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祁樹杰要想入族譜,用你來交換,舍得嗎?”
就這樣,我拋棄了在一起12年的初戀,轉(zhuǎn)身嫁給初戀的哥哥,成了別人眼中愛慕虛榮的拜金渣女。
3月的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鉆進房間,正照在我的胸口,像是一束閃亮的金線,但也僅僅是照亮了房間,絲毫溫暖不了我的心窩。
翻身觸摸到另一邊帶著些許余溫的大床,以及身上隱隱的不適感提醒我,昨晚上發(fā)生的事。
昨晚那些畫面在腦海里不斷閃過,只是過了一晚,也覺得恍如隔世。
望著陌生又冰冷的房間,眼角濕潤開來,淚水漸漸連成線,就像川流不息的小河無聲流淌著。
盯著天花板發(fā)呆,陷入無限的回憶中......
春節(jié)前,兩家父母在一起商量著我和祁樹杰的婚禮。
其實南方這邊并不流行訂婚。
一般都是男女雙方父母及親人聚在一起商量,簡單吃過飯就算確定婚事。
但是祁樹杰的媽媽是北方人,因為變故才不得已帶著祁樹杰來到我們這個小地方生活。
她說:“書妍是我看著長大的姑娘,我們家能娶到她是樹杰的福氣。該走的程序一樣不能少。”
大年初五的這一天,我們在村里大擺宴席,請全村的人喝喜酒,就跟平常人家辦婚宴沒什么兩樣。
祁阿姨的意思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她對我這媳婦很滿意。
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和祁樹杰就站在旁邊,迎著眾人羨慕的目光我不好意思的低頭,心里頭早就樂開了花。
微微側(cè)眼看著祁樹杰,他那爽朗的笑容,明亮的目光是我見過最帥的男人。
只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就是他們那么看中的媳婦回城后就成為別人的老婆。
不知過了多久,思緒被樓下的砸門聲拉回現(xiàn)實。
沒聽清來人說了什么,只感覺到重重的砸門聲“咚、咚、咚.....”
本就心情就不好,我把自己蜷縮在被窩里想以這樣的方式與外界隔絕聯(lián)系。
等了大概十幾分鐘還沒有開門,我以為是保姆和時宴斌都不在家。
畢竟電視上的有錢人早起都會去晨跑,保姆要去買菜。
拖著疲憊不適的身軀下樓,果然,一樓客廳空空如也,只有此起彼伏的砸門聲。
還沒等走到大門口,就聽到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開門!時宴斌,開門!”
那是我情竇初開以來聽過最好聽的聲音,只是這時候聲音里更多的是憤怒。
我的腳像是被502膠水粘住似的,半步也挪不開。
身后響起時宴斌的聲音:“怎么,不敢開門?還是舍不得讓她看到你這個樣子。”
時宴斌的聲音里沒什么語氣,但說出的話帶著明顯敵意,讓人忍不住想起昨天在民政局他說過的話。
剛拿到結(jié)婚證,就聽他說:“你嫁給我只是自愿用自己換祁樹杰一個認祖歸宗的機會。并不是等價交換,所以你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更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記住,欠你的人不是我。”
時宴斌見我不說話,緩緩走過來,一只手環(huán)抱著我的肩膀。
被他帶著一步步朝大門口走去,明知前方是深淵,是黑洞。
我卻無法抵抗。
距離大門口還有一步之遙,我轉(zhuǎn)過頭定定的看著時宴斌,帶著祈求,只要他一轉(zhuǎn)頭就能看到我,可是他沒有。
不是說男人會對自己的女人心軟嗎?
我現(xiàn)在也算是他的女人了,雖然只是身體屬于這個男人。
對男人來說女人的第一次不應(yīng)該是他們彌足珍貴的嗎?
