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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扶云錦繡

一百八十九章春川

蕭青梁的三波返回征東將軍府送信的斥候都已經(jīng)安全抵達。蕭干城詳細詢問六名斥候,發(fā)現(xiàn)三波斥候傳遞的情報完全一致。他一揮手,一眾斥候紛紛退下。

干城站起身來走到一副巨大的地圖前。他負手而立,卻眉頭緊鎖,眼睛里還透著幾道血絲。蕭干城表面上鎮(zhèn)定自若,與碧玉、秋水日日飲酒撫琴好不快活。

然而他自從與扶余國開戰(zhàn)后,就基本就沒睡過什么安穩(wěn)覺,這個秘密只有碧玉和秋水知道。蕭干城誘導扶余主力攻擊新羅的計劃始終還是一個計劃。

計劃雖好,但扶余到底會不會中計還很難說。特別是接到青梁送回的高藏王密旨后,他開始感到有一絲不安。

他盯著地圖上慰禮城的位置自言自語道:“扶余國是不是希望我大舉進攻慰禮城?”不過他的問話,遲遲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他才想到自己的兩個瞎參謀鄭德賢和鐘侯都在前線。

至于姜士禎這會兒正忙著保障后勤供應(yīng)和修建各種水利設(shè)施。自己身邊的幕僚都是秘書型人才,寫文章行,指揮打仗就顯得外行了。

他忽然一轉(zhuǎn)身,沖著正在喝茶吃點心的碧玉、秋水問道:“你們?nèi)羰歉卟赝鹾蜕w蘇文會選擇先打新羅,還是先打征東將軍府?”

秋水笑道:“大娘子教過我們打仗要避實就虛。老爺威名在外,扶余肯定不敢上來先打熊津府。一定是先打比較弱小的新羅國。”

干城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還是不對,本帥感覺扶余國眼下似乎正在等待,尋找最佳出擊的時刻。”

秋水問道:“那么對于扶余來說,什么時候才是最佳時機?”

干城微微嘆道:“我還沒想好?”

碧玉忽然說道:“老爺,大娘子讓我們背誦的《兵法》中有一句:‘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秋水反問道:“那什么時候才是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干城忽然以手加額道:“原來是這樣!”

碧玉和秋水停止吵鬧齊刷刷看向干城。

干城面無表情道:“好一個高藏王,原來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他是要等到我軍主力長期圍困慰禮城時,才會出其不意對新羅國出手!”

碧玉問道:“老爺為何這么說?”

干城道:“扶余應(yīng)該是計劃趁我軍主力兵圍慰禮城之際,揮師南下全力攻擊扶余國。屆時我軍主力為泥河所阻,倉促間難以救援新羅。

扶余重創(chuàng)或殲滅新羅主力后,再與我軍決戰(zhàn)。屆時我軍已失去新羅的側(cè)應(yīng),扶余國可以傾全力來與我軍決戰(zhàn)。他們憑借兵力優(yōu)勢重創(chuàng)我軍,或逼迫我軍撤出熊津府。

如此扶余后顧無憂,可以與我軍在遼東放手一搏。到時候扶余在戰(zhàn)與和上便有了主動權(quán)。”

碧玉和秋水頓時拍手恭維道:“老爺果然厲害。”

干城苦笑著搖搖頭,心想碧玉和秋水都是侍女自然是要順著自己說。若是鄭德賢、鐘侯、姜士禎或者青梁在場絕對會提出一堆問題來。

干城設(shè)問道:“征東將軍府眼下的步、炮主力都在熊津府和新羅國邊境,騎兵還要拱衛(wèi)熊津府以備不虞。我哪里還有兵力可以用來包圍慰禮城?”

秋水嬌笑道:“大將軍手下的水軍目下不是閑著么?”

干城道:“水軍又不能登陸包圍慰禮城,只能在河道上開炮轟炸個把農(nóng)舍。”

碧玉問道:“奴婢記得青梁少爺說過,當年大娘子守輪臺時,訓練了大量的民壯補充守城軍隊。若是能動員泗沘城中百姓作為民壯,不是可以挪出上萬騎兵前往慰禮城嗎?”

