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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篇-欒雨的家人2

“如果必須要穿校服,那你把圖案畫到校服上,不就好了。”

聽我這么說,欒雨的眼睛里也閃過一道光。

“你好聰明!果然,多學習是有用的。那你會畫畫嗎?”欒雨甚至沒有點擊播放鍵,就沖到門口把衣服撿回來,然后遞到我眼前。

我低頭看著校服,又抬頭看了一眼欒雨。一時間哽住了。

欒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衣服丟回筐里說:“那個,衣服有點臟,改天,等阿姨洗干凈了再讓你畫。”

“你想畫什么圖案,班花會畫畫,可以讓她幫你呀。”

“班花……”欒雨想了一下,回頭認真得眨了眨眼睛:“班花是誰?”

“宋智雅呀!”我簡直要吐血。“上次全市美術(shù)比賽,還拿了獎的。”

聽說宋智雅的父親是市里有名的黑道大哥,經(jīng)營一家麻將館,連工商局什么的都要敬畏三分。我倒是不信,因為工商局的王叔叔經(jīng)常來我家做客,是個不怒自威的人,怎么會怕一個開麻將館的。

但是想想,欒雨這么能打架,性格又驕傲,和宋智雅的黑道公主形象多少有點搭。

“不知道。你要是不幫忙畫就算了。”欒雨扭回頭接著擺弄電視機。

“咱班同學你記得幾個?”

“你,羅北,鄒亮,還有我揍過的那個什么斌。”

“你同桌吶?”

“我同桌蕭羽呀!”

“姓什么?”

“蕭……曉雨……張曉雨!好了好了,可以看了。”

連接好了DVD和電視,就有畫面了,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在彈鋼琴,旋律正是我念念不忘的那段。

一曲結(jié)束,接著下一曲。就這樣我和欒雨一口氣聽完了所有的曲子,要不是阿姨來敲門說下樓吃飯,我還想再聽一次。

“你等等。”欒雨拽住準備下樓的我。“剛剛這些曲子,你喜歡哪首?”

“第一首!”我脫口而出。

欒雨點點頭,走到架子鼓旁邊,拿起了鼓棒……接著,我就聽到了一首搖滾版的新曲。

震撼人心!

“我家有琴。”欒雨說。

我突然一怔,很久沒有練琴了。欒雨見我沒反應,似乎認為我是默許了,拉著我往外走。阿姨早已經(jīng)不在門外,估計是照顧長輩吃飯了,想著還沒有去和長輩打招呼,似乎很不禮貌,卻被欒雨拉著進了另一個房間。

推開另一扇門,好像另一個神奇的世界。因為這里全歐式的裝修和客廳、欒雨房間的中式裝修格格不入。

“這是我爸媽房間。”

欒雨指著窗邊的鋼琴說:“你可以去試試。”

我突然想起來老師說,欒雨的父母人在監(jiān)獄。這里很干凈,應該是阿姨每天都來打掃,這里被這么細心得保持著,我就這么闖進來似乎不好。

“你父母……”我試探性得問道。那一瞬間我想到了羅北,媽媽說不要讓我提起他去世的爸爸。又突然覺得自己問欒雨父母的事有點沒禮貌了。

“他們被人騙了,頂了罪。只是沒證據(jù),翻不了身。”欒雨握著拳頭,頭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在他白色的皮膚上格外明顯。

“你……嗯……叔叔阿姨會彈琴嗎?”

“剛剛光盤里的就是我爸。”欒雨有點自豪得挺了挺胸。“而且那首歌還是我爸寫的呢!”

我頓時覺得有點佩服欒雨了,他父親居然那么厲害!