為什么我并沒有從這個男人眼里看出一丁點的憐憫。
“時宴斌。”
就在他伸手抓在門把上要擰開時,我顧不及想那么多,上前用身體擋住大門。
看著他,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掉,我也不明白這是為自己還是為祁樹杰。
原本只是沒什么表情的時宴斌身上散發(fā)著寒氣,他就那樣冷冷的盯著我。
我想,自己應(yīng)該是觸碰到他的底線了,畢竟他說過我沒有資格跟他談條件。
但是這一刻我顧不得那么多,祁樹杰已經(jīng)夠可伶了,不能讓時宴斌再去送刀子。
鼓起勇氣乞求道:“時宴斌,求求你。”
對著他不停的搖頭,一直也想不出要說什么,要求他怎么做?
時宴斌冷冷開口,語氣容不得反駁:“走開。”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心里害怕極了,怕他就這樣把我跟他的關(guān)系血淋淋的呈現(xiàn)在祁樹杰面前。
那樣陽光的男孩不應(yīng)該受到這么殘酷的打擊,想到祁樹杰看到我們兩個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就像萬箭穿心式的絞痛。
“不,時宴斌,求求你,別開門好嗎?”
我盡量壓低聲音,生怕被祁樹杰聽到。
時宴斌并沒有這樣的顧慮,他還是平常的聲調(diào)說:“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要求我?”
“恩恩”。
我點頭如搗蒜,聲淚俱下:“我知道我沒有,可是......”
又是短暫的沉默,沒想好要怎么辦,不想開門也不能一直讓祁樹杰站在門口這樣砸門。
雖然已經(jīng)立春,可寒氣并沒有絲毫示弱的意思,北方這時候的溫度也就10度左右,外面寒風(fēng)呼嘯。
冷靜了幾秒,努力讓自己恢復(fù)一些理智,再次乞求道:“時宴斌,我知道你娶我并不是因為喜歡,以后我也不要求你對我好,對我一心一意。
于我而言,既然嫁給你,成了你的女人,只要你不趕我走,我一定會好好守在這里。
現(xiàn)在你讓我和樹杰單獨聊聊,也算是對我們做個徹底了斷,以后我只屬于你一個男人。”
聽我說完,時宴斌轉(zhuǎn)身離開,離開之前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他眼神里或懷疑、或試探、或是警告更或是相信的意思。
我沒有去深究。
在門口整理一下,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
輕輕打開大門,我知道大門一開對自己而言意味著什?
祁樹杰可能是沒有料到大門會被打開,身體向前,就像是失去重心似的整個人朝我撲過來。
我下意識伸手去扶,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祁樹杰已經(jīng)把我擁入懷里。
我以懷抱回應(yīng)他。
應(yīng)該是我們最后一次這樣擁抱,這一刻只屬于彼此。
真希望就這樣一直只屬于彼此......
理想是美好的,現(xiàn)實是殘酷的。
越是這樣依依不舍,對祁樹杰的傷害越大。
我推開他
緩緩開口:“樹杰,我和時宴斌結(jié)婚了,以后你應(yīng)該喊我嫂子。”
祁樹杰眼里有疑惑、絕望、憤怒,唯獨沒有驚訝。
很顯然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情,也是為這件事情而來的。
一鼓作氣,把提前想好的臺詞一一道出:“我仔細想過我們的未來,每天朝九晚五,累死累活拼命地工作也要三五年才能在這個城市立足。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25了,是女人生孩子的黃金期。
假如這三五年之內(nèi)我們有孩子,那買房可能就得再等個三五年。
不想我的孩子出生在出租屋里,不想他一出生就成為留守兒童,更不想將來成為高齡產(chǎn)婦。
但是,很顯然。
以我們目前的條件,結(jié)婚,那在孩子方面我必須三選一。”
祁樹杰沒等我說完就著急的開口打斷:“我可以不要孩子,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不行,祁樹杰。多少人丁著丁著就有私生子。
我是一個傳統(tǒng)的女人,相夫教子,享受天倫之樂才是人生的必經(jīng)之路。”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一直目視前方,眼神散漫,努力裝出一幅負心人的模樣,不敢去看祁樹杰猩紅的雙眼和不可思議的表情。
“不僅僅是因為孩子。我自己也不想一輩子為生活奔波勞碌,有機會讓自己過生人上人的生活,讓自己的后代一出生就含著金鑰匙,我想不到任何可以拒接的理由。
我們早已經(jīng)過了有情飲水飽的年級,出來工作這幾年也看到一些身邊的人和事,貧賤夫妻百事哀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有錢能解世間萬千愁說的也不是不在理。”
我越說到后面越來勁,還想說什么,但是一時找不到更好地詞語,微微停頓。
還沒等我想好下一句臺詞,祁樹杰已經(jīng)緩過神,他對我說的話應(yīng)該是半信半疑,畢竟我之前從沒有在金錢上要求他。
在這樣的時間點說這樣的話對他的沖擊實在是不小。
“妍妍,你相信我,我已經(jīng)一定能給你想要的生活,生孩子,買房都可以按照你的計劃來可以嗎?
