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試那天，天色微亮，秦夏早早起床。

室友尚在熟睡，不便開燈。

秦夏摁開桌面上的小燈，拿出收納盒里的瓶瓶罐罐，借著微弱光線上妝。

勾勒出流暢的上挑眼線，凝視鏡子里的自己，過重的眼妝，艷紅的唇，怎么看怎么不對勁。

秦夏蹙眉，她是去面試，又不是去蹦迪。

抽出卸妝巾擦掉臉上不合時宜的妝，重新化了淡妝。

她樣貌生的嬌艷，平時又鐘情濃妝，配上羨煞旁人的好身段，法學院女妖精的稱號名副其實。

今日淡妝上臉，妖艷減半，多添幾許溫婉柔和。

秦夏特意挑了件素凈長裙，外搭長款淺色外套，在全身鏡前自我欣賞一番，對著鏡子吹出飛吻，“難得端莊優(yōu)雅一回，你可別讓我白費心思。”

“你”指的誰，不言而喻。

面試地點約在計協(xié)專屬的辦公樓，與秦夏的宿舍樓間隔一條湖。

旭日升起，薄霧漸散。

秦夏肩挎小包，沿著楊柳湖畔緩步向前。

明媚陽光籠罩周身，溫暖舒坦，愜意自在。

興許因為心情舒暢，只覺空氣也是清新芳香的。

秦夏面朝波光蕩漾的湖面，慵懶舒展全身，感嘆道：“今天真是好天氣。”

面試時間安排在九點，她提前半小時抵達，協(xié)會里只稀稀疏疏來了幾人。

秘書處的干事見她站在大門前躊躇半天，主動上前接待，引領(lǐng)秦夏坐進會客廳。

待干事闔門離去，秦夏再也掩不住興奮，饒有興趣地打量起會客廳的裝潢。

空間不大，布置簡約，與大多會議室的布置如出一轍，唯一惹人矚目的是角落擱置的木質(zhì)矮柜，里邊存放許多協(xié)會合照。

照片里的男男女女純真熾熱，肆意瀟灑，唯獨俊朗挺拔的白衣少年，神色漠然，冰冷刺目。

他孤傲疏離的像一座孤島，隔絕周身熱情似火的暖陽，

秦夏的手指撫上照片里男生的面龐，喃喃自語，“這么好看的人，怎么不多笑笑呢。”

九點一刻，小干事推門而入，只見里面的人癱在沙發(fā)里，歪頭睡的香甜。

小干事相當無語，拍拍她的肩，“同學，醒醒。”

秦夏徜徉在美夢里，沒被喚醒。她換了個舒服姿勢繼續(xù)酣睡，嘴里小聲嘟囔著夢話。

小干事露出一絲不耐煩，提高音量，使勁推了把秦夏，“同學，你還面不面了？！”

“啊，什么，”秦夏猛被驚醒，抬手抹了把嘴角，尚未清醒，大腦一片混沌，“什么面試？”

待她回過神，那小干事冷冷丟下一句話徑直離去。

“到隔壁會議室面試。”

秦夏如夢初醒，撐著沙發(fā)扶手艱難起身，四肢又酸又麻，腳上像灌了鉛，她拖著步子慢吞吞地走出會客廳，站在走廊里逡巡四周。

隔壁會議室大門微敞，像是特意為她留門。

摸出挎包里的化妝鏡，審視妝容。

還好，沒有脫妝。

到底是人生中的第一場面試，難免緊張，秦夏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亂了方寸。

她將碎發(fā)撩至耳后，深吸一口氣，在心底默默打氣。

加油，你可以的。

心情平復，秦夏挺直身軀，握上門把手，緩緩推門。

會議室內(nèi)的交談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