“你彈一首。”欒雨用寬大的手推了我一下。

借著欒雨的力氣,我踉踉蹌蹌得沖到了鋼琴面前。猶豫了一下,打開了琴蓋,熟悉的感覺一瞬間回來了。我把手搭在琴鍵上,余光里我看見欒雨正在看著我。

我閉上眼睛,靠著記憶復刻了剛剛聽到的旋律。凄美又悲愴,溫柔又蒼涼。

一曲完成,我聽到了隱隱的啜泣聲。

嚇得我趕快蓋上琴蓋,雙手垂立在旁邊,脫口而出:“奶奶,是我想彈鋼琴的,您別怪欒雨。”

沒想到下一秒,我的雙手就被奶奶給抓了起來,不停得撫摸著。

“怎么就那么巧……怎么就那么巧……”

我被嚇傻了,趕緊看向欒雨,欒雨如奶奶一樣眼含淚水,卻依舊一臉冷漠。他看見我看他,趕快走過來拽著我的手腕把我的手從奶奶手里抽走,然后把我拽到身后說:“天要黑了,小魚得回家了。我送她。”

說完,拉著我就往外走。

“等等!”一向嚴肅的爺爺開口道。

我趕忙回頭,欒雨卻沒有停下腳步。繼續(xù)拽著我往前走。

“小……小魚是吧?”爺爺有點猶豫得追著問:“我們,能不能見見你家長?”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已經(jīng)被欒雨拽下了樓梯。轉(zhuǎn)角的時候,我順著香氣看見餐廳里擺著好多菜,沒動過的樣子。不免覺得失禮了。

“快換鞋!”欒雨踢掉了我的拖鞋,不高興得說道。

我哦了一聲,正在彎腰的時候,爺爺奶奶追上來了。我忙站起來和爺爺奶奶問好。

“你這個不聽話的逆子!我還沒有和客人說完話。”爺爺跺著腳生氣的指著欒雨罵道。

“小魚是我的客人,不是你們的。你們沒有資格和她說話。”欒雨橫著脖子,滿眼的怒氣。

“小魚同學,或者,你留個父母的聯(lián)系方式,天也黑了,我們打個電話回去也免得你爸爸媽媽著急。”奶奶在旁邊輕聲說。

阿姨順勢遞過了筆和紙。還沒等我接過來,欒雨就一把搶了去。

“她不要。”

說著,就催著我趕快穿鞋,然后把我推出了家門。一路推出了大門。

就在我怯怯的不敢回頭沿著路一直低頭走的時候,面前突然閃出了一輛自行車。

“上來。”

是欒雨。

“我可以走……”

“上來!”欒雨突然吼了起來。我知道他又生氣了,趕快順從得坐上了車后座。然后死死地抓著車座。

“把住了!”欒雨繼續(xù)吼道。我一哆嗦,差點從車上掉下去。

“我抓著車座,沒事的。”

頓了一會,欒雨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沒反應過來他什么意思,他便一蹬腳踏,帶著我沖進了風里。

欒雨沒有帶我回家,而是回了學校。我一臉詫異得問他怎么了,他突然一個急剎車,直接把我撞到了他后背上。

“你怎么總是冒冒失失的。”我捂著鼻子抗議道。

“你家在哪?”

這個問題真是讓我吐血,想來欒雨一定是一個先動手再動腦的人。爸爸總說我想的太多做的太少,可是像欒雨這樣又有什么好的呢?

“我家在剛剛那個路口前行……”我指著身后的方向說。

從自行車后座上下來。看了看天,還沒有黑。我接著說:“我家挺近的,直接走回去就好了,你早點回去吧。”

“哦。”欒雨答應著,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走了。

當晚回了家,媽媽問我吃沒吃飯,我說沒有,媽媽又做了晚餐。吃飯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剛剛那首曲子,真好聽呀。

轉(zhuǎn)天上學,早早就在家門口看到了羅北。

“你怎么來了?”

“我……給你帶了早餐!”羅北邊說邊拿出了兩個包子塞給我。

我心里暗笑:這明明就是他自己的早餐。嘴上卻說:“你吃吧,我不愛吃包子,而且早上吃過飯了。”

羅北開心得收回包子,然后問我昨晚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危險。我就給他復述了一遍昨晚的經(jīng)歷。

“欒雨沒有送你回家嗎?你一個女孩子很危險的!”

“有什么危險的,就這么幾步路,不是每天都走嗎?”雖然這個行為確實不太紳士,可為什么所有人都必須要對我紳士呢?

那天中午,欒雨來找我,說以后要一起放學回家。我非常吃驚。

“我們不順路呀!”

“反正我也不想回去那么早。”欒雨支支吾吾得說。

“那你介意和羅北、鄒亮一起回家嗎?”