我可以找我媽媽幫忙,她那么希望我們在一起,婚房肯定有準備的。”
祁樹杰見我默不作聲,冷冷的看著他,眼神不帶絲毫感情,他慌了,淚眼婆娑。
“妍妍,別離開我,好嗎?”
在我的印象里,祁樹杰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的求過誰,這一刻我覺得這個男人對我的愛,已經(jīng)低到塵埃里。
強忍著難受從牙縫了擠出兩個字:“走吧。”
也不管他是否還在門口,就這樣把門關(guān)上。
祁樹杰應(yīng)該是沒料到我會這樣絕情,直到大門緊緊合上,才聽到門外的呼喊聲。
聽著他一聲聲叫的癡心裂肺,心如刀絞,跌坐在門口。
一扇門把我們徹底隔絕在兩個不同的世界,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這一刻就此斷絕。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沒了聲音。
祁樹杰應(yīng)該是回去了。
我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來,坐在靠近門口的沙發(fā)上。
回想著這十幾年來的點點滴滴,我甚至想過就這樣死了算了,怎么樣也比現(xiàn)在茍活著好。
可是爸爸媽媽要怎么辦?想到一輩子辛苦供養(yǎng)我的雙親,更加悲涼。
他們現(xiàn)在可能還在為我的婚禮操心,畢竟離五一也就一個多余的時間。
光是想到他們知道我悔婚后的失望,面對我已婚的事實,我難過的哭不出一滴眼淚。
毫無頭緒的想著種種,疲倦的蜷縮在沙發(fā)一角。
再次醒來,我躺著床上,還是那張床。
窗外一片漆黑,房間里只有一盞昏暗的夜燈,像是有人刻意留的。
我微微翻身才發(fā)現(xiàn)腰酸乏力,手上還掛著點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感覺得很燙,到我知道自己應(yīng)該是發(fā)燒了。
我想,病了也好。
十二年的感情,總要做點什么吧!
生病總好過以淚洗面,引得旁人不悅。
就這樣望著窗外的夜景,其實什么也看不到,卻覺得格外應(yīng)景。
前路猶如黑洞,孤獨、迷茫、絕望。
只是天不遂人意。
下一秒,一排排的路燈瞬間被點亮了,像一顆顆夜明珠似的布滿了大街小巷。
夜晚浸泡在光的海洋里,就像一塊黑色的幕布被打扮成了金碧輝煌的世界。
突然地?zé)艄獯萄郏覘l件反射的閉上雙眼。掩耳盜鈴般的強制把自己與外界隔離。
這一刻的光明本不屬于我,身處黑洞中的人早已不再需要光明。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祁樹杰沒有再來過,就連時宴斌也沒有再出現(xiàn)。
每天早晚8點都會有家庭醫(yī)生上門檢查身體狀況
家里有劉阿姨準備一日三餐,下午茶,水果。
這我已經(jīng)一周沒出過臥室門口,也沒和任何人講過話。
跟單位請假還是通過短信的方式。
家里人這一周都沒有找過我,朋友的信息和電話一個也沒回。
一開始劉阿姨還會用苦口婆心的勸,教我一些夫妻相處之道。
不管她說什么都得不到絲毫回應(yīng),后來她放棄了,看得出來她很用心的在照顧我。
星期天晚上,給媽媽打電話,電話很快被接聽,只是那邊傳來的話語讓我有些手足無措。
“妍妍,工作忙嗎?怎么都沒見你給家里打電話。我正你祁阿姨商量著五一婚禮的事情,你單位那邊可以提前請一個星期假嗎?很多該走的程序還是不能少。”
后面媽媽再說什么,我沒聽清,也不敢繼續(xù)下去,只能找借口草草掛斷電話。
原本這一通電話是想探探媽媽的口風(fēng),已經(jīng)和時宴斌領(lǐng)證這件事情還是要早點告訴家里人才好。
