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全校對“和楊曉明一起吃飯的女生是誰”的議論點,轉移到了“第五大校草是誰”。散打社的同學雖然都認識我,但張濤嚴令誰都不準瞎說話,不然開除社團。我問他為什么,他半開玩笑得回了一句:惜命。
因為白天沒有什么課,我決定避避風頭,沒課的時候,就躲在武館里,累的時候,就想想美食文案的問題。
就在我考慮中午吃什么的時候,突然門外閃過一個影子。
這個時間,不該有人的。
“是我。”楊曉明敲了敲玻璃門。
“你怎么來了?”
“給某只鴕鳥送外賣。”他提起左手,晃了晃手里的口袋。我見他今天梳了個背頭,雖然這個發型很成熟,但是特別稱他穿的西裝。
楊曉明特別喜歡穿西裝,確實也復合他的風格。
我慢吞吞得從訓練場地里走出來。又去更衣室拿出了手機,一路上東張張西望望,看看有沒有旁人。
“你在找誰?”
“沒…沒什么。”一想到被偷拍,還是有點不自在。
“怕了?”楊曉明抬起頭問我。見我沒說話,繼續說:“你是不想和我扯上關系,還是不想給我添麻煩?”
“我…我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差點被他騙進去。
楊曉明笑了:“好,我知道了。”
果然,在他面前,撒什么謊都沒用。我暗罵了一聲。
“快吃飯吧,今天中午是你最喜歡吃的蒸飯,你昨天不是說喜歡吃完飯吃甜食嘛,我還買了你喜歡的蛋糕”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什么…”話音剛落,又覺得自己問得多余。
這個世界上,除了羅北,只有楊曉明最了解我。或者說,也許現在楊曉明比羅北還了解我。只是我不知道,他都是怎么了解的。
“昨天我給羅北打了電話,問他你最喜歡吃什么,他說了一堆,你還真不挑食呀。”
“我…”
我突然理解為什么自己一直沒發覺楊曉明長得帥了,因為他嘴真的太賤了。
見我不說話,楊曉明趕忙接著說:
“挺好的,好養。”
“誰用你養!”
“養不養是我的事,用不用…我求你同意呀?”
原本還生氣的我突然被他逗笑了:“你這座大冰山居然會求人?別逗了。”
誰知道楊曉明聽到我這句話,又露出了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淡淡得說:“我求過家人。”
“對不起…”我開始懊惱氣氛又被自己搞砸了。
“你,不用和我道歉的。”楊曉明說。“這話說起來矯情,所以我就說一次,我真的不喜歡聽別人道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道歉沒有用,做錯的人不去補救還要逼著別人原諒,非常可惡。但是,你,在我面前永遠不會錯,因為我知道,你很善良,在我眼里,你的心里不會摻雜半分惡意,所以無論你做了什么,我都不會介意。更何況,無論你做了什么事,我都還有能力補救。所以在我面前,你做什么都可以。”
“人都是會變得,善良和邪惡的界定也是隨著不同三觀的認知而不定的。”
“就算有一天你變得和我一樣萬惡不赦,我也覺得是我和這個世界的錯。”
楊曉明說話的時候,已經把食物七七八八的拆擺完了,然后把我喜歡的食物往我面前推了推。“快嘗嘗吧。你胃不好,趁熱吃。”
我乖乖接過楊曉明遞過來的筷子。
在楊曉明面前,總有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又有一股強烈的安全感。兩種感覺交織,奇妙又舒適。
“對了,照片,你是什么時候拍的?”
“照片是張濤拍的。”楊曉明實話實說道:“本來是想拍一些照片做社團宣傳和活動影像的素材。結果…”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張清。
“不好意思呀,我接個電話。”我一邊說著,一邊看見楊曉明的眼光從我得手機屏幕掃過,看見張清的名字,一陣寒光略過。
“蕭大神,你下午有課嗎?我哥想問你方便一起吃個晚飯嗎?”
“是社團有什么事嗎?”
“噢,是的。明天就要表演了,有幾個動作不是需要你和我哥配合完成嘛,練習了這么久一直還存在的那個問題,我哥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也想聽聽你的想法,因為內容有點多,我也轉述不清楚,所以想約你晚上邊吃邊聊。”
“也好,晚上社團的人也都在嗎?”
“其實只有我和我哥,還有楊大神,不過他說只有你請得動他。”
“哦,了解了。”我輕笑道:“那我盡力,萬一請不動,也別怪我哈。”
“哪能呢!”張清也笑了。“那就一言為定,晚上五點,你看時間方便嗎?”
“這個時間吃晚飯?”
“我哥說,畢竟你是女孩子,太晚約你怕不好。吃飯的地方畢竟不在校園里,早點吃完早點回來。免得楊大神知道了摔死他。”
聽到最后一句話,我徹底憋不住笑了。
見我掛了電話,楊曉明問:“這么開心?”
“怎么,好歹也是第五大校草了,有人約我多正常呀!”見他陰陽怪氣,我也跟著陰陽怪氣。
楊曉明被我嗆的沒接上話。那一剎那,一股勝利的氣息直逼我的腦袋。開心得不小心嗆咳起來,又想笑又不敢笑,腰都直不起來。楊曉明見狀一邊讓我按住胃部往上順氣,一邊輕拍我的后背安慰我。
“小人得志。”
“散打社后天那個表演里不是有個雙人背對背空中四連踢的動作么,為了保持美觀性,張濤希望我倆動作是一致的,但是他的基礎差一點,落地的時候總會往前戧一下,馬上就要比賽了,張濤似乎重新有了新的想法,想征求下意見。”
聽我說完,楊曉明眼中的寒光褪去了許多:“如果不想換動作,只能換人,這個動作,張濤超常發揮也完成不了的。”
“嗯,不過通過這幾天的接觸,感覺張濤最這個動作還是有些執念的,如果能呈現出來,自然是最好的。看看今晚他有什么想法吧。不過我對散打不太精通……需要一位專業的大神幫忙。你看我是找武館的孫教練陪同呢,還是找李館長同去呢?”
