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餓!你們先吃吧!”陸誠吞吞吐吐地說。
“不餓才怪呢!我都聽見你肚子咕咕叫了!”張翰口無遮攔。
“我吃的等車的時候弄丟了!你們先吃!一會兒餐車來了買點就好了!”陸誠撒了個謊,他的吃的就在自己的皮箱里,里面是媽媽給他打的紅糖餅。或許現在還熱乎乎的吧!可是陸誠好面子,不好意思拿出來吃。如果他們幾個沒有短時間混得這么熟,陸誠可能還沒什么顧忌。反倒因為彼此熟了,陸誠卻越發有點要面子了。
“買什么買?陸誠哥!車上的東西死貴的!我帶的泡面多,我給你一個吧!我給你泡一碗就是了。”菲菲說完不待陸誠拒絕,麻利地從編織行李袋里拿出來了一碗方便面,剝去了包裝。
“那不行!還有你哥呢!”陸誠連忙說道。
“我哥的我早就給他送過去了!他在那邊有了一個座位,他說他就在那邊吃了!沒事!”菲菲一臉稚氣的樣子。
“那我給你錢吧!”陸誠見菲菲已經給倒上了熱水,只好說道。
“哎!要什么錢啊!你再說我和你翻臉哦!”菲菲嘟起了小嘴。
“就是!你就別客氣了!陸誠!我的包里也帶了不少,我也分你一部分就行了!”如雪看著陸誠慌張的樣子笑著說道。
“要不咱們把吃的放一起,一起吃吧!”張翰在一旁提議到。
“好!”如雪和菲菲立馬表示贊同,搞得陸誠更不好意思了。
張翰說干就干,把幾個人的皮箱在兩個床之間飛快地拼成了一個高低不平的餐桌,鋪上了昨晚上車前買的報紙。
不一會兒,滿桌子的吃的,花生米、鹵蛋、咸鴨蛋、午餐肉以及一人一個大碗面。
“我再助助興!”如雪說完爬到上鋪拿出了兩根哈爾濱大紅腸,一拜兩半,一人一半!
“來!咱倆一人一罐啤酒,沈陽的雪花!純的!”張翰說完打開了易拉罐,給了我一個。
“憑什么你倆一人一個?看不起我們女孩嗎?”如雪突然搶白道。
“不的!你們倆還能整點?”張翰一臉不屑的樣子。
“怎么的?你這是酒少!要不還不夠我喝呢!”如雪叫囂道。
“那我的給你吧!”陸誠說完把自己手里的啤酒遞給了如雪。
“行!我和菲菲今天就少喝點,我倆喝這個!你倆分那個吧!”說完,如雪倒了一半進自己的水杯里,然后把剩下的給了菲菲。
“你能喝點吧?”如雪問菲菲。
“姐!我在家都是陪我爸喝白的,這啤的勁太小!”菲菲有點不好意思。
“瞧見沒有?瞧見沒有?不能小看了咱們女孩子,特別是東北的女孩!”如雪很興奮。
“對!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可是我說,東北女孩能頂整個天!來!喝口!”張翰在一旁舉起了自己的水杯。
“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奮斗!”陸誠也端起了易拉罐。
“為了我們的事業,頑強拼搏!”張翰舉起了水杯,接了第二句。
“為了我們的相遇,珍惜緣分!”如雪接了第三句。
“我也一定要說嗎?”菲菲羞澀地看著大家,弱弱地問道。
“麻利地!我這胳膊都該舉脫臼了!”張翰笑道。
“試著說說看!”如雪鼓勵菲菲說,陸誠也對菲菲點了點頭。
“那為了我們的財富拼命賺錢!”菲菲大聲喊道。
大家笑了,都喝了一口。
“想什么呢?看你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如雪用腳尖輕輕踢了踢陸誠的腿。
“哦!有嗎?可能我就是這樣的性格吧!”陸誠連忙掩飾。
“陸誠!你不就是開始工作了心里有點焦慮嘛!不用有顧慮!誰都是這么畢業的!怕什么!不會咱們可以學!都是985畢業的,論學習,咱們怕過誰?”張翰一旁寬慰陸誠。
“就是就是!”陸誠連忙點頭,笑了笑。
“我親愛的朋友們,打起精神來,不要為未知的前途擔憂,不要去遐想可能會遇到的任何困難。面臨即將踏入一個陌生的城市,我們從象牙塔里走出來開始進入殘酷的社會磨煉,我只想用毛主席在《沁園春.雪》里的一句話勉勵各位,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來!喝口!”張翰高調鼓舞士氣。
“呵呵!張翰,我看你專業報錯了!你應該去北影學表演。”如雪笑著對張翰說,邊給大家削蘋果皮。
“你看出來了?妹子?”張翰臉湊了上來。
“嗯!特別適合演話劇!”如雪點了點頭。
“請允許自我介紹一下,鄙人23屆校話劇社社長。”張翰說完了,單手撫胸給大家鞠了個躬,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張翰哥,難怪你剛才說話那么陰陽頓挫!”菲菲一旁夸獎道,逗得陸誠和如雪前仰后合。
“呸呸呸!我說菲菲老妹,我還陰陽不調呢!那叫抑揚頓挫,不是陰陽!”張翰連忙糾正道,菲菲臊了個大紅臉。
“我畢業離校,那四屆我的粉絲,你攙著我,我攙著你,含淚相送啊!都舍不得我!從此母校失去了一個話劇界的巨星。其中我下屆的老鄉小妹反應最為強烈,匍匐在地,痛苦地抱住我的雙腿,淚如雨下!”張翰說道動情之處,模擬場景攙起了一旁的菲菲。
“真的啊?”菲菲半信半疑,陸誠和如雪則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張翰要作什么妖!