干城點點頭道:“也對,泗沘城中有接近一半的百姓與我軍官兵聯(lián)姻,同時優(yōu)先分配了最肥沃的土地。這五千戶人家每戶抽一個壯丁就有五千民壯。

不過泗沘城周長一萬兩千九百步,至少還要動員五千民壯才好。”

碧玉道:“老爺,眼下是打仗。打仗從來不計代價。老爺何不使出一些利好動員城中百姓賣命。比如豁免田賦和徭役之類的措施?實在不行再發(fā)給城中百姓一些口糧。”

秋水一旁幫腔道:“是啊、是啊,奴婢在家時,父母最愁的就是徭役,再就是怕地方官亂收火耗。若是老爺出手大方,城中百姓必然賣命。”

干城聽著二女的議論,心中飛快地算計著。泗沘城其實是整個熊津府稅收的重頭,其中重點是商稅。若是只豁免田賦,卻不豁免商稅,非但不能振奮城中百姓士氣,反而會挫傷許多商戶積極性。

這對于眼下城防和今后的稅收都沒有好處。至于豁免三年徭役倒還好辦。

干城思來想去,還是將姜士禎招來密謀。最后決定所有參加民壯的市民,每人發(fā)放糧食五十石,免除徭役三年。五十石糧食基本足夠五口之家吃上三年,還能剩下一些喂牲口。

雖然今年熊津府有望豐收,但農(nóng)業(yè)這事就得看天。現(xiàn)在看著長勢喜人,就怕雨季不下雨或者突然來場大雨洪水泛濫啥的。不過干城因為租借下山陰銀礦,所以有的是銀子。大不了開著船去江東購買糧食。

果然在重賞之下,熊津城集結(jié)出一支一萬余人的民壯。這些民壯與征東將軍府衛(wèi)隊配合,基本能夠達到每步一人的防守最低標準。

隨即干城下達指令,命令圍困熊津府邊境重鎮(zhèn)的騎兵全部撤回。隨后又命令成斌為主將,鐘侯為副將,率領(lǐng)一萬三千名騎兵乘戰(zhàn)船趕往慰禮城。

鄭德賢此時被調(diào)回泗沘城,接手泗沘城城防工作。泗沘城目前留下的正規(guī)軍主要有兩支。一支是征東將軍府衛(wèi)隊,一支是成斌所部留下的兩千騎兵。

征東將軍府的衛(wèi)隊的核心力量是金川伯與屏山伯兩家的五百武裝家丁。這支家丁起先只有二百人,但在西域作戰(zhàn)時逐漸擴張到一千三百人的規(guī)模,并且負責西域守備府的警衛(wèi)工作。

后來干城等人陸續(xù)被調(diào)離,西域守備府衛(wèi)隊被干城等人瓜分。干城將其中三百人交給馮屏照管自己的馬場,又帶著五百人返回老家。鐘侯與鄭德賢各自帶走一百人。

剩下的三百衛(wèi)隊被財大氣粗的傅頌雪截胡,留作自己和陳準的保鏢。

如今的征東將軍府衛(wèi)隊由干城的私兵和朝廷派遣部隊中的精銳構(gòu)成。是干城手中的王牌預備隊。私兵與朝廷軍隊的重要區(qū)別就是:朝廷的軍隊是來打仗的,而干城的武裝家丁是來拼命的。

隨后干城又將一千騎兵部署在熊津府與扶余的邊境開展襲擾和偵查,以防扶余國大軍來襲時自己措手不及。

很快慰禮城守軍就看到泥河之上舳艫相接,數(shù)不清的戰(zhàn)船遮天蔽日一般從泥河出海口行駛而來。隨即無數(shù)鐵騎從戰(zhàn)船上涌出。

在陽光的照射下,無數(shù)甲士身上的甲胄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直沖霄漢。給慰禮城頭的守軍以極大的心理沖擊。

慰禮城太守在城樓上將大晏水陸兩軍大舉來襲的情況看得是一清二楚。太守此時面如死灰,心中頓覺陣陣寒意。扶余國是半島最強霸主不假,但扶余國軍隊的裝備和單兵素質(zhì)與大晏有著云泥之別。

在極度的震撼中,慰禮城守將最先反應(yīng)過來。他沖太守大聲吼道:“大晏鐵騎剛剛登岸,此時正是立足未穩(wěn)之際,我軍應(yīng)半渡擊之。”

太守此時強裝鎮(zhèn)定道:“此時出擊為時尚早。大王與丞相命令我等堅守不出,半年后自有援軍到來。”

慰禮城守將道:“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們是有臨機決斷權(quán)的。”

慰禮城太守不耐煩道:“你出去若是打不贏,反被大晏鐵騎趁虛而入,慰禮城就有失手的危險。你擔得起干系嗎?”