楊曉明聽出了我在逗他,頭一扭,不吃了。
“怎么,我可是在征得你的意見呀。”
“愛找誰找誰去!”楊曉明哼了一聲,似乎真的有點不高興了。
“哦,對了,孫教練和李館長晚上要上課,那,請問這位楊老師有沒有時間呢?”
“你把我當備胎嗎?”
“不,你是萬能的PlanB”
“區別?”
“plana只是理想解,但變量稍有異動,planb就變成現實。雖然看起來備品總顯得多余,可在我看來,存在即真理,備用的存在,就是對常用的不信任,所以,與其說planb是退路,不如說planB是活路。是最后且唯一的生門。”
“對不起。”楊曉明轉過身站了起來,看著我的眼睛認真得說。
“啥?”
“我越來越喜歡你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楊曉明就向我湊近,下一秒,我得嘴就被他的唇堵住了。他一如既往得霸道,不給你呼吸的機會。他用手拖著我得頭,腰也被摟進了他的懷里。他是如此用力,近乎把我揉在了他身體里。
“你放開!”
我想喊,卻發不出什么聲音。我奮力得拍打著他的肩膀,依然無濟于事。不停的掙扎讓我越發呼吸困難,人也軟了下去。
“別動。”他低沉著哼道。
“不要讓我繼續失控。”他輕輕得咬著我的嘴唇說。
“求你了。”楊曉明哼著,停了幾秒,又吻了下來。
我頭都炸了。
楊曉明!
就在我大腦一片空白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手指被套上了一枚戒指。但是楊曉明根本沒有給我看一眼的機會。不知道過了多久,楊曉明才把我放開,然后想了想,扔了一句:“你等我一下啊,先別走,我五分鐘之后回來,千萬別亂跑聽到沒?”
我傻楞在原地,沒有反應。
然后楊曉明就跑開了。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楊曉明又氣喘吁吁得跑回來了。手里多了一捧新娘花和一大袋子的零食。
“蕭羽……”楊曉明大口喘著氣,轉到我面前,和我說:“對不起啊,剛剛……剛剛真的沒控制住。我喜歡你,你早就知道的,從小到大一直都喜歡你,現在也喜歡,很喜歡很喜歡。當然沒征得你允許就親你是我不對,我想問問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雖然我也不是個完美的戀人,會惹你生氣,但是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所以如果你同意,我就把花送你,如果你不同意,這些零食都是賠禮道歉的,你打我也行,罵我也行,怎么都行。”
我還是低著頭沒說話。可嚇壞了楊曉明。他弓著身子看我得臉,擔心得不行。
“蕭羽……我錯了,你說句話好不好。”
“那個……”我遲疑了一下,想著這么多年楊曉明對我做的一切,不感動是假的,不敢動也是真的。這時候我看到了手指上的指環,小巧的泛著銀光。
“這枚戒指,從我喜歡上你的第二天就準備好了,一直放在我胸口的口袋里。蕭羽,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
我的腦袋里開始涌入很多的回憶,原來他一直穿襯衫,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因為只有襯衫胸前有口袋?
“啊,你說。”因為我得聲音太小,楊曉明把臉又湊得進了點。認真得看著我。
我又想問他哪里買的新娘花,這個很難買呀,還想問他怎么買的都是我喜歡吃的,當然最想問的是可不可以讓我多考慮考慮。我現在腦子好亂呀,我抬起頭,張著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越來越委屈,眼淚就沖了出來,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噼里啪啦得掉,嚇得楊曉明一下子把手里的東西丟到了一邊,然后蹲在我面前,手忙腳亂得給我擦眼淚。
“我錯了,你別哭呀。我……我不會哄人,我只會嚇人呀。”
聽到他這么說,我又有點想笑。然后哼哼唧唧得指了指地上的東西說了句:“我可不可以都要呀。”
被我這么一說,楊曉明也笑了。“那你同不同意呀?”
“那你給不給呀?”我抽抽搭搭得說。
“給給給,都給你,都是你的。”
“有沒有人說過你是個很強勢的人?可為什么這么讓著我呀?”我抽抽搭搭得問他。
“我相信這世界講究一個平衡,如果在某一方面得到了很多,就會在另一方面失去很多。我從小見過太多惡的東西,就特別著迷于善。所以我很喜歡你。我喜歡你的眼睛你的笑,你是我見過的最純粹的女孩子。也是因為我從小就被外人仰望,就注定了在你面前我只能一直低頭。”
“你這是借口吧!”我說:“我可沒那么大的本事,你就是想在我面前低頭罷了。你低頭的是你自認為的愛情,和我無關。”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那時候說了這么一句話。
“你會相信我的。時間會告訴你答案的。”楊曉明認真地說。
那個時候,我們還不知道,不久后的將來,時間確實告訴了我們答案。
想起了剛剛的電話,我也徹底停止了抽泣,轉頭和楊曉明說:“其實剛剛張清學長和我說,希望我邀請你一起去討論接下來的表演內容。你晚上五點有空么?”
“如果是你邀請,我就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