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現，我們大家有目共睹。無論從專業角度還是為人處世方面，你都可以算得上完美。”李經理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端起眼前的咖啡，喝了一小口，眼睛貌似不經意地瞟了如雪一眼。
如雪的心七上八下，一般公司想辭退誰，都會先說優點再給你一刀的。
“聽說你這幾天一直陪著黃所長每晚都加班到深夜！”李經理笑了笑，竟然聊起了這個話題。
如雪心想，果然如此，這是黃所的報復啊！想到這里，如雪干脆把心一橫，既然已經被逼到這份上，什么也都不怕了。
“不是我陪他，是他一到下班就給我加活，我也沒有辦法。我可不愿意下班還要加班！我又不是個工作效率低下的笨蛋！”如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呵呵！我一猜就是這樣！別誤會，我了解他是什么樣的人，不過這次倒還真是他提出給你提前轉正的。”李經理笑著解釋道，隨后竟然拋出了一個令如雪吃驚的信息。
“黃所提議給我提前轉正？”如雪皺著眉毛問李經理。
“嗯！是的！今早一早就把我叫辦公室和我說的。”李經理點了點頭。
“有點奇怪！”如雪小聲嘀咕道。
“嗯？”李經理問道。
“哦！沒什么！沒什么！”如雪連忙擺了擺手。
“那我一會兒就安排下去，這樣這個月發工資就會給你發正式的工資。”李經理笑瞇瞇地說。
“哦！謝謝李經理！”如雪高興地說。
“呵呵！你應該謝謝黃所。黃所這個人也還行，在家妻管嚴，在外管得嚴！呵呵！”李經理掩口而笑，眼神里透出了一絲耐人琢磨的神色。
“哦！他怕老婆啊？”如雪脫口而出。
“嗯！怕得很！而且他老婆和他是二婚，以前也是咱們所的，標準的醋壇子。呵呵！”李經理看了看門外，壓低聲音說道。
“哦！”如雪也學著李經理的樣子壓低聲音。
“如雪，我今天找你來其實還有一句話和你說，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李佳蔚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哦！您說！”在趙如雪看來，能不怕得罪別人說的話都很難得。
“年輕人，剛入社會，路一定要選好，別為自己的青春迷茫買單！姐也是過來人，好心提醒你！”李經理竟以姐妹相稱。
“好的，我記住了，謝謝李姐！”趙如雪自然不是個傻子，她明白，就算沒聽明白李經理的意思，李經理也不會再深入說這個事的，問了只會白問，索性先接著。
“你今天有事沒有？”李經理對如雪的反應還算滿意，突然問如雪。
“啊？沒事！您吩咐！”如雪立馬裝出一副唯李經理馬首是瞻的態度。干不干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先擺出個姿態。
“你能不能幫我校正一下咱們所的通訊錄，我這里已經讓大家把家庭住址都交上來了，你看看你能不能幫著輸入到電子表格里？辛苦了！”
如果說前面還有征求的口氣，那么最后一句“辛苦了”，無形就變成了必須。
趙如雪沒有拒絕，而是高高興興地接受了任務，拿著表格就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噼里啪啦打字開始輸入文字。期間，趙如雪還忙里偷閑給張翰發了一條短信。
“事實如君料，東風也借到了，就是開始猶豫吹不吹？”
發出去沒有多久，張翰就給了回復，就一個字，“吹”！
“可他提議給我提前半個月轉正，我覺得下不了手。”如雪忍不住又回了一條。
“一時仁慈會遺恨終身。他那是要封口，不是真的對你好！再說了，你是去表示感謝的，又不是上門罵娘的！于情于理都應該去的！”
“那你晚上有空沒有？陪我去！”如雪覺得還是有個人陪著比較好。
“今晚不行，下班就有應酬，你和陸誠哥說說。他晚上11點才出攤呢！你下班時他正好有空！”張翰回道。
“好！”如雪放下了電話，長出了一口氣，感覺晚上要有一場硬仗要打了。于是，手指在鍵盤上飛舞。
