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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殷桃,逃荒來到的牛桃村,家里有兩個哥哥,一雙父母,一個大嫂,因為我們是外來人,是外姓,所有剛開始來到村里是被排擠的,我生為一個女子很清楚,但是我們家有點家底,兩個哥哥長得也好看,大哥和大嫂因為逃荒并沒有孩子,但也已經成婚,那些村里的婦人就將目光放在了我二哥身上,是這十里八鄉唯一可以和村長家兒子比得上的,而我也因為家里人對我寵著,脾氣稍微有些火爆,對于很多事情都不在乎,只喜歡鉆研刺繡,村里的人我也沒見過幾個...
那時候我并不知道原來人會因為被比較生出嫉妒去害人...
有一天,村里有人跑過來說我二哥掉河里了,我娘著急忙慌得踩著鞋子就往外沖,開門迎面吹來的是一陣寒風...是啊,冬天了。
那天二哥被救起來,尋來了郎中,得到的消息就是,二哥腦子燒壞了...成了癡傻....那天之后,村里再也沒人給我二哥說親,還說什么幸好,不然禍害了閨女之類的話...娘親聽了終究壓垮了身體,爹爹為了照顧這個家每天都去鎮上找活,大哥也下地干活,大嫂也因為照顧婆婆和小叔子累的差點流產...而我卻只能不停的刺繡,只為了減輕爹爹和大哥得負擔....
直到有一日,有一個云游的道士來到我家門口,敲了敲我家的門,說是討口水喝,大嫂開了門,我隔著窗戶往外瞧,就聽到道士說“你們家啊,這是招上了水鬼,霉運連連”,看在大嫂贈水的份上,給指一條明路,“如果想要化險為夷就要把家里的嬌花嫁給一個讀書人,平衡富貴,而你們全家其他人應該往南而去,方可平安。”說罷就給了大嫂一個平安福“先讓嬌花帶上免得富貴之氣泄露。”
爹回來后,娘和二哥更嚴重了,大嫂就想著試一試,就讓我把平安福帶上,誰知道帶上之后,娘和二哥真的好了很多,大嫂就和爹說了今天道士說的話...
爹本來不信的,便讓我當著娘和二哥的面把平安福取下來,一取下來她們就變得很嚴重...爹就這樣看著我,大哥的眼神也很復雜,大嫂...眼里都是責怪,怪我差點害了她和她的孩子....
沒過十天,我便出嫁了。
嫁給了村長的兒子,他們家唯一的讀書人...牛鴻之。匆匆出嫁,其實爹就是同大哥大嫂將我賣了,也和牛家說了,壓不住我的富貴之氣,說我旺夫,有一手好的刺繡能賺錢,十天后我便成了牛家媳婦......沒有花轎,沒有迎娶,帶著自己的包裹和穿著新衣就走去了牛家。
出嫁前,爹說他們要往南而去,村里的房子也不賣,留給我,如果過的不好還能有個去出,爹說對不起我,但是我更對不起娘和二哥...就是不要再尋他們了...那天說完爹和大哥大嫂就推著車,租下了牛車拉著娘和二哥走了。
那天起我就知道再也沒人疼我了,我不知道牛家是好還是壞,但是我不愿相信,爹走后我將自己繡了多年的嫁衣放進了二哥給我做的木頭箱子里,繡鞋,娘為我攢下來首飾,還有這些年來我做的繡品賺的錢,我將所有東西都埋在了糞坑旁的那塊地里,帶著舊衣,穿著新衣和新鞋,帶著一個銀簪子和一些銅錢,包裹里裝著紅色的被子就走去了牛家,成了新婦。
那天起,我自己入了新房,等到了天黑,沒有紅燭,沒有合歡酒,沒有紅蓋頭,所有的東西都沒有,只有我自己帶來的紅被子,就這樣鋪在了木頭床上,而我也就這樣躺在了被月光照射的房間里,等待著所謂的相公。
吱呀——
房門被推開,我就看到一個身影,月光灑在他身后,讓他顯得有那麼一絲弱不禁風....我也沒看情他的樣貌,隨后便可聽到木柴燃燒產生的聲音。
次日清晨,卯時我便醒了,扶著腰撐坐而起,窗外的天空還是黑魆魆的,依稀可見樹冠的輪廓,摸索著衣物穿戴整齊,放輕手腳開門往廚房走去,一邊燒水,一邊煮粥。
直到東方天際浮起一片魚肚白,天空亮起,辰時我才見到牛家一大家子人,也才見到我的相公。
他的臉型消瘦,膚色白皙卻面色有些許蒼白,下巴尖削,狀似尖刀和嘴巴里的兩排慘白的利齒相互映襯,更顯陰險狡詐,兩只眼睛雖靈動有余,眼珠輪轉間,透著一股子狡黠之色,打扮得干凈利索,衣著略顯單薄和樸素,中等個子,周身卻有股難以掩飾的目無余子。
這相公雖生的唇紅齒白,顯得文弱秀氣,但他的眼睛里過于雜亂,我并沒心生好感,只是相敬如賓,我雖然待字閨中多年,但是當年隨娘親去大戶人家洗浣就看過很多腌臜之事,雖然年歲小,但是也是因為年歲小看到了很多,這么多年除了娘親我知道家里人都有私心,也并未說什么。
來到這個牛家,便是公婆的敲打,牛家單傳一子,家里人口簡單,只是也因為人少,活計也很多,因為公婆知道我的繡品能賣錢,也就天天讓我刺繡為相公攢銀兩去讀書,科考。
嫁入牛家半年不到,相公便考上了童生,牛家人對我也算客氣,相公也覺得是我帶了福氣,對我也算好,也是這個時候村里開始傳我旺夫,讓老牛這讀了半輩子考不上的人考上了,相公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他覺得自己不缺文采缺運氣,也就當作視而不見。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的過,我嫁入牛家也有一年了,婆婆便開始催生孩子,我懷孕了,生了一個女兒,這年相公繼續考卻沒中,牛家人便覺得是因為我生了一個女娃帶來了霉運...
孩子就這樣磕磕絆絆的長大,我也日出繡花,日落于月光相伴,為相公攢銀錢再考一次,這一繡就就繡了三年,如果不是又一次懷孕了,這家人恐怕不會讓我休息,也在這一年我生出了兒子,相公也高中了秀才之名,雖然名次靠后,但是也是中了,那個時候開始——噩夢也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