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missyou,我錯過了你
Imissyou,我丟了你
Imissyou,我想念你
9月22日,一束光奔向了世界的盡頭,消失在了黑暗中。
對于惦記的人來說,9月22日是個特殊的日子。
在生活中,要珍惜那種主動跟你說話,跟你聊天,給你發短信,甚至在你說了一句‘嗯’之后依舊滔滔不絕的人,因為沒有誰會吃飽了撐著來討好一個自己不關心的人,不要讓那些真正對你好的人慢慢從你的生活中消失,無論愛情還是友情,不去經營都會變得形同陌路。
2019年,臨近冬天,在新接口的一家快餐店里,男生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后立馬偷了朋友的車趕到南京南站,火車站里人來人往,所有人都在避免被擠成基圍蝦。
突然聽到車站里響起廣播:“各位旅客您好,現在播送一條尋人啟事,請張恒先生盡快到廣播室來,您的朋友在等您”
人山人海,有人走散。
男生在廣播室門口看見大劉,后者臉色蒼白,正在四處張望,在人群中尋找苦等不來的身影。他愣愣的走向大劉,大劉轉過頭,定定的看著他,說:“終于來了?”
滿腹心事,欲言又止。
摩羯座的女人真是麻煩。
她們會嘮叨一個男生好好吃飯,她們會罵男生總是抽煙,她們會吐槽男生聊天總不說話,她們會說男生總是亂花錢買禮物,她們會在冰箱上貼字條分手。
回想起來,這一段時光如同平淡無奇里最濃厚的一筆。
張信哲唱遍情歌但還是個光棍,他說要且行且珍惜,他祈求就讓我再擁抱一秒鐘,他告訴我們愛就一個字,他問我們愛是否充滿誘惑。
安靜的目光,年輕的臉龐,明亮的笑容,動人的歌曲,云的那邊有炙熱的風景,一個男生曾許下心愿要帶大劉去看,但一直沒有實現,一直到大劉離開。
幾年前,男生的生活里充滿了預約病患和手術細節,沉默寡言是他的紅顏知己,抑郁癥是他的青梅竹馬。后來他遇到了大劉,她像一束光照進男生的生活,驅散黑暗,雖然生活變得更加繁忙,但也因此有人替他照亮。
那段時間里,大劉會在QQ上突然問男生:在嗎?然后連著發一大串表情包。
三個小時后他會回:嗯。
然后大劉又接著一大堆問句。
而他一句沒回,因為忙,也因為懶。
再過三個小時后下班,他會發:今天下班我去接你。
問號是最常用的符號,句號是最簡單的符號,而表情包是最特別的符號。
我們在年少時不明白,有些故事一旦開始,說的就是天各一方。
但就算是這樣,半年后大劉收拾了簡單的行李,搬到了男生的出租屋。房間里東西越來越多,合影越來越多,話越來越多。他們將繁忙沉重的工作做得輕松,把不咸不淡的生活過得精彩。
又過了半年,房間里的東西越來越少,話越來越少,男生總是在深夜回家,大劉總是天不亮就去上班。工作繁忙沉重,生活不咸不淡。
終于有一天,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冰箱上貼著安靜的紙條,紙條下面是喜笑顏開的合影,做這些事的人已經坐上了6點半的火車,大劉的手機拍下滿屋子回憶,她哭的不能自己。
從此,出租屋里只剩一個人在哭泣。
1個星期后,老蕾,九月,栗子,丫頭在給我打了近700個電話且都未接聽后,找了開鎖師傅,撬了我家的門,剛買的房子,剛裝修完,600塊買的門,200塊買的鎖,80塊錢讓一開鎖師傅干開了。
一群人紅著眼,氣勢洶洶,每個人都攥著拳頭,準備狠狠揍我一頓。
拳頭落下來,變成一個擁抱。老蕾哽咽著對我說:“你還沒死啊混蛋!”
是啊,混蛋還沒死啊。
我們沒有經歷刀山火海,沒有經歷戰爭疾病,沒有經歷破產危機,卻總是有重要的人對我們喊,你還沒死啊混蛋,千萬別死啊混蛋。
2019年4月,在安頓好周三后,我請了長假,開始旅行,從南京出發,蘇州,上海,嘉興,杭州,廣東......