“不介意。”欒雨撓撓頭,有點煩躁得說:“就說好了,放學一起回家!”

然后他就走了。

我被他搞得莫名其妙,把這件事和羅北說,羅北說,他早上去找過欒雨。問他為什么不知道送女生回家。欒雨說,我讓他回家的,所以他怕我不高興就先回去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

“羅北,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說。

之后,放學三人組就變成了四人組,羅北總是和鄒亮有說不完的動漫,直到鄒亮到家了,羅北就接著和我說,欒雨一直是在后邊走,一言不發(fā)。好像個保鏢,等我到家了,欒雨就會頭也不回得轉(zhuǎn)身回家。

過了兩天的放學路上,我們被幾個不認識的男生攔住了去路,為首的指著欒雨,嘲笑他爸媽是蹲監(jiān)獄的,欒雨像只小豹子一樣就沖了上去,和他們扭打在了一起。我們?nèi)齻€趕忙上去拉架,但因為對方人多,欒雨還是很快流了血。不過對方看見我也被拉進了戰(zhàn)場,一邊喊著不要打到女生,一邊紛紛撤離了。

留下欒雨眼睛紅紅的,追著對方為首的男生打,羅北趕忙把他抱住,我見狀也橫在他們兩個中間。對方又說了幾句,跑開了。欒雨像只困獸一樣哀嚎、抓撓、發(fā)泄著心里的委屈。

我終于理解為什么每天欒雨都是掛著彩了。

“人的眼睛為什么要長在前面,是為了要向前看啊。”鄒亮走過來說。

“他們很討厭,但是我們改變不了現(xiàn)狀。但如果盡量讓你看不見聽不見這些人和事,你會不會感覺好一點。”

聽我說完,欒雨趴在地上哭了,他蜷著身子,感覺只有巴掌大。

又過了一周,我家突然來了客人。媽媽讓我去買水果,回來發(fā)現(xiàn),居然是欒雨的爺爺奶奶。

家里會客,父母從來都是讓我回避的,那天也不例外,隱約聽見爺爺奶奶夸我有天賦,媽媽說不想學琴是我自己的選擇。過了很久,爸爸把我從房間里叫了出來。

爺爺還是那般威嚴的樣子,看著我,半天沒吭聲。奶奶笑笑沖我招招手,示意我看她,然后不緊不慢得問我還想不想學琴了。

我歪頭看了看爸爸媽媽,爸爸笑呵呵得讓我怎么想怎么說,媽媽則別過臉沒什么表情和態(tài)度。

“不想。”我說。

“為什么?”爺爺脫口問道。

我肯定不敢說自己是怕挨打呀,每次練錯了就要被打手,生活上犯了錯誤也會被加練琴時間,好不容易可以擺脫練琴的痛苦了,怎么可能再回到之前的生活里。于是我撒了這輩子第一個,也是最后悔的謊:“我不喜歡鋼琴。”

爺爺生氣得直跺腳,眼神好像看欒雨那般。我很熟悉這種眼神,恨鐵不成鋼。可是一想到會挨揍,我就當沒看見。爸爸見狀,讓我回屋了。

關(guān)門前,我聽見奶奶嘆了口氣,說:“我們家隨時歡迎你們?nèi)プ隹汀!?/p>

不多時,爺爺奶奶就走了。媽媽在收拾衛(wèi)生的時候,又開始和我絮叨我半途而廢的事情,覺得我浪費了很多時間和金錢……我站在一邊聽著,心想著自己終于不用再因為練琴挨打了。

“選擇錯了嗎?”我問楊青峰。

那個小男孩只是抬頭沖我笑笑。

從那之后很久都沒有人問過鋼琴的事了,我也再沒有去過欒雨家,再沒有見過爺爺奶奶,仿佛從來沒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現(xiàn)一樣。再后來很久,我才知道,每當遇到一些有音樂天賦的孩子,爺爺奶奶都很熱情得邀請,好像在尋找兒子兒媳的影子,這個讓老人家慰藉的行為卻給年幼的欒雨造成了巨大的心靈打擊,他討厭所有被爺爺奶奶邀請來家里的人,似乎驅(qū)逐了他們,就可以早日迎接回自己的父母。

諸葛煜杰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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