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院門前與林家家丁起了沖突。
“林家不能一人獨占天德貴人的賜福,也請給我們一些加持。”
凌零在人群**火,眾人都跟著起哄往前沖。
群情被激起,廟祝也只能念一句:“天母恩王,護佑天下,萬福天尊。”
“開門,副教主,請開門,讓眾信徒得以聆聽您與天德貴人的講經辯經,以啟智慧、納福緣。”
凌零用力拍著門,拍得門直晃。
從打了林家家丁沖進院中開始,廟祝只有一個選擇了。
廟祝一聲令下:“撞門,屋內定是有歹人,救林副教主和天德貴人。”
眾信徒中強壯的人喊著口號,步調一致,撞向房門,直撞得門閂晃動,門框松動,塵土飛揚。
五人感到時間緊迫,加快了縛魂陣法。
靈魂終是沒有堅持住,如同皮筋一般,靈魂被扯出大半,米多神智開始恍惚,頭無力地耷拉著,慘加聲停了。
縛魂陣一點點地將米多的魂往外拽,扯出大半。
恐懼與緊張感填滿了米多,這瀕死的感覺,如此無力。
上次她是坦然赴死,可這一次,她不想死。
事情沒到最后,一切都沒有結束。
無力的米多猛地抬頭,雙眼突然睜開,眼中銀光閃爍,一聲咆哮如晴天霹靂,震碎了縛魂陣,陣角五人被波及,震倒在地。
靈魂咻地縮回到米多身體中。
縛魂陣一破,米多摔了下來,落地剎那,強忍住身體的虛弱,米多生生站住了。
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黑色的幕布不時飄過,疾速旋轉閃爍的光點,讓米多想吐,身體踉蹌。
米多用力咬破嘴唇,疼痛與血腥味充滿口腔,米多強撐著挺直站立。
眼睛一眨不眨,失焦地望著眼前,死咬牙關,不讓人發現她的恍惚。
雙手指甲用力掐入掌心,再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找回了少許清醒。
米多雙手自然地垂在身側,攤開手心,臉上一副慈悲的傲慢與無所求的慵懶。
“去病。”米多緩緩地吐字,聲音低沉,語氣老成,若經歷世間滄桑,看破紅塵亂相的婦人:“你來了。”
林去病等五人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望向米多。
米多今日穿著深色裙裝,高梳發髻,原本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而在此刻,竟如此適合,渾然一體。
動作神態衣著,眉心閃光的寶石紅鈿,讓她超凡脫俗,竟與大殿中的天母神像有七八分相似。
屋中的人見狀都吃了一驚。
“恩王!”
“你詐我,小姑娘。”林去病先反應過來了。
米多臉沉如水,雙手優雅地交疊身前,眼神輕飄飄地望向林去病,嘴角輕蔑地微微上揚,覺得如此乏味。
“我們將她捉了回去,下次再縛魂。”
林去病招呼著眾人,那四位長老面面相覷竟不敢上前。他氣得一跺腳,毫不猶豫沖向米多。
“啪!”
米多抬手,利落地給了林去病一記響亮的耳光。
明明她身形矮小,高高舉起手才打在了林去病臉上,但扇得那么自若。
林去病下意識地抬手要還,因心中懷疑,動作遲疑。
“啪!”
米多干凈利落地對著林去病又是一記耳光,如此順手而自然。
“去病,你知不知道抽魂會讓本王很疼,厭惡!”
米多揉著生疼的眉心,緊皺著,臉色陰沉,氣場強大。
林去病愣在當場,想要還手,卻不敢出手,滿心懷疑,卻不敢冒險,倨傲的氣焰低了不少,心中仍不相信,梗著脖子怒視著米多。
“啪。”
又一記耳光,打得林去病后退一步,低下了頭。
米多甩了甩發麻的手:“這身體力量太弱了,不喜歡。”
米多語氣淡然若閑聊,其它四位長老驚出一身冷汗。
“林去病,枉費我對你的信任。盧澤、應樹、程茂、時暮加上一個林去病,我天母教中副教主和長老就這點本事,令本王無比失望。”話鋒一冷:“膽子倒是大了不少!”
“屬眾惶恐。”被喚上名字的四位長老嚇得“撲通”一聲趴跪在了地上。
米多從鼻孔中輕哼一聲:“四神獸出。”
“玄黃重立。”林去病也跪倒在地,頭緊緊挨著地面不敢抬起,無比謙卑。
“你真令本王失望,如此不中用。”
米多身體開始脫力,眼前一片模糊,累得呼吸都是負擔,站著就用盡全力,身體到了極限,隨時會昏死過去。她用力掐自己已沒有感覺,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立在那全靠意念撐著,堅持著。
“教中人不可害她,必以圣天天尊之禮待之。”
“是,恩王,謹遵天尊命。”五人齊聲應諾道。
昏暗中,米多的靈魂看到了梅娘,一身殘傷靈魂堅忍、驕傲地立在那,用不匹配的靈魂強撐著那具身體,每一個動作都會帶來巨大的反噬。
“梅娘。”
撞門的聲音模糊地傳入耳中,米多眼中潮熱,淚水蓄滿滑落。
梅娘沒有放棄,我也不能放棄。
米多那被扯變形的魂虛弱地爬向恩王,匍匐在地扶住了恩王的腳,恩王低頭對她一笑,艱難地扶起了她,兩人互相扶持站立,共同撐著這具軀體。
正在此時,門被撞開,撞開門的是廟中高大的伙夫,一頭沖進了屋中。
那五人跪倒在地,頭挨著地不敢抬起。
在模糊不清中看到門開的光,有人沖了進來,是凌零,恩王的魂重重倒下,米多趕緊一把抱住。
“梅娘,梅娘,特別疼吧。”
米多心疼著恩王,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
漸漸模糊的恩王微微笑著抹去米多臉上的淚:“我不說誰知道呀。”
一切陷入了黑暗中。
很久沒睡這么沉了,如同死去一般,一直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凌零擔憂地守在房中,不讓其他人接近,一夜未眠。
其間,林去病有前來探望,被凌零擋在了門外,禮貌回道:“等姑娘醒了就去請林副教主。”
漸漸感受到了光線,從日出前的熏紅漸漸變亮,一片血紅,再到明亮,米多皺眉睜開了眼,睡眼惺忪,臉色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