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么?!”月沫沖著皇帝大喊,她看出皇帝的震驚詫異還有一絲絲后悔,大概這后悔是他良心中最深處沒有抹滅的記憶,但也只有那么一剎那。
皇帝垂下眸子,這是他想要的結果么……抬頭看向月沫,再看看百里煜,他還記得當年王妃懷著百里煜的時候,他和他的兄弟開玩笑說要是一男一女就指腹為婚,要是兩男或兩女就讓他們結拜,兩家還是一家人。
后來他有百里煜而自己的孩子是百里穹。
記憶是個很殘酷的東西,有時候只有失去才會記起。
王妃躺在地上,四周無人敢上前一步,她渾身沒有傷口,死的是那么的優(yōu)雅,她說到了地府你爹看到了會不喜歡的,所以她喝了毒藥。
澀澀的眼睛有一圈淚在打轉。
“也許百里煜隱瞞了自己的武功很不對,但是榮親王府從來沒有一絲奪位的意思,你坐皇位到現(xiàn)在不過戰(zhàn)勝不了你自己內心的恐懼和卑微,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往日的情分下就將王爺和王妃好好的安葬,別讓我們這些晚輩還有你的子民看不起你。”月沫一字一句道,而手則是牽起來百里煜的手。
百里煜的眼睛一直看著地上的尸體,他的爹沒了他的娘也沒了,他變成孤兒了。
恨么?恨啊!
怨么?怨啊!
可更多的是悲傷,他的心碎成了一地的玻璃,沒有力氣再去恨恨怨。
百里煜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呼喚著娘……
月沫握緊百里煜的手,她唯一可以給的就只有這個了,她很想告訴百里煜他的身邊還有她呢。
百里煜低頭看了眼手,再看看月沫。
雙目對視,月沫明白他要做什么,重重的點了點頭。
兩個人極其有默契的一起松手轉身再牽手,然后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百里煜不愿意離開皇宮是因為他的娘親還在,如今他的娘死了,留在皇宮里還做什么,離開是首選。
水刺骨的冰冷,月沫在水下不斷的往下沉,咕嚕咕嚕的喝了好幾口水,她在水下睜不開眼睛,四周一片茫然,只能緊緊的抓住百里煜的手。
她感覺到呼吸困難,空氣脫離了她的身體,強大的壓迫力不斷的擠壓她的身子,難受非常難受。
有一個溫暖柔柔的東西在親吻她的嘴唇,注入一絲新鮮的空氣,她拼命的吸允。
這是她最后的感覺。
暈,昏沉沉的,這是月沫醒來第一個的感覺。
“沫沫,你醒了啊!”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可是月沫越聽越不對,因為這好像是王妃的聲音啊。
月沫迷糊的睜開眼,目光下挪,她看到了床簾還有被子,她好像躺在一張床上。
“王妃!”月沫詫異的叫道,身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沫閉眼睜眼好幾次,都看見王妃站在窗前。
“我是不也死了啊……”月沫迷糊的說道,心里百感交集,她居然死了……
“傻孩子,胡說什么呢,你活的好好的呢。”
“沒死……”月沫更迷糊了,腦袋疼之外,她的腦子還是一片空白的。
“對呀,沒死,你我都沒有死。”
月沫一臉茫然。
“傻、子!”一個不屑的聲音說道。
月沫看向說話人的方向,百里煜正雙手抱胸看傻子一般的看著月沫。
王妃微微一笑說道:“你瞧你燒了幾天都燒糊涂了,我去給你煎藥,你跟煜兒聊一下。”
月沫點點頭看著王妃出門。
房間里只剩下百里煜和月沫兩人。
“這……這怎么回事啊!”月沫疑惑的問道。
“說你傻、子還不承認,我能像你一樣單槍匹馬就闖進來,差點壞我大事!”
月沫白眼,她那是單槍匹馬闖進來,她早就和百里景的人接應好了好么!只是意外太多,事情沒有按照她預期的發(fā)展。
頭有些燒,身子也有點燙。
“那……”忽然月沫的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假死?”月沫小聲的開口。
“看來你沒傻到那個地步嘛。”百里煜的話極其的賤。
“……”
“百里煜!”月沫兇道。
聽到百里煜這三個字百里煜的臉黑了黑,神情微微的變化。“從今后再無榮親王府再無百里煜,我姓蘇,我叫蘇煜。”
月沫一愣。
當年,百里這個姓式是皇帝賜的,如今袍已割義已斷,天下早無榮親王了。
月沫理解的點了點頭。“難怪驚鴻會選著這個時候進宮,看來你們理應外合了。”
這次輪到百里煜點頭了,不!應該說是蘇煜。
“那驚鴻在皇宮里沒有問題么?”月沫道。
蘇煜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盯著床上的碎花棉被冷冷的說道:“我一定會把她救出來的。”說完轉身就走了。
“喂!哎!”月沫呼喚了幾聲,但沒有攔住蘇煜的腳步。
“搞什么啊!”月沫癟嘴。不過想來也是,蘇煜和驚鴻算是情投意合,之前驚鴻就算是死也不愿意就進皇宮的,可如今一個為了另一個深陷皇宮之中,明明是鍋里的煮熟的鴨子豈有不吃之理。月沫知道這個比喻不太合適,但是正應對了驚鴻現(xiàn)在的情況。
驚鴻呆在皇宮里,皇帝現(xiàn)在是急于處理蘇煜的事情,但是一旦事情過去了他就會想到驚鴻,美人在眼前他豈能不要?若要救驚鴻必須快!
“沫沫!”
“嗯?!王妃!”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我進來你都沒有發(fā)現(xiàn)。”王妃端著藥在月沫的床邊坐下。
“哦,我在想究竟蘇煜他的計劃是怎么樣的?”
王妃掩嘴偷笑道:“想到了么?”
月沫點點頭又搖搖頭。“想到一點點。”
“其實我的命是我的夫君給的,其實我并不知道這毒藥是假的。當時我們約好如果萬不得已就一起死,他說在身上開了口子下地府會找不到對方,所以給了我一瓶毒藥。當時我沒有想到為什么他那來的毒藥,但現(xiàn)在想想他早就知道有今天,所以準備好了。”王妃強忍著淚水,笑著說道。
“王妃……”月沫開了開口,卻說不出什么,心里的痛是無法用言語安慰的,它只能慢慢的愈合,自己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