只是這時候祁阿姨也在場,那就說明祁樹杰并沒有跟他媽媽提起我們已經(jīng)分手,我已經(jīng)另嫁他人的事。
這樣的情況不好開口。
一夜無眠。
我給自己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加上這幾天被劉阿姨照顧的很好,絲毫沒有憔悴。
可能是化妝的關(guān)系,精神狀態(tài)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好。
以至于一上班同事們紛紛夸:“你這男朋友真厲害,愣是把生病的人照顧的膚白貌美。”
我微笑以對,沒興致跟他們開玩笑,回到工位上勤勤懇懇工作。
同事們也不以為意,因為我一直都是辦公室里的拼命三郎。
臨近下班的時候祁樹杰發(fā)信息說他在樓下等我,磨磨蹭蹭等所有人都走后才慢悠悠來到樓下。
沒想到那天之后祁樹杰還能再次找我,見面之后兩人面色尷尬,誰也沒有你先開口說話。
幾分鐘之后祁樹杰上前,像往常一樣想要拉過我的手。
被躲開了。
他面露失落,幾秒鐘后被掩飾過去。
“妍妍,先去吃飯吧。”
“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我有話跟你說,即使你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們還是朋友,是發(fā)小不是嗎?家里人還在為我們的婚禮操心呢!”
說到這里,我不知道該如何,卻也知道這件事必須早點說開。
“我今天回去跟我爸媽說,你也跟祁阿姨解釋一下,我們各自負責(zé)自己家人吧。”
祁樹杰一聽我這么說,有些激動:“你自己犯的錯,為什么要讓我去解釋?”
沒想到祁樹杰會這么說,愣了幾秒。
他一說完也覺得不合適又開口道:“妍妍,我知道你不是愛慕虛榮的女孩,是不是時宴斌威脅你了?我去找他,讓他跟你去辦離婚手續(xù),我可以當(dāng)做這件事情沒有發(fā)生過。”
我淡淡的回道:“沒有人逼我,領(lǐng)證是自愿的,不可能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發(fā)生關(guān)系了,有了夫妻之實。”
說完不等祁樹杰回答,徑直走了。
他有追出來,我也沒回頭。
“夫妻之實”真的傷到他。
其實祁樹杰是一個挺保守的人,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也有過情不自禁。
每次他都忍住了,寧愿洗冷水澡也絕不越矩。他說:“這么美好的事情應(yīng)該留到洞房花燭夜。”
他應(yīng)該也沒想到,這個洞房花燭夜的人不是自己。
獨自一人走在路上,夜幕漸漸落下,眼前一輛輛汽車奔馳而過,不知何時,路燈們不約而同地睜開雙眼,把道路照的敞亮,而我依然屬于黑洞,找不到回家的路。
望著這城市里被燈光渲染得五顏六色的天幕,沒有星星,也沒有明月。
比起這絢麗華貴的天幕,我還是留戀那個小縣城里帆布一般質(zhì)樸的天空,沒有華貴的顏色,卻有最可愛的星星,最純凈的明月,還有那個在夜晚陪我看星星的人。
我沒有回時宴斌的別墅,之前一直都是和祁樹杰合租,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從那里搬出來了。
諾大的城市竟然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隨便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過的去的酒店住下,只是沒過多久時宴斌打來電話,一開始我不想接,但是耐不住電話一遍遍的響。
按下接聽鍵就聽到那邊急切的質(zhì)問:“為什么沒回家?和誰在酒店里?”