守將急切道:“太守,此時不出擊,待大晏大隊人馬集結(jié)完畢,我們就被動了啊。”

太守大袖一揮道:“將軍,你切仔細看,大晏水軍戰(zhàn)艦上的火炮已經(jīng)對準慰禮城方向。你率領(lǐng)軍隊迫近剛剛登岸的敵軍時,大晏戰(zhàn)艦上的大小火銃就會連續(xù)轟擊我軍。

你以為咱們城中的守軍能夠沖破大晏火銃的封鎖嗎?若是你大敗而歸,大晏鐵騎趁虛而入慰禮城中,這干系你擔得起嗎?”

守將此時干瞪眼,卻一時無言以對。太守一抬手,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城中軍民謹遵王令,有敢擅自出城迎戰(zhàn)者殺無赦!”

守將囁嚅道:“太守,還是趁敵軍尚未對我形成合圍,趕緊派信使向大王稟明當下敵情吧?”

太守點點頭道:“將軍言之有理。”太守于是急匆匆書寫一封奏折送出城去。

此時扶余王城中的高藏王對于蕭干城突然撤軍感到十分焦慮。他對一旁沉默不語,卻一直喝茶的蓋蘇文問道:“蕭干城對泥河以南地區(qū)只是燒殺,卻沒有渡過泥河圍攻慰禮城,反而是將主力龜縮回熊津府。

我軍此時若是發(fā)動對新羅國的反攻,很可能在半路上就會遭到蕭干城所部的截擊。如此一來,我軍將同時面對兩大敵手,恐怕不能達成一戰(zhàn)而重創(chuàng)新羅國主力的目的。”

蓋蘇文道:“可是良德已經(jīng)率軍攻克江陵城,另一路已經(jīng)迫近橫城。新羅的軍隊若是再往前進攻,就會與集結(jié)在春川附近的我軍主力遭遇。到時候不打也得打!”

高藏王長嘆一聲。蓋蘇文則又是將手中茶水一飲而盡。兩人竟然陷入沉默。周圍的官員也不敢吱聲。只有幾名武官之間擠眉弄眼,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忽然大殿外一名宦官飛馳奔入殿中,似乎進門時不小心,被地毯絆了一下,瞬間撲倒在地,懷中的奏章也飛了出去。

高藏王心中正是有火發(fā)不出,便拿眼前的小宦官撒氣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蓋蘇文卻放下手中的茶水,盯著小宦官甩出來的奏章。高藏王也順著蓋蘇文的眼神落到奏章之上。就聽階下的小宦官尖聲喊道:“大王,這是慰禮城的急報!”

滿朝文武立刻全部屏住呼吸看向高藏王和蓋蘇文。為首一位大對盧反應(yīng)最快,連忙上前拾起奏章向高藏王雙手奉上。高藏王大略瀏覽一遍奏章,便喜上眉梢。

隨即高藏王將手中奏章遞給蓋蘇文。蓋蘇文看罷頓時大笑道:“大魚終于上鉤了。我軍此時對新羅發(fā)動反攻,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蕭干城一時之間也難做反應(yīng)!”

熟料站在階下的大對盧出來說道:“丞相,老臣以為目下還是不要著急。而是應(yīng)當下令,讓慰禮城的太守在仔細觀察一下蕭干城大軍的情況。”

蓋蘇文兩只銅鈴大小的眼睛一瞪,高聲喝道:“還要觀察什么?”

大對盧也是門閥世家出身,對于蓋蘇文的恐嚇并不在意。而是向高藏王躬身進諫:“大王,兵者詭道也。蕭干城到底是真的率領(lǐng)主力包圍慰禮城,還是以虛為實,眼下還難以決斷。

老臣以為大王還是應(yīng)當下令,命慰禮城守軍繼續(xù)打探圍城敵軍的虛實。待確定蕭干城主力所在,在發(fā)動對新羅的反攻不遲。”

高藏王連連點頭,表示贊許。

不待高藏王說話,蓋蘇文搶著說道:“刺探敵情確有必要,不過不能因此而耽誤時間。若是讓蕭干城和良德發(fā)現(xiàn)我軍反攻的意圖,恐怕就要竹籃打水一場空。”

