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第一天上班，阿美穿了一件喜慶的大紅色上衣，到省行大廈門口，拾級而上。阿美本來就是運動健將，她的步伐那樣輕快有節奏感，透露出心里的酣暢和快樂。在她上樓梯的時候，長江行長的專車，一部黑色的奧迪A8，正好開到大廈門口。長江看到了阿美。

年后第一天是行長到部門拜年的日子。信貸部里濃濃的年味兒，大門上貼了新年賀詞，墻上掛著中國結，來上班的同事互相道新年好，已婚同事向未婚同事派利是。大家都知道行長會來拜年，默默等待著。

長江行長在辦公室工作人員的陪同下來了，大家簇擁上去，表示熱烈歡迎。長江委托工作人員把拜年禮物，兩個大大的果籃，交給信貸部同事。阿美沒能占據一個好位置，在人群外圍隱約看到長江穿著深藍色西裝，臉上是平靜的。接著工作人員把一沓利是遞給長江，他要向大家派利是了，這是行長利是。人群松散了一些，一個個從長江手中接過利是。阿美看到長江的衣服得體大方，他動作又那樣優雅自然，這使他看上去像個紳士。長江眼的余光看到了紅色上衣的阿美，身體轉向阿美，阿美靈利地上前，雙手從長江手中接過利是，并說了聲長行新年好。阿美的話是禮節性的，聲音也有點不真誠，阿美想他一個春節未必多么好地想她。

沒過多久，綜合崗的同事讓阿美填了一個個人信息表，另外兩個在貸審辦的借調同事，因為他們表現不錯，又想留在省行信貸部，信貸部又有一人辭職，成總放出來的兩個四級崗沒有招到滿意的人，部門打了簽報，給阿美調四級，也留下了那兩個借調的。

簽報在行內流轉，先提到人力部，人力部簽署意見，再提給長江行長，長江簽批。很快批了下來。綜合崗同事通知阿美她已調到四級的時候，還讀了長江的簽批意見，大概意思是同意人力部提出的級別先調，工資過三個月再調的意見。阿美不太明白人力部為什么這樣提，但阿美認為人力這種提法不太可能是針對她一個人的，沒這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