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脂如鬼魅一般,閃到那人身前,劍指一翻直奔哽嗓而去。他見狀不好,抬腿想要正中下懷,不料竊脂拉住他的小腿借力一帶,上前一步胳膊向前一壓,重物砸到地面上的聲音在大廳里回響起來。
一套動作干凈利落,把一旁的塵囂看呆了。平時看似弱不經(jīng)風的女子,在這一瞬間居然能干過實力對比懸殊的敵人。
國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塵囂向前走去,兩人在他身旁蹲了下來。
然而國王的臉正以驚人的速度腐爛,原來俊俏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只蠕蟲,從他面部的各個空隙之中來回鉆動。他的皮膚變得皺褶,一股腐爛的氣息彌漫開來。
事情變得越發(fā)詭異。竊脂用眼神示意塵囂快走。
“白夜說,她的軀殼就在這附近。”他鎮(zhèn)定的看著竊脂。
她先是一愣,而后感到地面迅速地塌陷下去,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他們兩個人。他們齊齊回頭,發(fā)現(xiàn)一只手從地面之中沖出。
一只手就如此之大,那豈不是一個龐然大物。他們頗有默契的向后跳出幾米遠,竊脂順手將長命鎖遞給塵囂。
在看他們原先所站的地方,已經(jīng)破出了一個大洞,一個巨型人偶站立其中,只是半只身子就頂破了天花板,上面的碎石嘩啦啦地砸了下來。
竊脂眼疾手快,用靈力瞬間讓那些碎石在半空之中停住,轉而改變方向向木偶砸去。
那只巨型木偶一個不落地把那些隨時接在手里,又砸向竊脂。她身形穿梭在這石雨之間,縱身一躍,順著巨型木偶的肩膀跑了上去。
“塵囂,我就在這窟窿下面!”長命鎖突然傳來白夜的聲音。塵囂向竊脂那邊看去,見她身形靈動,行如鬼魅,便不再擔心,向著深淵沖過去。
巨型木偶似乎察覺到了什么,它大手一掃,塵囂看準時機將尖刀深深插入它的手臂,一躍而上。狂風呼嘯在耳邊,他顧不上難以忍受的眩暈感,用盡全力向肩膀處跑去,快要到了的時候,他和竊脂的眼神交換了一下。
“你去拖住它,我?guī)О滓瓜氯ィ ?/p>
“交給我,沒問題。”
隨著失重感傳來,他墜入了無盡深淵之中。一抬頭,發(fā)現(xiàn)那木偶竟對著他笑。他隱隱感到事情不對勁。
在這深淵之下,肯定還有隱藏的機關。但是沒有關系,他是長生族的一員,在這一百年之內誰也殺不死他。
他發(fā)誓自己求生的欲望絕對沒有過今天這么強烈。很快深淵之中傳來一聲巨響,塵囂的血肉又被重新連接,剛剛暗淡的眸子重新亮了起來。
他環(huán)顧四周,陸地下面一片死寂,伸手不見五指,空氣寒冷刺骨,明明是沙漠卻讓人有在冬天的感覺。
這個地方不能久留,得快點幫助白夜把身體找回來才行。
“塵囂,快跑!”白夜急促的聲音突然傳來。
“啊,去哪?”
“跟著我!”
她用靈力將長命鎖浮起。他飛速向著她指的方向跑去,但是長命鎖的光不一會就消失了。
“白夜?你怎么了?”他擔憂地問,顫抖地捧住銀燦燦的長命鎖。
“我。。我用不了了,好強的壓迫感”空間里的白夜感到身體在下一秒就要被撕裂了。
“我們,也許走不出這里了。”她聲音虛弱地說,“這里關押著好多靈魂,他們的怨氣在這一年年中積壓,我們對他們來說是外來者。也許,要用我們的軀體他們才能逃出去。”
“可惡。他們沒有自己的嗎?”他咬碎了后槽牙。怎么每一次快要成功的時候,就會有人來阻止呢!
“應該是傀儡師設了屏障吧。”白夜說道,“照這樣說的話,我也是其中的一員了。”
“不,你不是。你應該好好感謝老鼠,他救了你一命。而你,在逃出溫柔鄉(xiāng)的那一瞬間就死掉了。”
“是你讓我這樣做的呀!”
“對啊,要不然你就會被當做孤魂野鬼叫去逛那個奈何橋,喝那個孟婆湯,投胎的時候我都不認識你,到時候我怎么撈你啊?”
白夜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他的聲音漸行漸遠,直到她再次處于無聲的黑暗之中。
再一睜眼,她邊發(fā)現(xiàn)自己又處于冰冷的精神世界里了。沒錯,有靈魂的地方往往寒冷,至少是對她而說。
她慢慢爬了起來,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姑娘,只有那座大殿在那里矗立著。慢慢走上前去,感受這殿堂的威壓,她雙手推開那只呀作響的門,映入眼簾的只有滿地凌亂的紅線,還有那不堪重負的風鈴。
突然,她被一股力量推了一下,瞬間向屋內飛去。
在這一瞬間她不可置信地向后看去,大殿的門緩緩閉上,門縫里對上了另一個自己冷漠的眼神,隨后身體接觸到紅線的一瞬間,深入骨髓的陣痛傳來,紅線就像有生命一般將她纏住。
她搞不懂,就算是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也要被這班虐待。她用盡全力去掙脫,那紅線越纏越緊,她的指甲在地板上劃出一道道抓痕。臉部因為劇痛而扭曲了起來。
她的意識再度模糊起來,以為自己真的就要在這里反復受到紅線的“纏綿”了,但是一陣令人安心的香味飄入鼻腔,她整個人立馬清醒了過來。
發(fā)覺自己正坐在一個真皮座椅上,四周十分溫暖,視線上移,唯美的滿天星在花瓶里綻放,對她發(fā)出盈盈笑意。
最后一個陌生女聲傳來,“喲,你醒了?”那聲音好似從深淵之中傳來,又好似銀鈴響徹長空。
她循聲望去,撞上她清澈的水藍眼眸。
“你好呀,我是掌管所有精神世界的擺渡人。”
白夜聽到這,便疑惑地問道:“有人濫用精神世界,你怎么不管管?”
她一攤手,“和我有什么關系?他們怎么用,那是他們的事。”
“那你怎么把我招到這里來?”
“我知道你急。主要是看你還并不知道那個你的想法。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自如地運用自己的精神世界,少數(shù)人能夠走進去看看自己。只有孤獨觀心的人,傷感自愈的人才能做到內觀。”
她拿在手里的折扇指向白夜,“我發(fā)現(xiàn)你的天賦,想幫你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