……
陸誠睡了一上午，中午起來簡單洗漱后，就來到劉凱的宿舍，發現兄妹倆已經開始包上餛飩了。陸誠連忙洗了洗手，上前幫忙。
“今晚都準備什么餡兒？”陸誠問道。
“三鮮還是主打！你建議的蛋黃餛飩我看挺受歡迎的，我今天多調了一些餡兒。薺菜賣的不太好，我就沒有調。”劉凱邊干邊說。
“嗯！我看行！”陸誠點了點頭。
“陸誠哥！你和誰學的調蛋黃餛飩餡？”李菲菲問陸誠。
“哈哈哈！我是偷學的！還記得火車上我和你們講吃在海大嗎？”陸誠停下手里的活，看著兄妹倆。
“嗯！你說過！”兄妹倆點了點頭。
“因為我那個高中同學在海事讀書，我經常去找他玩，所以自然少不了有時要在海大吃飯。蛋黃餛飩是他們學校一家叫海大面館的特色。我那個哥們又是個吃貨，為了能搞懂怎么調這個餡兒，他幾乎一下課就去海大面館溜達一遍。以至于海大面館那個姑娘以為我們哥們看上人家了呢！一次我們又去海大面館吃飯，恰好人家那個姑娘正在那里調餡兒。我哥們一看機會難得，站在一邊和人侃起了大山。我就在一旁偷偷地學會了。”陸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真行！”菲菲夸獎道。
“你別說，就加一個蛋黃，我們的價格每份就提了兩塊錢，真的很劃算！”劉凱點了點頭。
“我雖然不是一個廚師，但是我懂生意。我們賣餛飩首先要搞清楚我們的客戶是誰！你比如說，我們面對的客戶大多是一群上夜班的職工。肚子里沒有什么油水，所以價格便宜又有肉的三鮮自然很受客戶歡迎。咱們的薺菜餛飩少肉，哪怕便宜也不會有人愿意買。如果面對的是賺錢較多的白領女性，可能薺菜餛飩會因為營養瘦身等優勢而大受歡迎。至于蛋黃餛飩，因為人們吃慣了三鮮，到不介意偶爾多掏兩塊錢換換口味，打打饞蟲，所以銷量一時不會比三鮮多。”陸誠侃侃而談起生意經來。
“沒想到這么大的學問啊！”菲菲感嘆道。
“那你覺得什么時候蛋黃餛飩我們需要準備得比三鮮多？”劉凱問。
“至少要等一段時間。等我們的客戶群對蛋黃餛飩的認可度上來的。”陸誠回道。
“那是為什么？”劉凱理解不了。
“很簡單的道理，你聽沒聽過消費的慣性思維。當一個人重復做一件事很多次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就會認為這樣是對的。”劉凱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說當他們嘗試的次數多了，就不會介意這多出的兩塊錢了？”劉凱好像摸到了天花板了。
“聰明！這就是消費的慣性思維的一種表現形式！別光聊！手里的活別停！”陸誠提醒大家。三個人繼續忙碌起來……
餛飩皮包完的時候，陸誠的電話響了起來！
“好的！我明白！我一會兒就出發和你匯合。如果你先到，你大可不用等我先開展你的計劃，我8點之前肯定到那里接應你！你放心！”陸誠放下了電話，笑了笑，繼續往平盤上擺餛飩往冰箱里放。
“有事？”菲菲小心翼翼地問陸誠。
“好事！你如雪姐提前半個月轉正了。”陸誠笑道。
“你們出去慶祝？”
“不是！還沒發工資慶祝什么？再說了，慶祝的話肯定帶上你倆啊！你如雪姐要開展一個計劃，需要我去給壓壓陣腳。我一會兒先去幫她，10點前我肯定回來，咱們一起出攤。”陸誠把最后一盤餛飩放進了冰箱里，拍了拍手。
“你如果那邊忙你就忙你的！這邊我和我哥能應付得了，別著急往回趕，像昨天似的累得汗流浹背！”菲菲笑呵呵地看著陸誠。
“就是！不是還有我呢嘛！”劉凱也附和道。
“沒事！時間都來得及，我先去市場把熏雞架拿回來吧！你們先歇歇！”陸誠說道。
“也好！我給你們做飯吃吧！就是不知道這算午餐還是晚餐了！哈哈哈！”劉凱看著墻上的掛鐘已經快四點了，笑著說道。
“午餐晚餐一起了！你看看冰箱里還有豆腐皮嗎？有的話拿這點剩韭菜給我炒個韭菜炒豆腐皮，我愛吃！”陸誠指著桌子上一把剩韭菜說道。
“還有！好咧！你去吧！半個小時候準時開飯！”劉凱標準店小二式的吆喝道。
陸凱擺了擺手，出門去市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