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祖她平日里也是這樣的嗎？要是早知道她這么......平易近人，想拜入朝岫峰門下的弟子只怕更多。”

步簡遠遠地看著花挽照跟那群新弟子們胡說八道，簡直沒有一個字是真的。偏偏那些話又信手拈來，讓人絲毫不懷疑都是真話。

子書顏心想，不是的，師尊跟他說的話是，“我從不騙人”。

步簡轉頭問身邊一言不發的“小師叔”道，“你怎么也不跟他們去一起玩兒？”

摸頭的那個弟子沒有得逞，花挽照不著痕跡的偏了偏腦袋，躲開了那只手。

子書顏目光沉沉，他莫名覺得有些煩躁，師尊得人喜歡本該是件好事，看她不也是很開心嗎？可他不想看到這幅場景。明明該是......

步簡等了半天沒聽見聲兒，疑惑道，“小師叔？”

子書顏收回視線，偏頭道，“你說什么？”

步簡：“......”

這師徒倆總喜歡忽略人這一點真挺讓人難受的。

“我說，你怎么不跟他們一起去玩兒？”

子書顏隨口扯了個謊，“我擔心說錯什么，誤了師尊的事。”

原來如此。步簡心道，子書顏這孩子一直都很知禮，就算師叔祖年紀變小了他估計也是做不到和其他弟子一樣的。可以理解，想想要是換作自己......

理解個鬼哦。

步簡眼珠一轉，低聲對子書顏道，“你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嗎？”

“嗯？”

“要是我師尊忽然給我這么一機會，我肯定抓緊時機以下犯上，比如敲他點兒靈石什么的。反正又不能拿我怎么樣。你說呢？”

步簡眼睛里閃爍著激動的光。

子書顏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自顧自離他遠了幾步。

步簡莫名覺得那個眼神像是嘲諷。但又沒有證據。

好吧，可能這就是乖孩子，跟他這種從小被掌門師尊打到大的是不一樣的。

步簡正想換個話題，忽然看見一個人朝這邊走過來，“顧凌岑？”

“師兄。”顧凌岑點頭示意，但顯然不是來找他的，而是轉頭跟子書顏說道，“這次出來，長老們都來送了。怎么沒看見師叔祖？我都好久沒見到她了。”

“師尊忙，沒空。”

“這樣啊。”顧凌岑嘆了口氣，“原想著有些修行上的問題想請教她來著。”

“你怎的不去問掌門？”

顧凌岑擺手道，“因為那套刀法是在朝岫峰借的。前不久我在滄溟峰修習的時候，正巧趕上師叔祖前去，她順手指點了我兩句。原本我已經停滯許久，她那一說有如醍醐灌頂，瞬間想通了。我一直想找她當面道個謝，順便再問問有關那套刀法后面的問題。”

嗯，別的峰的弟子還能得她兩句指點，自己這正經的嫡傳弟子入了朝岫峰，跟師尊見面的次數都大不如前。

子書顏積攢了許久的，一直以來被自己有意或無意刻意壓下去的委屈不滿，忽然都涌上了心頭。

他閉了閉眼睛，自覺不該這樣，自己有什么資格提要求呢？命都是師尊給的。

可是感情之所以為感情，就是因為理智壓不住。

他就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