都不一定會要她了。
畢竟,有哪個家族會要一個毫無用處的人呢。
當初她的母親就是因為沒有了利用價值,然后就被賣進了偏僻的山村,給那些人當媳婦。
在毫無文化、規矩的地方生存,結局可想而知。
她被日日強迫,最后遭不住侮辱,上吊自殺了。
據說她被發現時,連衣服都沒穿,身上都是被人強迫所留下的痕跡。
而死相更是難看,顏面青紫,渾身浮腫,口水流了一臉。
自那以后,安媛便明白,只有自己有價值,才能不被淘汰。
于是她迫切需要一個靠山,而楚然然便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原本她們之間的關系很和諧,但今天發生的事直接打破了平衡。
被燙傷的疼痛還未緩解,安媛此時目眥欲裂,望向楚然然的眼中充滿了狠。
楚然然鬧了這么一出,卻是連顧江忘人都沒碰到,心中的郁結沒地方發泄,正準備拿她的小團體開涮。
她憤恨的開口了:“都愣著干什么,給我把顧江忘那個賤人圍起來!!!顧江忘,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顧江忘卻在此時察覺了安媛眼里的恨,星眸微轉,她嗤笑一聲,淡淡啟唇:“想要被家族拋棄,大可以過來一試。若有人打她一頓,我可以保她在家族中站穩腳跟。”
沒有人問她是否是真,畢竟一個人毫發無損的站在這和她們談條件,而另一個人狼狽不堪的命令她們。
是個人都知道應該怎么做。
聽到這話,安媛毫不猶豫的沖到了楚然然的身邊,與她扭打起來。
有了第一個人,剩余的也不再猶豫,紛紛將楚然然圍了起來。
一場狗咬狗的比賽拉開了帷幕。
顧江忘和景時憶對這狗咬狗可沒有興趣,正準備離開。
一位頗有元氣的女生攔住了他們。
她扎著高馬尾,清澈明亮的瞳孔,氣質干凈又清純。
只見少女的眼睛里,閃耀著如同星星般的光芒,此時正崇拜的看著顧江忘。
她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著:“學姐好,我叫季雨嵐,想知道學姐為何以家族作為籌碼時,她們便開始狗咬狗。”
看這樣子,是小迷妹一枚。
顧江忘嘴角微揚,回眸望向景時憶,眼底還藏著一抹難得的狡黠:“我也很好奇,不如就讓景同學為你揭秘。”
景時憶微微一怔,隨即,眼眸中溢出點笑意,散發著連他自己都沒覺察到的溫柔繾綣:“楚家的勢力足以讓小家族的人巴結,與楚然然一隊的自然是沖著利益來的。至于安媛。”
他頓了頓,嗓音漸漸變得冷冽:“在教室時,她被楚然然威脅,所做的事根本不是她所愿,如今叛變,不過是因為她與楚然然之間的利益關系被打破了,她想另尋靠山罷了。”
“沒錯,那么巴結的原因便只有一個————家族是她們的痛點。”
顧江忘淡淡補充。
她向來厭蠢,今天也是心情好才在這里解釋,而且景時憶的反應也正好印證了她的猜想,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顧江忘挑眉,正準備離開。
季雨嵐卻看著她,提了最后一個問題:“顧學姐,在你眼中那些是大家族呢?”
顧江忘笑了,聲音慵懶,卻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與張揚:“顧家、景家。”
季雨嵐大為震驚,居然沒有季家、蕭家、謝家、陸家和江家。
這些可都是藍溟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藍溟是華國的首都,能在藍溟排的上號的家族都有著相當可怖的勢力。
按照家族的根基來劃分,便是上三大家族:霍家、顧家、景家。
其中霍家勢力最為強大,卻已近乎歸隱,很少拋頭露面。
還有下五大家族,便是:季家、蕭家、謝家、陸家和江家。
這五大家族也掌控了各個領域的資源,勢力也相當的可怖。
可如今顧江忘卻說只有顧家和景家是大家族,那下五大家族是什么。
雖說是下,但也是相當有實力的家族。
狂,實在是太狂了。
季雨嵐有些同情的望了圍觀的人一眼,剛才還有人說顧江忘惹了楚家大小姐,日后會混不下去。
什么呀,明明是楚然然要倒大霉了,惹了顧家和景家的主。
大家族向來低調,于是那些小家族便自以為是的稱起王來。
正所謂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可不知道,王如今回來了,卻被猴子欺辱了,那么剩余的猴子又會如何呢?
季雨嵐輕笑一聲,望著顧江忘與景時憶的背影,心中有一絲預感:藍溟,怕是要變天了。
可隨即,她想起了家族之間的傳聞:顧家的大小姐自從那一場綁架之后,整個人都變了,在顧家的地位也是每況愈下,只有顧老爺子依著她。
她不禁有些疑惑,望向顧江忘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