高藏王道:“丞相所言正合我意。不過丞相還是先下令增援一下橫城與襄陽。良德的攻勢若是太順利了,難免會引起蕭干城的疑心。

眼下好不容易引出來蕭干城的主力,可別又被他逃掉了。”

蓋蘇文點點頭道:“大王圣明,不過我軍在襄陽和橫城的抵抗也不能太過激烈,免得良德不往袋子里鉆。”

大對盧此時再次獻計:“大王,老臣以為我軍在北線應(yīng)當發(fā)起一定規(guī)模的反攻。給蕭干城和良德造成錯覺,以為我軍主力都投入到遼東方向。”

高藏王與蓋蘇文一齊點了點頭。

不久之后遼東鎮(zhèn)都指揮使鄭懷古就發(fā)現(xiàn)當面扶余的軍隊開始轉(zhuǎn)入反攻。鄭懷古對扶余會發(fā)動反攻早有預感,于是布置軍隊節(jié)節(jié)抵抗,并有序放棄了一些新占領(lǐng)的城池,以縮短補給,收攏軍隊,防止被各個擊破。

再說此時良德女王正一身戎裝端坐在江陵太守府中。她一臉得意地瞥向跪在自己腳邊的扶余國江陵太守。這位太守背負雙綁,被人踹到在良德女王面前。

這位太守雖然被俘,卻倔強不屈,兀自叫罵不停。良德女王伸腿狠狠踹向叫罵的太守。這位太守大人頓時暈頭轉(zhuǎn)向,眼眶也變得紅腫起來。

他吐出口中被踹斷的門牙,繼續(xù)一邊掙扎起身,一邊破口大罵。

良德柳眉倒豎,目露兇光,惡狠狠道:“把他的舌頭給本王割下,省得呱噪。”

太守怒吼道:“良德,你這個賤人。你猖狂不了多久。我大扶余已經(jīng)向大晏遼東鎮(zhèn)發(fā)動反攻。我軍得勝歸來,就是你的死期。”

聲音剛剛落下,他的舌頭就被割下。他滿嘴是血,但還是怒目相視,口中咕噥不停。良德看到江陵太守的慘狀,竟然開心地放聲大笑起來。

她身為一國之主不惜委身事人,為了討好大晏天子無所不用其極。然而國內(nèi)士族與百姓卻不能體會她的一片良苦用心,反而將良德與大晏天子之間的情事作為談資。良德心中郁悶由來已久,正好趁機發(fā)泄。

正當良德仰天大笑,瘋狂發(fā)泄心中的壓抑時,忽然一旁的江陵太守用盡全力,將口中的鮮血噴吐在良德女王的身上。良德女王受到如此冒犯,立刻揮刀相向。

這正是人前有多溫柔,人后就有多瘋狂。陛下要是看到如此瘋狂的良德,恐怕再也提不起床笫之歡的興致。

一旁的將領(lǐng)看到自家女王如此瘋狂的模樣,個個心里打鼓。忽然隨行的新羅國兵部尚書一旁勸諫道:“大王,剛才偽江陵太守的話不得不防啊!”

良德女王仰慕中華已久,國內(nèi)官制早已經(jīng)與天朝接軌,所以新羅國內(nèi)并沒有什么大對盧、關(guān)白等莫名奇妙的官職。

良德女王似乎也覺察到自己剛才有些失態(tài),于是平復心態(tài)返回王座繼續(xù)裝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她問道:“不知尚書大人此話何意?”

兵部尚書輕聲道:“大王難道不覺得這一路攻城略地太順利了么?”

良德女王點點頭道:“剛才那個偽太守不是說了嗎?扶余國正在遼東方向發(fā)動反攻嗎?估計扶余眼下在南線沒有足夠的軍隊阻擋我們的進攻。”

兵部尚書道:“我軍雖然眼下進展順利,不過戰(zhàn)線拉得太長,糧草供應(yīng)愈發(fā)困難。軍隊連續(xù)作戰(zhàn),也非常疲勞。臣以為我軍眼下還是......。”

良德女王眼神一寒道:“還是什么?”

