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該歇息了。”
林成子走上前來福了福身,先帝喪期未過,自然不能翻牌侍寢。
墨宴初不耐煩地揉了揉眉心,朝中立后呼聲越來越高,盡管他說要等喪期過了,只是長此以往不是個辦法。
丞相家的嫡幼女,鄭國公家的長女,甚至還有江將軍的妹妹——呼聲最高的無外乎這幾家。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必須選出來。
思考良久,他嘆了口氣。
“傳朕旨意,封丞相家嫡幼女陳清寒為妃,賜號莊,下月進宮。”墨宴初說出來這句話時如釋重負。
之后,他修長纖細的手在奏折上輕捻:“朕記得,慶陽侯還有一個妹妹吧。”
林成子道:“是。”
墨宴初欲言又止。
“朕去看看……太后。”
“是。”
等墨宴初走到建章宮時已是亥時。
守夜的靈姑姑見墨宴初來了,慌忙迎上去:“參見陛下,太后已經歇下了。”
墨宴初看著燈火闌珊的建章宮,眼神幽暗不明。
林成子亦是十分尷尬,他盡管是御前總管,只是眼前人乃是太后宮婢,不好出面訓斥。
“朕要見、太、后。”墨宴初一字一頓地冷道。
靈姑姑福了福身:“恕奴婢失言,只是太后娘娘誰也不見。”
墨宴初皺了皺眉:“好。那朕這便冊封江家女當皇后!”
此時,宮內傳來一聲疲倦的聲音:“進來吧。”
無人知道墨宴初與鄭太后說了什么,反正第二天墨宴初下旨,立慶陽侯之妹陸容文為皇后。
當宋錦笙聽到這個消息后心中一緊。
宋家在朝為官的只有一個吏部尚書宋安,與十年前相比已是落敗之勢。
而墨宴初此舉,無疑是讓宋錦月與陸容明離心!
可想而知,只要陸容文入宮為后,那陸家肯定不再支持宋錦笙,而是成為后族。明面上,是在抬舉宋家,實際上是將宋錦笙置于死地!
“呼……”宋錦笙嘆了口氣,事到如今,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若言與她一樣,弟弟的妻家出了一位莊妃,還會支持她嗎?而秦若言好歹有個如日中天的父親與弟弟,而她……只能靠自己!
帝王權術,便是如此。
古人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與其廢盡心思打壓朝臣,不如捧殺!
如果墨宴初不斷打壓陸宋兩家,反而會讓他們合起來反擊。
如今,只是一道圣旨,便讓陸容明心甘情愿做墨宴初的倀鬼!
“好啊……”宋錦笙輕嘲,為什么自己的家世已經如此還要打壓?雖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如日中天的駱駝不更忌憚!
芳秋見宋錦笙郁郁不樂,擔憂道:“娘娘怎么了?”
“無事。”宋錦笙擺擺手。
芳夏陪宋錦笙十五年,自然知道這是何意。
剛要上前,便聽到內侍通報:
“陛下駕到——”
宋錦笙連忙上前壓下心中陰郁,對墨宴初行禮:“臣妾參見陛下。”
“免禮。”墨宴初聲音溫柔如和煦春風,“瓊歡想朕嗎?”
宋錦笙溫柔一笑:“自然是想的。”頓了頓,看墨宴初臉色,又笑了笑:“只是陛下事務繁多,臣妾如何也不敢叨擾。”
“嗯。”墨宴初又同宋錦笙閑敘幾句,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