在路上,你會忘記自己的憂傷,
在路上,你會忘記昨天的煩惱。
突然有一天,我發現自己破舊背包里的車票加起來能湊一副完整的撲克。
換了許多城市,聽過每一首歌曲,走過許多路燈,路過無數美景。
最后在青海的一家公路旅館里接到了老蕾的電話,整整2分鐘,沒有說一句話,真是不拿電話費當錢。2分17秒的時候,老蕾說了一句:你還沒死呢混蛋。
還沒死呢,老子還活著。
2019年11月,在新冠開始爆發的時候,我回到了南京,開始活下去,工作不再繁忙沉重,但生活依然不咸不淡。
12月,我在新接口的一家快餐店里接到了大劉的電話,然后偷了栗子的車,馬不停蹄地趕到南京南站。火車站里人來人往,到處都是基圍蝦。
車站里的廣播說有人在找我,大劉定定的看著我,說:“終于來了?”
我沉默,不知道該說什么。
大劉臨時住在丫頭那里,那時因為新冠搞得人心惶惶,每個人都被困在家。接她那天我沒問她回來是要干什么,可能是我不敢問。
但愛情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我這是一種戰術,叫迂回,或者說是慫。
除夕那天,白巖松在臺上贊美白衣天使,我在沙發上吃著速凍餃子。
10點半的時候,丫頭給我打來了電話。
丫頭:“張老師,你單身嗎?”
我:“你要干嘛,在線征婚?還是以身相許?我都不嫌棄的。”
丫頭:“滾,我很嚴肅的問你好嗎。”
我:“那我也很嚴肅的回答你:別來試探我。與其幫你閨蜜舊情復燃,還不如先把自己點燃。”
丫頭:“先別這么絕嘛,我覺得你倆還是很有戲的,大劉一晚上關于你的話題至少說了30個。”
我:“在我身上是怎么創造出30個話題的?”
丫頭:“這不是重點好嗎,重點是你倆很有戲。”
我:“我倆沒戲了。”
丫頭:“再試試唄,加油,特種兵。”
我:“游戲打多了?我沒那閑工夫管這檔子事。”
丫頭:“拉倒吧你,現在單位都在放假,正是你上位的好機會,聽我的,一鼓作氣,拿下。”
我:“行了,你閉嘴吧,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搞定,別瞎摻和。還有,跟老蕾和九月說一聲,別再找人勸我了,OK?”
丫頭:“我天,幕后主使你都揪出來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
我掛斷電話,放下手機,關掉電視,除夕沒有煙火,增添了一份失落,彎月懸在空中,夜晚往事涌現,話語流到嘴邊。
白月光并不是日思夜想的她身上發出來的光,而是日思夜想的你看向她時眼里帶的光。
今夜,注定難眠。
2020年夏,疫情開始好轉,我和大劉漸漸地有了更多的接觸,造成這種局面的原因,有一種可能是我刻意為之,但也有可能是上天安排。手機里再次看到一大堆問句,和“在嗎?”。那時,我再次看見了生命里的光,她依然是那么明亮,萬丈光芒,照亮每一個地方。
然后,過了很多個然后,我只見了大劉4次,每次她都靜靜的仰視我,我也每次都靜靜的俯視她,她面前擺著幾個果盤,和幾束花,我遞給她三根香,幫她點上,自己抽出一支煙,怎么都點不著。
問大劉借個火,她一定不會介意。
一根煙不夠,兩根,三根,四根......
看我這么風光,抽煙沒有人管,可是我很難過。
玫瑰留在了盛夏,而臘梅卻留在了寒冬;你停留在了回憶中,而我停留在了原地
最后一次幫大劉收拾東西的時候,我翻到了病歷卡,上面寫著HIV。
媽的,她肯定是和哪個男的在外面亂搞,惹了一身臟回來。如果這樣的話,那我會不會也得艾滋?那樣也不錯,殉情有時候也挺英雄的。
是啊,在離別之后,才能體會殉情的浪漫。
我覺得,應該恨她,我有可能得癌癥。
我覺得,應該謝她,我有了一束照亮生命的光。
有些人刻骨銘心,沒幾年會遺忘。有些人不論生死,都陪在身旁。
幾次去看她,總有人陪著我,總有人在哭泣。
丫頭在她面前哭,老蕾在沒人的地方哭,九月和栗子在無聲的地方哭。
而我,在世界的盡頭,默默的哭。
我希望有一刻永遠靜止,哪怕之后一輩子就這么算了。淚水留在眼眶,清風撫摸時光,仰視變為對視,指尖觸碰相框。
Imissyou,我錯過了你
Imissyou,我丟了你
Imissyou,我想念你
Iloveyou,我愛你
紀念2020年9月22日消失的光,紀念無法參加的葬禮,紀念我愛你,紀念我們在世界的盡頭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