“只見她猛地站了起來,含情脈脈地對我說,張翰哥啊!你能不能離校前把借我的錢還我一部分,別都等我回沈陽去你家里要。要不這個寒假我回不了家了!”張翰后幾句一出,大家笑得一塌糊涂。菲菲才反應過來,笑著打了張翰幾下。
“哎!我說張翰!這么能說!老實交代,大學四年期間撩了多少個妹子?”如雪打趣道。
“就是!”菲菲也在一旁起哄,陸誠沒有插嘴,笑而不語。
“唉!一言難盡啊!如雪妹妹!我現在都不敢回母校了。沒看出來嗎?每年寒暑假我返校,就我們學校的那個修鞋的,拿著錘頭追我,一邊追還一邊罵,誰讓你回家過假期的,誰讓你小子回家過假期的,你一回家,我這修鞋的收入明顯少了很多,這一個多月房貸都還不起了。東西山的小姑娘當初踹你踹的天天修鞋,現在一個月都沒有兩雙。”
如雪和菲菲笑得是花枝亂顫。
“你這么貧嘴,估計沒人敢和你談戀愛!”如雪笑著罵道。
“妹子!進一步說話,何以見得?高論從何而來?”張翰戲劇性地做了個揖手。
“這么能討女孩喜歡,哪個女孩會放心!”如雪一語點破,哈哈大笑起來。
“反倒是陸誠哥這種穩重型的,女孩跟著放心!陸哥有女朋友了吧?”如雪突然把話題引到了陸誠的身上。
“我?沒,沒有!”陸誠一口否認了。
“那就是隨著畢業致了青春!”如雪吐了吐舌頭,也不戳破。
“姐!啥意思?”菲菲沒聽懂如雪的話,問道。
“你別管啥意思!總體就一句話,你陸哥現在是單身!”張翰在一旁解釋道。
“哦!”菲菲不經大腦地點了點頭。
“話說這短短的大學四年,我科科優秀過,年年拿獎學金,可是一到畢業了,回想起來卻感覺像沒上過大學一樣,倒像是大學把我上了。”張翰自言自語道。
“哎哎哎!你們怎么都沒有人問我有沒有男朋友?我就這么沒有存在感嗎?”一旁的如雪責怪道。
“那還用問?你這么漂亮!怎么可能沒有人追?花香自有蝶蜂采,當然有時候可能會有綠豆蠅來。”張翰笑道。
“你才招綠豆蠅呢!”如雪笑著站起來打了張翰一拳。
“那好好好!小生斗膽問姑娘可有俊郎相伴?”張翰文縐縐地說。
“懶得告訴你!我還不稀罕說了!”如雪白了張翰一眼。
陸誠和菲菲都笑了。
“陸誠,說說你大學的事情唄!”如雪提議道。
“我的大學?沒啥好說的!你是東財的你應該清楚啊!學在大工,玩在東財,吃在海事,浪在大外。”陸誠緩緩地說,像個資深的學者在給學生上課。
“等等!誠哥?這前兩句學在大工、玩在東財,我一聽就懂。這后兩句吃在海事,浪在大外是什么意思?”張翰打斷了陸誠的話。
“其實很簡單,大工學習氛圍濃,東財課外活動豐富多彩不用多解釋了!所謂吃在海事是說食堂的伙食好,至于浪在大外我記得應該是美在大外才對啊!大外學外語的女孩很多,男女比例嚴重失調,所以那里是女人窩,稱之為美在大外自然不過分了。”如雪搶先說道。
“吃在海事其實不是那么解釋的,作為一墻之隔的我,這個最有發言權了!”陸誠慢條斯理地說。
“哦?說來聽聽!”幾個人都感到有趣。
“海事有兩個特殊的專業,是國家某部直接管理的海上專業,在80年代這兩個專業伙食都是國家供給,就是現在也是每月有少量的餐飲補貼。八十年代,一個大學里免費提供大魚大肉的學生餐,那可不就真成了吃在海事了?現在海事已經沒有這個優勢了!和其他學校都差不多了!不過他們學校這兩個專業畢業后薪水還是蠻高的,基本畢業一年后,如果從事本專業不改行的話,年收入30萬起步,逐年上升,七八年就能到每年60萬吧!”陸誠緩緩地說道。
“畢業一年后30萬,七八年后60萬?這么牛的專業啊?陸哥”張翰驚呼道。
“什么事都是有利就有弊的!這種專業雖然賺的多,但是只要男生,而且每年至少有8個多月在海上漂的,想見一面都見不到的!這就叫有得必有失!如果是選來做老公,就比找了牛郎好那么一點點!”如雪一臉嫌棄地說道。
“啊?這么久?那會憋壞的。”張翰自言自語道,如雪白了他一眼。
“真能賺那么多錢,當織女我也愿意!”菲菲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倆好像都很了解啊?怎么你們都知道這么詳細?”張翰突然問茹雪和陸誠。
“我……大連就那么幾個好學校!誰不知道!”如雪有點不自在。
“我是有個高中很鐵的哥們在那個學校讀書,他是個很有趣的家伙,平時還愛寫寫小說。說來我們倆已經一年多沒見過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至于如雪我就觀棋不語吧!”陸誠說完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如雪。
“誠哥,那你說說浪在大外是啥意思?我對這個更感興趣!”張翰滿臉堆笑。
“沒啥好解釋的!只不過是從男生的角度的一種說法!女孩多了,又是學外語的,你懂的!”陸誠嘿嘿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