時宴斌的聲音帶著憤怒。
一個多星期沒回家的人現(xiàn)在跑過來問我為什么沒回家,我沒有說話,懶得回答。
那邊也沒說話,只是聽到汽車奔馳發(fā)出的聲音,打開手機外放便隨手放在床頭柜上,懶得掛也懶得聽。
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床上,又開始回想起以前。
這二十幾年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從沒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往往就是這樣的人,做的事情才足夠驚天動地。
悔婚、出軌、閃婚、拜金女這樣不良的標簽貼在我身上,默默承受著。
看著祁樹杰那痛苦的表情,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不是了?
可即使錯了,也回不去了。
要是我當(dāng)時沒聽到祁樹杰和祁阿姨的對話該有多好;
要是我沒有逞能跑去找時宴斌,沒聽到聽他說那些詆毀祁樹杰和祁阿姨的話,也就不會有后面這一連串的事。
回想起這幾天發(fā)生的事,仿佛穿越到另一個世界,走上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窗外一陣急促的剎車聲拉回思緒,緊接著就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發(fā)出的咔噠咔噠的聲音。
隨后敲門聲響起,我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外面應(yīng)該是時宴斌。
緩緩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就往回走,一點臉上色都沒留給他。
“見了情夫是想離家出走?還是約好一起滾床單?”
我被時宴斌的話驚到,猛地回頭,停頓了幾秒才開口道:“真的好后悔沒有把自己交給祁樹杰,就算要跟你結(jié)婚,我也想把第一次留給他,這樣你滿意了。”
我的話徹底激怒了時宴斌,接下來就是他親自下場,手把手教我什么是滾床單。
剛才還是熱情似火,予取予求,現(xiàn)在卻一副生人勿進,渾身散發(fā)著冰冷氣息。
他穿戴整齊后丟給我一句話:“回家,10分鐘后下樓。”
我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才慢悠悠的起床。
到樓下已經(jīng)是30分鐘以后的事情。
時宴斌的車就停在酒店旁邊的停車場,剛走出酒店大堂就看到他倚靠在車旁,黑色的西裝把他襯托的愈發(fā)高冷,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即使是這樣也不能掩蓋他身上的貴氣,引的路人紛紛側(cè)目,不少女人更是頻頻回頭,只是沒有誰敢靠近。
當(dāng)時就在想,如果不是為了找我,不是怕我給他戴綠帽子,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走進這樣平民酒店。
這個人如果不是我的結(jié)婚對象,在大街上遇見,或許我也會像路人一樣多看幾眼。
只可惜,是他毀了我原本的幸福。
也不能說是他,是我自己斷送了自己的幸福。
祁阿姨說的沒錯,祁樹杰不能一直背負私生子的名聲,及時不為權(quán)貴與財富,也應(yīng)該求得認祖歸宗。
可是這個男人同意祁樹杰認祖歸宗的條件,是我嫁給他。
愛一個人不一定天長地久,但一定是希望對方一生順遂,不是嗎?
許是我的目光太過灼熱,時宴斌看過來的時候正好對上我的視線。
就這樣死死的盯著他,想要從他眼里探究一二,為什么一定是要娶了我才能讓祁樹杰認祖歸宗?
只可惜幾秒那人就一副不耐煩地樣子打開車門進去,更是毫不客氣的打了一個響亮的喇叭。
心中團團疑問蒙上心頭,我還是坐進時宴斌的副駕駛。
原本就是寒春,加上時宴斌此刻表情更是讓車內(nèi)的溫度直逼冰點線。
明明是一個掌握大多數(shù)人生財之道的不良奸商不明白為什么這個人總是一副全世界都欠他的樣子。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鼓起勇氣問他:“時宴斌,你為什么一定要我嫁給你?”
時宴斌沒什么表情的回道:“不是你求著要嫁給我的?”
一句話差點沒把我噎死!
要說誰是話題終結(jié)者,時宴斌認第二,肯定沒人敢爭第一。
“我的意思是,你這樣的條件,找名門淑女、明星大腕要什么樣的沒有,為什么偏偏是我?”