兵部尚書瞟了一眼女王。只見良德雖然還是面如冰霜,不過她身體前傾,眼神中透著問詢之色。他這才說道:“臣以為眼下我軍應(yīng)停止進攻,選擇一些險要之處休整。真么做:

一來是窺伺扶余動向;

二來是就地籌集糧草,減輕后方壓力。”

良德點點頭,看向一旁諸位將領(lǐng)。這些將領(lǐng)紛紛表示贊同。良德起身,來到條案邊,看著上面的地圖良久。她忽然抬起粉拳砸向地圖上一處喚作春川的地方。

良德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此處前有漢江,背依群山,是個防御的好地方。我軍將士再努一把勁兒,到春川以后再轉(zhuǎn)入防御。即便在此處遭遇扶余國反攻,我軍亦可以利用周圍群山層層阻擊。”

兵部尚書勸諫道:“我軍可以利用群山層層阻擊,扶余國同樣可以做到。江陵至春川的進攻路線上恐怕困難難重重。我軍會遭到比較大的消耗啊!”

良德女王抬首問道:“尚書,你可知蕭干城所部眼下在哪里嗎?”

兵部尚書猶豫了一下,說道:“據(jù)前兩天的消息,蕭干城所部水陸并進,已經(jīng)兵臨慰禮城下。”

良德點點頭道:“我們的步子不能太慢。若是蕭干城攻下慰禮城。我們就難以完整地收復富庶的泥河平原。蕭干城此人從來都是占便宜沒夠。他若是搶先攻占慰禮城,必然會向我國坐地起價。

我軍眼下必須盡快攻克春川,以后既可以從此地順北漢江而下收復泥河平原,也可以在扶余反攻時轉(zhuǎn)入防御。”

兵部尚書見女王搶奪泥河平原的心意已決,便不再多言。

就在征東將軍府、扶余和新羅等三方勢力相互算計挖坑之際,蕭青梁的斥候小隊已經(jīng)悄悄潛入春川城附近。當青梁等人悄悄來到一處高地,觀察春川城周圍動靜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春川周圍重兵集結(jié)!

在春川城周遭的山谷、河道兩側(cè)到處密布著扶余大軍的營寨。營寨中天天都有士卒進進出出,或挑糧,或擔水,秩序井然。即便似青梁這種沒心沒肺之人,也是心中打鼓汗毛倒豎。

青梁手下的泰寧伍長雖然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兵,看到這種陣勢也不禁腿肚子轉(zhuǎn)筋。他輕聲驚呼道:“這......這不比泗沘城下白吉藩的軍隊少。”

黃茂也語無倫次道:“似乎...大概...可能還要更多一些!少將軍咱們不行還是返程吧?”

泰寧等人更是勸青梁趕緊撤退。青梁在最初的震驚過后,很快便平復下來。他對身邊的一眾斥候說道:“事關(guān)重大,必須盡快向大將軍匯報。傳令!”

隨即青梁一聲令下,兩組騎兵趁著濃濃的夜色分頭向熊津府而去。見兩組斥候無影無蹤后,黃茂又勸青梁道:“老爺原來說過,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少將軍咱們還是撤離這大兇之地吧。”

青梁嘿嘿一笑道:“黃隊長沒想到啊!您還是滿有學問的,說起話來文縐縐的。”

黃茂可笑不出來,連忙沖泰寧使了一個眼神道。泰寧會意道:“少將軍,咱們斥候不能老在一個地方窩著,這很容易被敵軍發(fā)現(xiàn)蛛絲馬跡的。”

青梁胸有成竹道:“咱們當然不能老窩在這里,過幾日我?guī)е銈內(nèi)ド较碌拇捍ǔ抢镛D(zhuǎn)上一圈。”

眾人面面相覷。黃茂賠笑道:“少將軍玩笑了。眼下這春川周圍到處是扶余的大軍。咱們?nèi)ゴ捍ǔ怯腥o回啊!”

又有幾個兵附和道:“對對,黃隊長說得對。咱們不能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青梁兩眼一瞪道:“怕什么?我又沒說現(xiàn)在就去春川。咱們等著扶余大軍開拔,再趁虛而入。”

泰寧的弟弟怯生生問道:“咱們一共才十五個人啊?”

青梁正襟危坐道:“諸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古以來都是富貴險中求。眼下就是我等蔭子封妻的大好時機。若是諸位沒有這個膽量盡可離去,我蕭青梁自會單騎入城博取不世戰(zhàn)功!”

