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連跑帶顛趕到了第五人民醫(yī)院,老遠就看見了小陶在急救室外來回走著。昏暗的醫(yī)院走廊里死氣沉沉,陶子纖細的身影在暗淡的廊燈里顯得那么無助,讓人看著心疼!
“我來了!怎么回事?小陶!”我連忙迎上去。
看見我來了,小陶竟一下?lián)溥M了我的懷里,嚎啕大哭起來。
“是我害了阿飛!是我!我實在不知道找誰好,我只能給你打電話了!我也不知道阿飛現在怎么樣了!”陶子哽咽地哭著,兩只手緊緊抓著我的衣服,上身幾乎全部貼在了我的身上,我能感覺小陶那一刻的無助和無奈。我曾經和阿飛聊天時都感嘆小陶很不容易,在這個城市里舉目無親,沒有穩(wěn)定工作,全靠自己打拼。她能活下去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要總是裝作開心的樣子頑強地與命運掙扎著,等待奇跡有一天會發(fā)生。
“別哭!有我呢!和我先說說到底怎么回事?”我一時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輕輕拍了拍小陶的肩膀,扶著她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安穩(wěn)了小陶,我逐漸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今晚小陶和阿飛一起出去吃飯,吃完飯后小陶非要拉著阿飛去蹦迪。阿飛拗不過她,于是就一起去了華陽路附近的一個迪廳。可是,在那個迪廳蹦迪時,遇到了三個小流氓故意找茬調戲小陶,阿飛就和他們動起了手來。結果阿飛被人拿酒瓶開了瓢受傷送到了五醫(yī)。阿飛的身手也不賴,三個社會小哥有兩個也進了醫(yī)院,另一個沒受傷的被警察帶走了。
我們正聊著,阿飛包了個木乃伊的頭型,晃晃悠悠走了出來。陶子連忙上前扶著阿飛,問這問那關心起阿飛來。我就像個備胎一樣被無情地扔到了一邊。
阿飛沒有太大的危險,就是有幾處皮外傷需要處理一下,因為胳膊上需要縫幾針,所以進了手術室。
“行啊!沒看出來你小子夠厲害啊!一打三啊!完勝!是我,早跑了!”我上去就給了阿飛胸口一拳,阿飛下意識一擋,牽動了他胳膊上的傷口,疼得他吃牙咧嘴的。
“你這人怎么這么樣?他都傷成這樣了,你還打他!”小陶立刻埋怨我道。
這女人就是心生外向,倆人還沒有正式戀愛呢這胳膊肘就外拐了。
知道阿飛沒事,我也就放心了。出來上了個廁所,看著坐在走廊里的小陶還有些郁郁寡歡,我便想哄哄她開心。
“小陶,別擔心他了!他結實著呢!開心點!我給你講個故事吧!說從前啊!在一個洞房花燭夜里,新郎官剛想和新娘辦事,新娘止住新郎咯咯笑著說,看!有只老鼠在偷你家糧食!新郎趕緊趕跑了老鼠,然后倆人繼續(xù)辦事。第二天早上,新娘醒來,看見那只老鼠又來偷吃糧食,勃然大怒,一把把鞋扔了出去,趕跑了老鼠,說,你這孽畜,又來偷吃我家糧食!這女的啊就是天生外向,嫁人了就自然向著老公了!哈哈哈!”
“你好壞!”小陶突然意識到我在說她,一下臉漲得通紅。
“陶子,哥有句話想說,不知道當不當講?”我嬉笑著說道
“哥,什么話你說吧!”陶子正臉看著我。
“當時迪廳是不是很暗?能看清臉不?”我挑釁的眼神看著陶子。
“那時正是間歇的時候,看臉很清楚,咋啦?”小陶和我學的東北話,學得很像。都說東北話有魔力,有的人很反感卻總被拐過去。
“很清楚啊!你肯定?”我故意裝作不信。
“嗯!”陶子認真地想了想,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我就奇怪了!你說你吧!秀不在外,惠在……其中,體型那么棒!”我上句剛說小陶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兇狠狠的目光就瞪了過來,嚇得我不得不下半句改了。
“我沒別的意思!我是說咱妹子長得也不賴,體型又這么好!長期相處下感覺你這個人真好,特適合做老婆,善解人意,不膩歪人,懂得珍惜男朋友,勤快……”
“哥,你說人話!”陶子立馬打斷了我的話。
“還不至于是那種招蜂引蝶的主啊!怎么能出這個事?”我快速說完。
“嗯?……哥,你這么一說,我也感到奇怪了!當時那三個人就是直接沖著我來的,我記得我身邊還有好幾個單獨去那里玩的小姑娘,人也漂亮,可是那三個人連看都沒看一眼啊!”聽完我的解釋,小陶也開始有了疑問。
“陶子,既然話說到這里了,我也不兜圈子了。你和阿飛的事你怎么想的?”
