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夜里,蘇煜給月沫傳了功還是藥的緣故,第二天月沫就覺得自己已經好了,頭不燒臉不燙,真個人精神多了呢。
一大早月沫就活蹦亂跳的穿好衣服出門,天有些冷,陽光卻是溫暖的很。蘇二娘坐在陽光下,安靜的修剪手中的花盆。
“二娘。”月沫輕聲呼喚到。
二娘聞聲看去,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花盆和剪刀對月沫說道:“怎么樣?好多了么。”
月沫高興的轉了一個圈說道:“別提多好了,還有二娘這衣服哪來的啊,真好看。”月沫拉著裙角興奮的說。
“這是我以前的衣服,這里是我娘家以前的別院,在山里頭很是偏僻。我瞧你身上衣服都濕掉了,就給你換了。”
“好合身哦!”月沫笑道,四下看了看,這別院四周的確是環山的,就幾間像樣的房間,一眼掃過全數看在眼里。“那個,二娘蘇煜呢?”
“怎么,想他了?”蘇二娘偷笑道。
“什么呀!”月沫擺擺手道:“我才沒呢,就是好奇。”
“是么?”
“對呀對呀!”月沫打著哈哈。
“他出去買糧食了,我們住在山的很里頭,去鎮上很遠的。”蘇二娘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然后說道:“他早上去的,這都大中午了也該回來了。”
“哦……”月沫心不在焉的應到。
蘇二娘似乎一眼看穿月沫的心思接著問道:“怎么了?”
“二娘,我想回趟京都。”月沫直截了當的表明自己的想法。
月沫如此直接蘇二娘反而一愣,然后一邊微笑一邊拿起剪刀繼續修剪盆栽道:“那就讓煜兒陪你一起去,你一個人我可不放心。”
月沫半蹲下身子,與坐在凳子上的蘇二娘齊高,然后道:“二娘,難道你就不問問我要干什么么?”
蘇二娘的手沒停,慈愛的臉帶著淺淺的笑意“以前,我覺得煜兒很是頑劣不知道皇家那些復雜的關系,我們稍微有一點點動作,皇帝就開始警惕,原本煜兒是可以娶了小景讓皇上相信我們的忠心,可是偏偏那個時候煜兒遇上了驚鴻。他說他要和他父王一樣,一生只娶一個只愛一個,我和夫君都很是詫異和感慨。一面是皇帝虎視眈眈一面是孩子難得的深情,所以我們就以你為由拒絕了皇家的親事。”
蘇二娘說道話似乎與月沫的提問無關,可是月沫就這樣半蹲著然后耐心的聽。
盆栽上最后一片該修剪的葉落下后,蘇二娘將剪刀放在桌子上,繼續開口。“我從來沒有將我們的擔憂告訴過煜兒,直到他擅自主張將你休掉,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倆父子為了不讓我擔憂,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經過了這么多我相信你和煜兒都已經長大懂事了,所以我不擔心,去做你喜歡的事去吧。”
月沫怔怔地看著蘇二娘,她似乎又懂了蘇煜一點點。
蘇二娘抬手摸了摸月沫的發梢“你是個好孩子,你是我最大的驚喜,我們利用你來拒絕皇帝是我們的不對,讓你成為了政治上的犧牲品,我真的……真的很對不起你啊!”
“別!”月沫激動的一下站起來。“別這么說!我一點都沒有怪過任何人!反而要感謝你和蘇煜讓我脫離了月府,讓我可以不再傻下去,最重要的是蘇煜給了我最想要的自由。”
“以前你一定受了許多苦吧!”蘇二娘的眼眶里有淚水在打轉,明明生在一個富家卻活的那么卑微,為了不被欺負甘愿裝瘋賣傻,這是怎樣的委屈啊!她自己在家時也是這樣,家族中的明爭暗斗每天都活在算計之中。這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讓蘇二娘與月沫更親切了。
苦么……月沫搖搖頭,她不苦,苦的是真正的月沫,而非她。
寄人籬下,裝瘋賣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這!都是她穿越前的事情了。
月沫的眼里閃過一絲堅定,卻被剛進門的蘇煜捕捉了個正著。心中泛起一絲波瀾,如咚的一下墜入湖里的石子,打破湖面的平靜。可瞬間又恢復如一面鏡子般的安寧,一切不痛不癢。
“煜兒,你回來了。”蘇二娘率先發覺蘇煜的存在,收了收悲傷的神情開口道:“怎么樣?”
“食物我已經帶回來了,夠下個月吃的了。”蘇煜道。
蘇二娘欣慰的點點頭,她是個已經死了的人了,不可能再出現在世人的眼里。
“煜兒,沫沫想要去趟京都,你陪她一起吧。”
“好。”蘇煜的語氣有些淡,聽不出什么感情來。
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樣,月沫看著蘇煜心里想到。
“我去把盆栽放好,你們年輕人聊。”說著蘇二娘小心的端起桌上的盆栽往屋里走。
“這個盆栽很重要么?”憑直覺月沫問向蘇煜。
“嗯,那是我爹養的。”
沒有兇巴巴的語氣沒有斗嘴沒有挑釁,一時間月沫有些不習慣。
“唉!你又怎么了?!”月沫反問道。
蘇煜瞪了月沫一眼“怎么,我不打你不罵你不兇你你不習慣是不是?”
月沫扯了扯嘴角斜眼看向蘇煜道:“再賤!”說著轉身就要走。
“你不去京都了?”蘇煜用一種涼涼的語氣問道,有一種篤定月沫不會走的感覺。
月沫真的很想自己有骨氣一點點,但是骨氣不能當飯吃啊!
說吧,月沫就停下了腳步,然后一臉陪笑的說道:“那個啥,去啊!干嘛不去!”
“哼。”蘇煜轉身就走,就連自己也沒有發現自己嘴角勾起的微笑。
月沫見狀趕緊小跑在蘇煜的身后像個隨從一樣緊緊跟著。
“嘿!蘇煜!我們要走過去么?!就不能坐馬車么!”月沫跟在蘇煜身后走了許久,走的還是山路坑坑洼洼的早已是筋疲力盡。
“不然呢!”蘇煜突然頓住,轉身朝向身后的月沫。
月沫拉扯著臉苦逼的低頭走,冷不丁的撞上了蘇煜的胸膛,腳一歪差點摔倒。“喂!”
蘇煜眼疾手快立刻扶助月沫。
“哎呦,你干嘛突然轉身,嚇死我了。”月沫埋怨道。
“是你太傻了。”蘇煜挑眉說道,一臉得意,然后看傻/子一般的看向月沫“你腦子呢,這是山上那來的馬車,你快點下山就有馬車可以坐了。”
“好吧。”月沫撇嘴。
“來。”只見蘇煜伸出一只手在月沫的眼前,月沫看了看手看了看蘇煜,不樂意的將手遞了過去。
“你還不高興了,我還不愿意呢。”蘇煜嫌棄的說,手卻抓的分外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