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的黑暗籠罩于眼前,四肢又仿若被什么禁錮了一般有千斤重,難以動彈,唯一剩下便只有模糊的聽覺。
趙侑琳依稀能夠感到不少人在自己的身邊走動,其中還夾雜著一聲聲陌生且嘈雜的議論以及驚呼。
“天,快止血,快止血!”
“你們幾個是干什么吃的?就算少爺不喜歡少夫人,可要是讓他知道少夫人割腕自殺,死在家里,我們這的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醫(yī)生呢?醫(yī)生怎么還沒來?”
“醫(yī)生還在路上,等他趕到少夫人早……先止血再說,天哪,怎么有這么多的血!”
少爺?少夫人?割腕自殺?什么情況?她心臟中了兩槍還沒死嗎?難道是打歪了……但即便自己還能搶救過來,也應該算是槍傷吧,跟割腕有什么關系?
趙侑琳迷迷糊糊的想著,努力想要睜開眼睛,卻發(fā)現(xiàn)眼皮子好似有千斤重。耳邊陌生的聲音嗡嗡作響,不多時趙侑琳便又控制不住的昏睡了過去。
再次恢復意識之時是被胸口處憋著的一口氣給壓醒的,胸口處的憋悶令趙侑琳覺得自己好似一只不慎溺水的鯨魚般幾近窒息,求生的本能讓她反射性的掙扎了起來,猛地一下喘著氣睜開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場景,不是醫(yī)院千篇一律的雪白,更沒有醫(yī)院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反倒是一間很是明亮舒適,并且泛著淡淡清香的房間。
趙侑琳不自覺的往四周掃了一眼,辨識著這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地方。
寬大的房間之內(nèi),歐式建筑特有的紋理裝飾配上奢華的家具,更顯恢宏氣派,干凈宜人。房間之內(nèi)看似不起眼的擺設,即便是趙侑琳這樣不怎么識貨的普通小老百姓也看得出來價值不菲。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以前認識過這么有錢的人嗎?她怎么一點都不記得?剛剛蘇醒過來的腦袋還有些發(fā)懵,令趙侑琳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強忍不適。
窗口處飛揚的窗紗伴隨著微風的輕拂有一下沒一下的拍打著窗臺雕畫著薔薇花的鋼絲防盜網(wǎng),獵獵作響,令外面的陽光一點一點的投射了進來,撒在自己躺著的這張寬大而柔軟的大床之上。
臉側(cè)停駐的溫暖令趙侑琳有一瞬的恍惚,以至于一貫警覺的她甚至沒有注意到有道人影從大門處走了進來,直至……
砰的一聲,端著熱水進門的女傭剛一進門,發(fā)現(xiàn)趙侑琳醒了過來,一下子打翻了手中的盆子,手忙腳亂的轉(zhuǎn)身沖到了外面,大喊道:“少夫人醒了,來人啊,少夫人醒了。”
少夫人?趙侑琳蹙了蹙眉頭,那股子難以言喻的違和感再次襲上了心頭。
看著門口處那被打翻,流出的水濕了一地卻還在地上不停打滾的臉盆,趙侑琳不自覺的伸手想要摸一摸自己胸口的槍傷,卻在下一秒頓住了。
她的胸前并沒有任何的傷口,反倒是她的左手之上纏著一圈厚厚白色的繃帶,從繃帶的上方依稀還能夠看到幾道殷紅的血跡,但這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只手……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