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響下課
待我收拾好東西時,沈銘雋已經(jīng)離開了,我發(fā)現(xiàn)他的背影,進(jìn)了一樓樓梯間。
聽到有個陌生的聲音響起,老師的車禍?zhǔn)撬圃斓模瑸榈木褪墙o我一個教訓(xùn),不要碰他的女人。
一時間我竟分不清是深秋的把手略帶冰涼,還是人心寒涼,窒息感朝我襲來,比那晚更加可怕。
我一個人游蕩在校園時,遇見了陳師哥,他剛從醫(yī)院回來,見我驚魂未定,“小師妹怎么了?”
“師哥,我,我…”
“這一臉悔恨的,不會是剛剛上課講錯了吧?”
“要是這就好了,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
“那就不想了,都中午了,和師哥吃飯去吧”
有件事想不明白,我想不明白我到底為什么會喜歡上沈銘雋?
那晚張師哥問我,說我肯定是下墓的時候,腦殼進(jìn)了不干凈的東西了,才會擦不亮雙眼。
我答應(yīng)了沈銘雋參加他的生日宴,他似乎很開心,還送來了禮服。
一件白色的抹胸長裙,看見衣服的第一眼,我腦海里浮現(xiàn)出張師哥給我描繪的白蓮花形象,合上禮盒,我駕車出發(fā)。
笑意滿滿,禮物奉上,第一次覺得我笑的這么假。
“怎么沒穿我送的衣服?不喜歡?”
“你送的,怎么會不喜歡,只是時間來不及了”
不喜歡,第一眼見就不喜歡,而且總覺得有什么問題。
坐在角落,似有如無的觀察著宴會上的女孩,到底哪一個是林薇?
喜歡了沈銘雋一年了,被林薇折磨了一年竟然還不知道人家長什么樣子,白蘇啊白蘇,你可真可悲。
沈銘雋好像變了,這感覺不太美好,說不上來哪里怪,但總感覺這是個坑。
果不其然,只要沈銘雋靠近我,就有源源不斷的人來敬酒,不過這次被我擋了回去。
哼,只會拿家族勢力威脅我,當(dāng)老子是吃素的嗎!
要不是我爸說什么不要露財容易找仇恨,為了讓我不要有金錢權(quán)勢觀念,還不惜天天演戲哭窮博同情。
就憑你們?腦殼進(jìn)邪祟了嗎?
整個南陵能和白家比的也沒幾個,在我家族面前各位都是孫子。
唉,想到這,我嘆息,我腦殼怕不是也進(jìn)啥東西了吧,這么優(yōu)秀的家世怎么就喜歡上他了呢?
晚宴結(jié)束后,沈銘雋要親自送我回去。
外面好像在下雷陣雨,傾盆而起,仿佛天庭在內(nèi)訌。
車子緩緩?fù)O拢闹芎芷А?/p>
“你開心嗎?”
“你生日,你開心就好”
“林薇死了,你不應(yīng)該很開心?”
“誰?你說誰?啊!”
我被沈銘雋掐住脖子,這次力道比上次更重。
又來?
這男人有病吧!
“怎么?這點力道就受不住了?”
他靠近我,鬼魅的聲音縈繞在耳邊,“林薇死了,被你找來的人弄死的”
話落,撕爛我的衣服。
“我說過你對她做的,我會加倍還回去的,好好嘗嘗衣不蔽體的滋味吧”
動作流暢利落,扔我下車時還是優(yōu)美的弧度,不愧是總裁,仇報的真漂亮,怪不得陳師哥說送他禮物,直接送書就行,畢竟人蠢就得多讀書。
幸好把三個月前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換成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癡》,不然愛情的失敗,加上金錢的虧損,我會更痛心的。
被扔出來沒幾秒鐘,我渾身已經(jīng)濕透了,恢復(fù)體力后,我撐地坐起,朝身上看去,還真的是衣不蔽體。
禮服果然有問題,雖然我文物修復(fù)方面差,但我好歹是個女孩,還是有錢的女孩,怎么可能會不知道怎樣的禮服最動人心,撕起來手感最好呢。
“王八蛋,擱這等著我呢!”
剛套上備用衣服,就圍上來一群地痞流氓。
我回頭望了一眼沈銘雋離開的方向,他是不是沒調(diào)查過我的背景?
白家家規(guī)第一條就是要無論男女成年后必須參軍,為什么呢?
因為我家是軍人世家,只是到我爺爺這一輩家族里的長輩從軍,從政,從商漸漸的都有了,但長輩們怕后輩忘根,所以就有了這第一條家規(guī),說要響應(yīng)若有戰(zhàn),召必回,做社會主義優(yōu)秀的接班人。
想到這我又一次的懷疑我到底看上沈銘雋那里了?
家族女孩很少,大伯家是兩個兒子,小叔叔家是一個兒子,爸媽結(jié)婚晚,就我這么一個女兒。
我長相對得起身材,身材對得起錢財,錢財對得起才華,才華對得起家世,到底是那一步出錯了,喜歡上了他呢?
