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見梅花不見人。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猶鎖壁間塵。
寫給你的第七封信:
嚴?,我是不是是時候該釋懷了。
李婷今年結婚了,和一個相親認識不到半年的人。婚禮前一天晚上我們四個人聊天到很晚。我問她心里放下卓遠了嗎?畢竟曾經他們那么相愛。李婷說,他們的愛情早在6年的異地里無休止的爭吵中就漸漸磨滅了。可說這句話時我分明看到她眼里泛起了淚水。但很快她便收回情緒笑著說,再相愛,隨著時間也會淡忘的。
嚴?,這是你離開的第7年,這7年里我總是不由自主的想你。盡管我無數次告訴自己,夠了,7年了,該忘記你往前走了。可越是這樣我越想逃,想停下來,卻怎么也辦不到,因為想你是我自己也控制不了的。
月初我去了蘇州的一個小鎮上,踏在江南風情的青石板路上,聽著潺潺的溪水聲,我的心得到了片刻的寧靜。但不一會天空下起了雨,雨滴像無數顆斷線的珍珠灑落下來。路上的行人有的加快腳步有的直接小跑起來。而我依然保持輕慢的步伐,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等回到旅館時,衣服已濕透。老板娘看我狼狽的樣子,疑惑的問我怎么搞的跟個落湯雞似的,也不知道找個地方躲躲。從她手中接過毛巾的我只是禮貌的笑笑表示感謝,并沒有正面回答。畢竟我也想躲,可有地方能讓我躲嗎。
那天晚上我發高燒了,醒來時已經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迷迷糊糊中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問一位醫者,我患了什么病,他說相思病,我問能醫嗎?他說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煎入隔年雪,可醫相思之苦。但等我完全清醒后才發現重樓七夜一枝花,冬至何來蟬蛹,雪又怎能隔年,相思又怎可解。
嚴?,你自人山人海中來,來時攜風帶雨我無處可逃,走時亂了四季,我久病難醫。
寫給你的第八封信:
嚴?,我還能見到你嗎?
今年是你離開的第八年了,有時候我覺得這八年過的好快,快到仿佛你離開是昨天的事;有時候又覺得這八年過的好慢,慢到我好像總是無休止的在每個無望的日子里掙扎。30歲生日那天我爸媽專門開車到我工作附近來看我,從公司出來看到他們我原本是很開心感動的,可他們見我的第一句話是,看你都30歲了,還沒結婚,別人孩子都上小學了。小的時候如果聽說誰30歲還沒結婚就會覺得這人一定有問題,可到自己30歲時才知道,結婚遠沒有想象的簡單。
物欲橫流的時代,合適成了標配,愛情更是奢侈。從前的日色變的慢,車、馬、郵件都慢,一生只夠愛一人。現在,這個愛意橫流的時代深情反而成了錯誤。而像我這樣沒有按照世人所認為的方式生活的人便成他人口中的錯誤。嚴?,現在的我似乎除了時間和年齡在往前走,其他都只是在原地踏步而已。
上個月我去了廈門鼓浪嶼,從千與千尋海景列車的起點做到終點,一路上看著行人上上下下,我的內心異常平靜,是你離開后第一次覺得整個人如此輕松和平和。以前總是在想你、忘記你和無法按照世人所期望的軌跡前進之間痛苦掙扎,可一路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海面和形形色色的乘客后我慢慢地和自己和解了。
人世間,圓滿是一種美,遺憾也可以是呀。人生總是有遺憾的,正如不是每一條河流都能匯入大海,不是每一天都是晴空萬里一樣。可至少我曾經遇到了你,并愛上你,那就已經很美好了。
站在鼓浪嶼沙灘上望著遠處沒有邊際的海面的那一刻,海的那邊就已經不是海了,是我對你深深的思念,是我們哪怕跨越山海也無法相擁的愛戀,而這一切終將成為過往,海的那邊也終將鮮花盛放。
嚴?,我會繼續想你,哪怕以后會慢慢忘記你的樣子,但想起你時我會勇敢的揚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