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響起了白皎皎幼時天真無邪的笑容,一聲一聲喊著自己還有蕭景容的樣子。
那個時候的白皎皎,還是那樣天真,那樣美好。
蕭景容,你為何要對皎皎做這種事情?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最愛皎皎嗎?
如今為了讓皎皎對他死心,不惜在他面前做出如此令人發指的事情,幼時朝夕相處的情分,竟不足以讓蕭景容信任自己么?
生疏、隔閡……
謝玉秋幾乎崩潰,幼時他與蕭景容同跟著白太傅學學問,白皎皎就跟在他二人身后,十多年的時間,竟然就落了這樣一個結果。
他年幼時的確無知,仗著少年意氣,時長也會做出壓蕭景容一頭的事情來,年長被父親敲打,才逐漸注意這君臣之分,那也是他與蕭景容出現生疏的開始。
原也不在乎了,畢竟無論是他還是蕭景容,都要長大,都會進入官場,一個是臣,一個是君。
單純的白皎皎,是他二人之間唯一的牽絆,只有面對白皎皎時,他們都不約而同的將外界的骯臟隱瞞起來。
如今,蕭景容竟是連這些都不在乎了,他讓白皎皎哭的如此難過,他打破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他如何……還能是值得自己盡忠的天子!
入夜臨睡之際,趙沅叩響了門,在外道:“娘娘,奴才有事稟報。”
“進。”
梁沉月雙手上有根紅繩,正閑來無事,跟映香映柔玩著翻花繩的小游戲。
映香忙從她手上翻了一下,接過了花繩。
趙沅畢恭畢敬的跪下,沉聲道:“太醫院來報,說白采女小產了。”
“知道了。”
她打了個哈欠,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倒也不意外。
白皎皎在書里,每次挨人欺負都沒事,但只要跟蕭景容扯上關系,就得小產。
書里總共是小產了五回,回回旁的妃嬪女配針對她她沒事,磕一下碰一下她也沒事,跳個河騎個馬都不要緊,就是一遇見蕭景容,她肚子里那孩子就跟冰塊見大太陽似的,噗的一下就化了。
可惜當年學的專業不對口,不然這會兒她一定想把男女主都解剖了做實驗,那劇情看得她總覺得這倆人身上多點常人沒有的基因。
“真是奇了。”映香道,“昨日落水折騰那那一會兒都好好地,今兒這是什么情況,這白采女的孩子真是沒得莫名其妙的。”
是吧?連書里的NPC都覺得奇怪。
“是了,且也沒有太醫查出她有孕……”
這一點她實在是愛莫能助。
梁沉月很無奈,她叮囑過所有人,對宮里的妃嬪都要一視同仁,但偏偏下面的人就可以心照不宣的漏掉白皎皎,白皎皎的身上就像是帶著什么仇恨技能似的,總能讓身邊的人討厭她。
趙沅私底下發善心幫白皎皎的事情她也沒阻止,也知道趙沅利用過她的身份去震懾那些不敬白皎皎的宮人。
但是沒用。
這妮兒是真的倒霉,別人有心幫她都幫不上的那種。
“別的呢?”梁沉月挑眉,“金鑾殿的事情,沒別的了?”
白皎皎怎么樣,她無所謂,這戀愛腦活該吃苦,她更關心那兩個狼心狗肺的男人現在是什么情況。
趙沅道:“聽御前的人說,謝小將軍是一瘸一拐摔著回去的。”
“皇上去了白采女處,這會兒還在發脾氣。”
“壞咯。”梁沉月嘆了一聲,“太醫院的人今兒怕是要慘了。”
想了下,萬一蕭景容真的一怒之下把哪個太醫宰了,那給后宮各位嬪妃診脈的值班表又要重新來了,怪麻煩的。
思量后,梁沉月道:“趙沅,隨便去庫房拿點東西,以本宮的名義給白采女送過去,叫她保重身子。”
東西大約要被蕭景容扔出來,但只要仇恨轉嫁了,太醫院的血光之災應該就解決了。
她真是冰雪聰明小天才!
趙沅應下,隨后離開。
梁沉月這笑著朝著兩個宮女招了招手,繼續翻花繩,十分溫馨。
而白皎皎那邊,截然相反,幾乎是要炸開了鍋。
被梁沉月耍了,失去了謝玉秋這一大助力的蕭景容還沒來得及生氣,就得知了白皎皎回去后突然昏倒小產的事情,了解到事態嚴重之后,蕭景容慌了神!
“一幫廢物!若是皎皎有什么三長兩短,朕要整個太醫院陪葬!”
白皎皎小臉蒼白,嘴唇沒什么血色,太醫院的太醫忙的焦頭爛額,還要應付蕭景容的盛怒,小小的宮殿里十分壓抑。
那幾個伺候白皎皎的宮人已經悉數被蕭景容發落,尸體剛從宮里拖出去,打出來的血還在地上,如今根本沒人去收拾。
只是沒等趙沅代表梁沉月來,壽安宮就先來人把蕭景容叫走了。
壽安宮里,宮人全都被趕了出去,只有太后和她身邊的一個心腹嬤嬤,太后的臉色顯得不是很好,蕭景容一來,便聽太后呵斥道:“跪下。”
再是皇帝,也逃不過被母親訓話,蕭景容心情不好,卻也不愿違背自己的母親,在殿中跪好道:“兒子給母后請安。”
“哀家原以為,你這幾月長進了不少,誰承想你還能鬧出這種事情來。”太后眉頭緊蹙,顯然已經知道白皎皎小產的事情,“子嗣為上,你心疼白皎皎的時候,可想過丁才人是因她落水受驚沒的孩子?你這些時日,又可能去看過丁才人一眼?”
蕭景容沉默不語,丁才人是誰,只怕蕭景容這會兒都對不上號,每天他都竭力抵抗,卻奈何不了梁沉月那個賤人像泥鰍似的總有辦法給自己下藥!
偏不知她從哪里弄來的藥,任憑他如何運功抵抗都不見效果,事后太醫查驗也半點不見痕跡,如此丟人的事情怎好鬧得人盡皆知?蕭景容心中憤慨,卻不愿多說半個字。
“兒子知道了。”蕭景容只得沉聲應下,“明日兒臣會去看看丁才人的。”
可這話明顯就是敷衍,太后怎會聽不出?
“你心里,究竟還要在乎那個狐貍精到幾時?”太后話里帶怒,“哀家一早就說這女人不是個安分的,你為她空置后宮那么久,哀家也不說什么,如今她一入宮,就害了旁人小產,皇帝是打算不聞不問到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