沈銘雋其實很優(yōu)秀的,家族企業(yè),發(fā)展不錯,是南陵上等的了,海外雙學(xué)位留學(xué)歸來,算了,這雙學(xué)位拿的有點寫不下去了,連個小白花都看不出來……
撂下這幫子人,我打電話給我堂哥說了這件事,好家伙,不愧是刑警,這出警速度,贊!
“蘇蘇受傷了嗎?有沒有事?去趟醫(yī)院吧!”
白城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來一遍,沒受傷,懸著心才送下來,“還好沒受傷,這要是長輩們知道,不得削我”
“哥,人”
我提溜一個染著黃毛的人給他。
“其他人跑了,給你留了一個,你,應(yīng)該能查出來吧?”
“你這是在質(zhì)疑我們南陵的警力?”
“不敢不敢”
“你怎么回事?”
白城一邊訓(xùn)我,一邊又一次的檢查,“還是去趟醫(yī)院吧,不然我不放心”
這…還真是好哥哥。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林薇沒死,還自導(dǎo)自演了一出戲。
白城來告訴我那天,我才知道林薇是沈家管家的女兒,后來被沈家資助上了大學(xué),那時結(jié)識了沈銘雋。
單純善良的林薇倍受沈家母親的喜愛,之后便一直留在沈家。原來是大學(xué)認(rèn)識的,我還以為是青梅竹馬呢?
這小姑娘大三,才多大啊!就這么有心機(jī)了,白考了研還上了博,還不如人家一個大三的小姑娘。
沒錯,這就是白城的原話。
“白城,你妹妹才多大,生肖剛轉(zhuǎn)兩輪好嘛!”
白城把手放到我頭頂嘆息,“自家妹妹,不能嫌棄”
沈氏和他與林薇要怎么處理這件事,我就不得而知了,好像被什么人刻意壓過去了,看來我這么單純的原因是被保護(hù)的太好了導(dǎo)致的。
而沈銘雋好似同我一樣,才會被林薇騙。
林薇的欲望隨著沈銘雋回國愈加貪心,不料被我盯上了,已經(jīng)享受美好的生活,怎么可能輕易放棄,內(nèi)心扭曲,欲望加持,我就成了她留在沈家的踏腳石。
沈銘雋來找過我,講了那天“破鏡重圓”的故事。
聽出了他未說出口的話,他說是讓我讓他明白了什么是愛情,而對林薇的感情根本不是愛,但我拒絕了。
我不能原諒他傷害我的老師,朋友。
哪怕不是老師,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前,視人命如草芥,恕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感情。喜歡我還如此對待我,除非我腦子是真的進(jìn)邪祟了才會繼續(xù)喜歡他。
在感情上,他所做的事情不配我回頭再喜歡他了。
不過這些我都沒有說出口,說不說其實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經(jīng)不再喜歡他了。
不過家里的長輩看到那段視頻后,把我爸訓(xùn)斥了好久,害得我媽好一陣的哄他。
沈氏自那件事,出了好多事,公司也受到重創(chuàng),第一次覺得長輩們下手還算是輕的了。
后來結(jié)案的時候,我在警局門口等白城時,碰見一位警官。
門口另一位警官低頭在桌子上翻來翻去的找東西。旁邊的人催了好久,說怎么還找不到,找不到怎么辦,不要找之類的消極話。
他溫柔的安撫,幫同事一起找,很奇怪,明明另一位同事找的也很仔細(xì),可幸運(yùn)卻落入了他的手中。
秋日的陽光鎏金點點透過梧桐枝葉灑下令它垂愛的人們,他安撫排隊的眾人,語氣溫和有力,做事協(xié)調(diào)流暢,重復(fù)呆板的接待在他那里卻被認(rèn)真對待,態(tài)度嚴(yán)謹(jǐn),一絲不茍。
這一刻,我好像明白了為什么我會喜歡上沈銘雋了。
初次相見,那天他一身西裝在機(jī)場處理公務(wù),眸光認(rèn)真,邏輯條理清晰明了,在助理不明白時,也耐心解釋,甚至還能注意到機(jī)場的清潔人員,及時避開,方便打掃。
那是春日,星星點點的光線在玻璃的照射下,認(rèn)真工作的男人顯得格外出彩。
原來我喜歡的不是虛無縹緲的外表,而是透過這些折射出來的東西,那是認(rèn)真嚴(yán)謹(jǐn)?shù)膽B(tài)度,善意的舉動,以及熱情的喜歡。
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蕭航”
“什么?”
“你在看的那位警官的,名字”
“我有在看他嗎?”
“妹啊!你哥可是干了十年刑警的人”
“切”
許是我和白城打鬧的動作太大,吸引了蕭航。
側(cè)身回眸,視線交匯,突然覺得其實也不晚。
【他們的故事到這里就告一段落了,期待以后見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