“為什么不是你?
名門淑女看不上我一個人無父無母的孤兒,我看不上明星大腕搔首弄姿。
只有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平民百姓最合適。既不敢看不起我,也不會爭風(fēng)吃醋,挺省事的。”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雖然說出來的話不是什么好話,但我知道也不是真心話。
“想我這樣的平民百姓一抓一大把,你跟我結(jié)婚還是因為我是祁樹杰的未婚妻吧。”
“知道就好,我就是要讓他嘗嘗生離死別的痛苦。”
是呀,一開始就猜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一定要碰的頭破血流才甘心。
“祁樹杰什么時候回時家?”
既然一開始就是因為這個才會和時宴斌結(jié)婚,現(xiàn)在不談,等待何時?
“終于還是開口了”時宴斌冷冷的說:“你讓祁樹杰自己來談,我們之間還有些賬要算。”
“為什么?之前你不是答應(yīng)的好好地嗎?”
“讓祁樹杰來談。”他的語氣帶著命令,不容置于。
我?guī)缀跏前阉械臍舛既鲈谲囬T上:“砰”,震耳欲聾。
原本寂靜的別墅區(qū)響徹著轟鳴的爆炸聲,把我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回頭看了看車門,完好無損。
氣消了一大半,也不敢去看時宴斌,腳底抹油似的開溜了。
剛進房間,想起什么。直接又掉頭出去找了最角落的房間,看了一下床單被路都在,果斷把門反鎖。
趴在門口聽著外面的動靜,沒過幾分鐘就聽到時宴斌叫我聲音:“莊書妍,你出來。”
“我才不出去,傻子才出去呢!出爾反爾的家伙。”當(dāng)然,這些話我只是小聲嘀咕著,生怕他發(fā)現(xiàn)我的藏身之處。
還沒等我高興多久,歌聲響起:“我遇見誰,會有怎么樣的對白,愛要拐幾個彎才來...”
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起,趕緊去摁掉,敲門聲告訴我已經(jīng)暴露。
“出來。”
回應(yīng)時宴斌空氣。
“莊書妍,你出來。”
......
“劉姨,拿鑰匙過來。”
真想把自己拍死,躲到別人家里還企圖把門反鎖,我怎么就忘記了還有鑰匙這回事。
沒等劉姨上來,自己把門打開,看到站在門外怒氣沖天的時宴斌,突然就有點后悔自己為什么這么快開門。
時宴斌沒有給我太多后悔的時間,他半蹲下來把我扛在肩上大步流星的朝主臥走去。
他扛著我就想是肩上背著一個兔子那么簡單,不管我如何掙扎絲毫不能影響他半分。
剛進門他就把房門反鎖,走到床前直接把我丟在床上,剛想罵街,就聽到他冷冷的說道:“第一天上班就去勾搭奸夫,還企圖離家出走?”
“只管州官放火、不去百姓點燈是不是?我沒有離家出走,但是你卻沒回過家。”
他看著我沉默了。
我覺得自己找到他的短處,頭仰著高高的,死死的盯著他。
時宴斌見我這樣突然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笑,轉(zhuǎn)瞬即逝。
“怎么?你想我回來?”
被噎住了,低頭不再看他。小聲嘀咕道:“你就是大餓狼,誰要你回來呀?”
“既然你這么想,從明天開始,每天接送你上下班,按時回家陪老婆。”
就這樣,我們每天一起上下班,即使他有事不能來接我,也會讓司機在樓下等我,然后把我送到他們公司。
有好幾次我都是一個人在時宴斌的辦公室吃飯,甚至有一次她加班太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在他辦公室配套的休息間里過了一夜。
早上起來,身邊早已沒有時宴斌的身影,出門一看,他坐在辦公桌前,表情嚴肅的看著手里的材料。
他面前還站著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一個個也都是表情沉重地低著頭。
要不是他們的這身著裝,我甚至?xí)岩蓵r宴斌是一個嚴厲的老師,正在訓(xùn)斥做錯事情的學(xué)生。
許是開門的動作驚擾到他們,眾人紛紛朝我看過來,時宴斌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對面前的幾人說:“拿回去再改。”隨后進了休息間。
我像受驚小鳥愣愣的杵在門后,眼看著男人溫?zé)岬拇桨昵忠u,就想鴕鳥一樣恨不得把頭埋進自己的羽翼里。
被時宴斌一把抱起放在旁邊的沙發(fā)上。
“怎么也不穿鞋就出去?”