“我……我挺喜歡他的!”小陶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支支吾吾。
“那你和大喇叭那邊斷了沒有?”我緊追不舍。
“大喇叭一直在外出差,我還沒找個機會和他說。”小陶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人生啊!有些時候就得當機立斷,不能拖泥帶水,否則就會有事端。”我善意地提醒到。
“嗯!”小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陷入了沉思。
按照醫(yī)生的醫(yī)囑,需要觀察一個晚上再說,我去給阿飛辦了住院手續(xù)。等我回到病房,發(fā)現小陶已經困得趴在阿飛的床邊也睡著了。不知道倆人剛才說了什么,熟睡中的小陶的眼角帶著淚水。說真的,陶子不是那種一看就喜歡上的人,但是她很乖巧,沒有女孩子那種嬌氣的公主病,而且很勤快,相處在一起很讓人舒服。其實娶了小陶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此刻小陶朦朧的長睫毛上帶著淚珠,小嘴微微撅起,好像剛剛和媽媽哭著撒嬌最終取勝的小女孩,可愛至極。看見他們睡著,我也沒有打擾他們倆,把小陶將要掉下的外套重新給她蓋上了,便出了房間,在走廊的座椅上休息,經過這么一折騰,累得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看見青青坐在我的旁邊,用她那極具誘惑力的嘴唇親我,我本能的配合著,雙手抱住她。我也動了情,開始解她的衣服,卻怎么也解不開,記得我滿頭大汗。這時,突然聽見走廊盡頭一個女孩在叫我的名字,一看卻是前女友不知道何時來到了我的面前,她很憤怒,滿臉醋意地譏諷我道,發(fā)展的很快啊!祝你幸福!然后頭也不回地挽著一個外國男的走遠了。我呼喊她的名字,卻發(fā)現自己根本發(fā)不出聲音來。
“哥!醒醒!”陶子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把我從夢中叫醒,原來是一場夢啊!
“你做噩夢了?但是怎么嘴角還流哈喇子?”陶子邊說邊給我擦了擦嘴角。
“哦!春夢啊!”我開玩笑道。
“討厭!”陶子伸手擂了我一拳,瞪了我一眼。
“哥!和你說個事!”陶子紅著臉,顯得特不好意思。
“什么事?”我問道。
“能不能借我兩百塊?最近手頭緊,想去給阿飛買幾個鴿子燉點湯,聽說那個對傷口恢復好!放心!過不了幾天我就發(fā)工資了!發(fā)工資就還你!”陶子很怕我不借她,估計在這個城市里除了我她也找不到第二個可以借錢的人了。一想到這里,看著她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我的心里突然有種鞭子抽的那樣疼。
“就這事啊?給你!拿去!你看著花!花剩下了給我就好了!不用你還!我出就是了!”說完,我就把原來準備給青青的那個信封從口袋里拿了出來,遞給了陶子。
“不用這么多!哥,兩百就夠了,還有我會還你的!”陶子連忙從信封里抽出來兩張百元票子,把信封還給了我。
“你拿著!不拿我就生氣了!我說了不用還就不用還!正好我一上班就可能顧不上他,你有空就幫我照顧他一下,你出工我出錢不行嗎?”我假裝生氣地樣子,把信封塞進了小陶的口袋里。
“那我先拿著,回頭一起還你,放心,我會很節(jié)省花的!現在買鴿子去!”陶子說話顫巍巍,轉身就要走。
“慢點!”我叫住了她。
“恩?”陶子疑惑地回過頭,看著我。
“順便買條新牛仔褲回來,你現在這個都漏了好幾個洞洞了!男的看著容易起色心!哈哈!”我開玩笑道。
“切!老娘還巴不得多幾個洞洞呢!省得花錢去買乞丐褲了!”小陶紅了臉,揚了揚粉拳,一溜煙跑了。
我轉身走進房間,阿飛已經醒了,這小子正沒事人似的和護士小姐聊天呢。
“你剛才給了陶子多少錢?我都聽見了!”阿飛笑瞇瞇地看著我。
“你狗耳朵啊!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原來是一萬塊,除去給你墊付的住院費2000后,我都沒動。你小子回頭這住院的費用得還我!”我笑道。
“這男女差別怎么這么大啊?你這明顯就是見色忘友啊!我剛才明明聽見你和陶子說不用還了啊!”阿飛叫了起來。
“對啊!我是說陶子花的不用還我,可是沒說你花的不用還我了!再說了,人家借錢也是為了給你買鴿子養(yǎng)傷口。做人有點良心好不好?還和人家攀比!”我譏笑道。
“那我怎么還聽見你說讓她買條新褲子!”阿飛繼續(xù)胡攪蠻纏。估計是覺得無聊,拿我練嘴。
“我當陶子是我親妹妹行了吧?我看自己妹妹褲子壞了,給她錢讓她買一條行不行?”我反駁道。
“那大舅哥,你好!你看我的藥費是不是你可憐我一下就不用還了!”阿飛厚顏無恥地伸出了右手。
“行!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下次再受傷我肯定不來!這次就當我破財買個教訓!”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阿飛疼得大叫了起來。
這時醫(yī)生來了,檢查了一下,說可以辦出院讓我們回家養(yǎng)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