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嘉偉到了廣州。阿美心底是抵觸他的,覺得他和自己有差距,成績差,家里爸爸是國營煤礦普通下井工人,住著棚戶區(qū)逼仄的矮房子,他本人又虛榮,不好好學(xué)習(xí),交狐朋狗友吃喝玩樂。但阿美有點怕他,他追你就讓你逃離不了,像他那種人甚至都不惜用一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阿美沒有久不見面的激動,不情愿地去接他。
見到嘉偉阿美沒有開心的感覺,看他兩手提著不少東西,雖然都是帶給自己的,一大包BJ特產(chǎn)和一個大蛋糕,也任他一人拎著。嘉偉是強(qiáng)悍的,坐了一天一夜的硬座,一路舟車勞頓,又大包小包,還挺胸直腰,步態(tài)輕盈。他散發(fā)的生命力與攻擊性和阿美內(nèi)心對他的抵觸交鋒,阿美敗下陣來,虛弱無力了,簡直要任由他擺布。她聽從他的提議,把他帶到中大招待所安頓下來。唯一讓阿美感到安全和放松的,從他帶的禮物看他是真誠的,也很實在,還有點滑稽。第二天,阿美就把一只真空包裝的BJ烤鴨拿到飯?zhí)茫垘煾翟谟湾伬镞^一過,請宿舍同學(xué)吃。而那個大蛋糕到阿美生日那天已經(jīng)變質(zhì),被扔了。
慢慢兩人還是又熱絡(luò)起來,畢竟嘉偉是來看望阿美的,阿美盡地主之誼,招待著嘉偉。嘉偉住招待所,白天阿美帶他逛中大校園,吃飯就在學(xué)校飯?zhí)谩5ㄤN還是不小,二叔一個月給阿美打五百塊錢生活費到卡里,一開學(xué)給她打了兩個月的一千塊錢,嘉偉來后的兩三天就被花掉一大半。
花錢不在話下,還因為嘉偉的引誘和逼迫差點使阿美陷于危險。那是在招待所,有一天,兩人逛累了,嘉偉讓阿美留宿。三人一間的房間,因為每個床鋪都掛著不透明的白色蚊帳,阿美覺得問題不大,早早上了床躲起來。可是睡下后那一夜,嘉偉都不安分,弄出動靜。阿美一開始很尷尬和生氣,后來聽到對面床上窸窣的聲音,有曖昧的女聲,阿美知道也是男女混宿的,就隨他去。結(jié)果早上被第三張床的住客投訴了。
招待所主管把阿美和嘉偉以及那一對叫到辦公室,一頓劈頭蓋臉,阿美極驚恐,這樣的事情說大也大,阿美認(rèn)為被學(xué)校開除都不是沒有可能。兩對情侶低頭認(rèn)錯,羞赧慚愧。主管讓中大的兩個學(xué)生,阿美和那個女孩,各寫一份檢討。阿美用了最懇切的措辭,幾乎是聲淚俱下地反省自己。在交了檢討被批評教育一番后,最終主管給了她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jī)會。有驚無險!
阿美一人在外本來要適應(yīng)孤獨寂寞,嘉偉的到來,她從抵觸到順從,再經(jīng)過幾天的親密相處,青春年少的她把持不住,和嘉偉又有了感情。當(dāng)嘉偉離開時阿美有點依依不舍,她目送嘉偉上了火車,看火車慢慢啟動徐徐駛出站的那一刻,她心里有點難受,感到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