幾個年紀輕的士兵見青梁如此信誓旦旦,不禁有些心動,畢竟階層躍遷誰不向往。黃茂身經(jīng)百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還是試探地問道:“少將軍,春川看來是此次扶余反攻新羅的重要補給據(jù)點。

即便以后扶余大軍南下與新羅作戰(zhàn),春川城的戒備也不會放松。僅憑借我們十五名斥候,恐怕難以混入城中。”

青梁笑道:“黃隊長近前說話。”

黃茂探過身子,青梁在他耳邊耳語一番。眾人只見黃茂的表情先是驚奇,然后疑慮重重,最后思考良久,方才再次用詢問的眼神看向青梁。

青梁信心滿滿的點了點頭。

再說青梁的斥候一組返回熊津府,一組碰上了正在圍攻慰禮城的成斌和鐘侯。

成斌所部只有一萬多騎兵和數(shù)千水軍,所以并沒有包圍慰禮城。只是將手下軍隊沿著泥河兩岸駐扎下來,與對面慰禮城守軍相互對峙。

成斌與鐘侯縱兵在慰禮城周圍燒殺搶掠,以致圍成大營周邊早就沒有了扶余百姓的蹤影。成斌與鐘侯如此作為,是預防扶余探子化妝成百姓前來刺探虛實。

現(xiàn)在成斌與鐘侯是要偽裝成征東將軍府的主力來攻打慰禮城。平常住八個人的帳篷,眼下只住兩個人。軍中做飯的灶臺增加了四倍。

如此一番措置,在扶余守軍的眼中是城下敵軍連營數(shù)十里。每到圍成敵軍做飯時,上千道炊煙騰空而起。慰禮城守將由此判斷,城下敵軍應(yīng)在四萬以上。

雖然成斌與鐘侯并未發(fā)起對慰禮城的猛烈攻勢,但每日白天都用重炮轟擊城墻。入夜又派遣士兵使用神火飛鴉縱入城中。

神火飛鴉使用火箭作為助推,體內(nèi)既可以攜帶助燃火藥,也可以裝填爆炸火藥,是驚擾敵軍的不二神器。由于扶余人對火器的認知有限,一開始以為城中有接應(yīng)敵軍的奸細。結(jié)果偵探四出,搞得城中人人自危。

如此一來,慰禮城太守和守將都以為自己遭遇到征東將軍府的主力,便立刻向高藏王發(fā)出請求增援的信使。

高藏王與丞相蓋蘇文看到慰禮城的來信,不禁喜形于色,決定立即發(fā)動對新羅國的反攻。

再說此時的蕭干城竟然一日之間收到三封信。其中有兩封都是青梁送回的密報。蕭干城得知扶余國主力集結(jié)于春川附近,頓時感到心情放松下來。

一旁侍奉的碧玉和秋水問道:“是大娘子來信了吧?看給老爺高興的。”

干城笑道:“大娘子估計眼下正與二位公主玩得開心,哪里還記得起老爺我在這里日日如坐針氈,夜夜心急火燎。”

碧玉笑道:“若是大娘子知道老爺在泗沘城中日日‘看花飲美酒,聽鳥鳴晴川’,恐怕老爺又要‘傍花隨柳跪床前’。”

干城今日難得心情放松,即便被兩個丫鬟揭了老底,還是笑道:“到時候你們倆個也跑不了,老爺我在泗沘城中吃得是你們倆的花酒,聽得是你們倆的靡靡之音。大娘子若是一味逼問,就說是你們兩個帶壞了老爺。”

碧玉與秋水頓時臉一紅,啐道:“呸,老爺去哪里吃的花酒,我們倆個哪里知道?”

干城呵呵一笑,并不在意,又扯開第三封信。這封信是陛下的手書。陛下越過并不,直接命令蕭干城即刻發(fā)動對扶余國的進攻,以牽制扶余在遼東方面的反攻。

原來高藏王與蓋蘇文近期發(fā)動遼東方向的反攻,一時間大晏在遼東方向節(jié)節(jié)敗退,放棄不少新占領(lǐng)的扶余城池。其實高藏王此舉是造成扶余主力盡在遼東方向的假象,誘使蕭干城與良德女王進一步深入扶余境內(nèi),為扶余對新羅的毀滅性打擊創(chuàng)造戰(zhàn)機。

干城打發(fā)走送來陛下手書的信使,立即找來姜士禎。姜士禎與蕭干城密謀過后,立刻將扶余在北線發(fā)動反攻一事告知了文武王子。

文武王子不負眾望,將消息及時報告給自己姑姑--良德女王。于是新羅對襄陽和橫城的攻勢更加猛烈。

水月聽濤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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