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張嘉璈來敲門:“走了走了?!?/p>
什么?
楊曉明深深地吸了口氣,攀上我的嘴唇啄了一下,說:“我得去處理一下李氏集團的事情,最多一個小時,乖,等我?!?/p>
楊曉明伸手將放在我身后桌子上的領帶挑了起來,利落得系好。
“這就要出門?”我已經習慣性不去過問細節了??粗幻腌姀娖茸约壕穸稊\的楊曉明,有點心疼他。
“馬上回來,魚湯好喝,還想喝。”楊曉明最后抱了我一下,推開門和張嘉璈走了。等我想追出去時,已經聽到了車子發動機的聲音。
“他們……”我愣在客廳。
“別擔心,就是去開個會。和嘉璈在一起也不都是危險的。”張清玩著游戲說。
“媽媽,你能來一下嗎?”
正在這時,楊夏從房間門里探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看著我說。
我看著他,沒有動。沒想到小家伙卻跑過來拉我的手,讓我跟他走。
他沒有把我帶到他的房間,而是推開了另一個臥室的門。
“這是楊先生的臥室?!眲⒁绦τ迷谂赃吔忉尩馈?/p>
推開門,是一個干凈到看起來好像是空無一物的房間。怎么說呢,房間太大了,和客廳的面積差不多。最中間放了一張鋪著絨毯的圓床,床的四周都是空的。沒有床頭柜,沒有插電板。房屋內的布局就是一整面的落地窗,一整面的衣柜,還有一整面的書墻,面向落地窗,擺著一架三角鋼琴和一臺跑步機。門邊放著個半米寬的衣架和一張不算太大的書桌,桌子上,放著他常用的筆記本電腦。
“我得天,楊大神的臥室好大?!睆埱逋蝗粡奈业纳砗筇匠鲱^說。
“你對他家這么熟,不會第一次見到他臥室的樣子吧?!?/p>
張清瘋狂的點頭:“楊大神你還不了解嗎,他神秘著呢?!?/p>
我被那架落地窗前的鋼琴迷住了眼睛。
“老師會彈鋼琴,我也會彈一首曲子!”楊夏自豪得說。
“哦?你會彈什么曲子呢?”我牽著楊夏的手,走到了鋼琴邊。
“我會小星星!”
“哦?楊夏居然會彈小星星!”我嘴上回復著,眼睛看到琴譜上擺著幾頁又皺又黃的“夢中的婚禮”,還有一張關于我的照片。
“楊大神彈琴?不敢想象。”張清搖搖頭。
“聽說是蕭小姐會彈琴,楊先生便偶爾彈一彈?!眲⒁淘谂赃吔釉挼馈?/p>
“蕭大神會彈琴?”張清幼獸一樣的眼睛閃過一道光?!翱煺故疽幌??!?/p>
我被張清按在鋼琴前坐下,腦子一片空白。看著琴譜上的“夢中的婚禮”,決定就彈這首吧。
敲響第一個音符,我好像坐在銀河之中,隨著呼吸,我陌生又熟練得敲擊著每一個黑白鍵。好像在感受一場壯麗的流星雨。
一曲結束,楊晨撲在我懷里,奶聲奶氣得說:“媽媽彈得好聽,老師彈得不好聽。”
張清拍手叫好,嘴里全是驚嘆:“蕭大神,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東西嘛?”
我還是很喜歡音樂,可惜小時候只覺得被打太痛苦了。如果當年沒有放棄鋼琴,不知道如今的我會是什么樣子。我正胡亂想著,目光卻被琴譜邊的照片吸引了。
照片里,楊曉明和我在飛機上,他靠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而我正在看著窗外的景色。照片的角落里,有一個時間,是四年前。
四年前,我和楊曉明一起出行過?從這張照片的拍攝角度來看,拍照的人應該是坐我倆正對面,但從楊曉明另一側那個毛茸茸的手臂不難看出,我們旁邊坐了一個外國人。飛機單排都是三人座,所以說,和我們一起出行的、坐在我倆前排的,應該不只一個人。
我回頭問張清:“四年前,我們一起去過意大利?”
張清驚訝地張大了嘴:“你想起來了?”
我搖搖頭。“猜的?!?/p>
張清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失落,解釋說:“那年你剛回來,整個人狀態很差,每天就是把自己關在畫室里畫畫,楊大神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就提議帶你出去玩。剛好那一年嘉璈打算去意大利辦畫展。我也巧合得要去意大利參加一個技術交流,楊大神就這樣把目的地定到了意大利,在那里,你們還遇到了之前的同學……那個打鼓很厲害的音樂家!”
“欒雨?”
“對對對,欒雨。哇,能簽下欒雨,嘉璈說真的超牛氣的。如果不是有你,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小傳媒公司能簽下這么有名的音樂人?!?/p>
“別謙虛了,坐鎮林璈傳媒的楊曉馨現在可是國際明星,說林璈傳媒是小公司?那我國就沒幾個傳媒公司了吧?!?/p>
張清笑笑:“楊曉馨能坐鎮林璈傳媒,還不是因為欒雨。他們的戀情真的是太受人矚目了。就是楊曉馨逼婚太緊,欒雨出了名的暴脾氣,一直沒有翻臉,還真是挺在乎她的。”
目光落回了照片之上,我把照片原位放下,然后順著這個方向看過去,是衣櫥。楊曉明的衣柜門都是茶色的半透明光面玻璃,隱隱的可以看到楊曉明的西裝和配飾。唯獨最靠左邊的,是面純黑色的磨砂玻璃。
玻璃上雕著花,好像一顆黑寶石一樣。簡單又奢華。
在我還在盯著看的時候,張清已經走進去打開了那扇門。門似乎不重,張清用手指一劃就動了。就在門被推開的剎那,楊夏抱住了我的大腿,把小臉緊緊地貼在了我腿上。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還沒等我搞清楚楊夏怎么了,就被眼前的一切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門打開,露出兩件大紅色的喜服。
我清楚得聽到張清罵了一句臟。
“楊大神可以啊。什么情況???蕭大神你倆瞞著我們要結婚了?”
張清回頭看看我:“要不試試?”
“我?”我整個人都呆在了一邊。
“小張先生,這可是楊先生再三強調不可以碰的東西啊。”這個時候,劉阿姨慌忙得阻止道:“這兩套衣服,在這里放了很多年了?!?/p>
“不然呢?楊大神會是給別人準備的嗎?”張清完全沒有理劉阿姨,徑直走到我面前,用兩只手抱起楊夏,然后示意我去換衣服。
“不行不行,這太失禮了。”我非常堅決的拒絕,向房門退著。在我后退的時候,腿撞偏了琴凳。
好疼。
我蹲下身整理,發現琴凳里滿是資料。最上邊的,是一份DNA檢測單,看起來也是有個把年了,我扶好琴凳,轉身離開了。
張清聳聳肩,抱著楊夏也離開了房間。劉阿姨這才長出一口氣。
“沒什么別的事,我就先回畫室了?!睂τ趧倓偘l生的一切,我突然新心跳得厲害。想趕快逃離這個地方。
“你不等楊大神回來了嗎?”
“畫室還有點事需要收尾。”我找借口說。
“那我送你,這邊叫不到車。”
張清放下懷里的楊夏,楊夏卻執意要和我走。
“小少爺乖,蕭小姐有正事去辦,你離開這里,楊先生會生氣的?!?/p>
誰知楊夏哇的一聲就哭了,嘴里喊著要媽媽……
張清看著我,一臉無奈得說:“要不,別走了?小楊夏都舍不得你?!?/p>
我看著眼前的孩子,突然想起剛剛那張基因檢測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