他語氣里帶著寵溺,似乎對我這個老婆很好。
突然緩過神來,從領(lǐng)證到今天,已經(jīng)快一個多月,我們就像老夫老妻一樣相處,除了之前的兩次,我們再也沒有肌膚之親。
他對我很好,即使很忙,也會顧全及我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不會逼迫我行夫妻之實,卻給足我作為一個妻子所有的福利。
只是想到祁樹杰離去的樣子,心就像被萬件刺穿,那個爽朗的少年不再屬于我,我們的故事沒有故事了。
時宴斌今天好像很忙,卻也送我去上班。
我在車上吃著秘書準備好的咖啡和三明治,眼睛不時往他那邊嫖。
“有事就說。”原本安靜地車里回蕩著時宴斌的聲音。
故作沒事的清了清嗓子問道:“今天不忙嗎?”
“司機有事出去了。”
我懷疑他是不是怕我出軌,或是想多點時間相處,但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我現(xiàn)在與祁樹杰已經(jīng)沒半點聯(lián)系了。
還沒等我想好說什么,就聽到時宴斌再次開口:“你和祁樹杰的婚禮取消了。”
話題轉(zhuǎn)變的太慢,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瞳孔正大,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問:“什么?”
“你媽昨天打電話過來,我跟他們說了。”
急忙翻包找手機,來電顯示上果然有我媽的號碼。
只是再打過去只聽到機械的回應(yīng):“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我腦袋嗡嗡作響,冷靜了幾秒后,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怕我爸媽知道我干的荒唐事會發(fā)生什么不好的事,雖然爸媽身體健康,沒什么基礎(chǔ)病。
但怎么說也是年過半百的人。
想到這里我突然不自覺的掉眼淚,害怕,惶恐,不安襲擊而來。
時宴斌聲音依舊沒什么情緒的說:“是現(xiàn)在回去,還是下班再回?”
“你送我去機場吧。”我的老家在南方,做火車要20幾個小時,恨不得現(xiàn)在就飛回去。
時宴斌突然一個急轉(zhuǎn)彎,沒多久車在商場門口聽下,我擦了擦眼淚轉(zhuǎn)頭問:“要去哪?”
“去買點東西,最近的飛機是11點,還來得及。”
這會的時宴斌看著好像比平常更有耐心,可是我沒心情呀?
你現(xiàn)在就是買金山銀山回去我爸媽也不會看一眼。
“我在車里等你。”說完把副駕駛的座椅放倒,懶懶的倒在椅背上,像極了一直擺爛的大米蟲。
從小到大我都是那個街旁鄰居眼中別人家的孩子,這一次不僅僅會從生活在被比較中的同齡人拍手叫好,也會讓所有認識我的人大跌眼鏡,更會讓爸媽失望透頂。
要不是臨近五一,我還是不想回家的,其實這一個月,有好幾次機會可以跟我媽說我結(jié)婚的事。
可每次都是話到嘴邊又膽怯了。
這一次我撥通爸爸的電話:“爸...”
緊接著就是一陣沉默。
爸爸問“妍妍,周末有空就回來一趟吧。”
我哽咽的說:“爸,我11點的飛機,晚飯前應(yīng)該就能到家。”
爸爸說好,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爸爸一直都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父親,但是他每一次都很尊重我們的選擇,即使是悔婚,閃婚這樣的大事爸爸好像也只是生著悶氣,并沒有斥責(zé)。
時宴斌送我到機場辦好手續(xù),看著他不停地接電話,對他說:“你回去上班吧,不用陪我在這里浪費時間了。”
時宴斌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眼神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了看我,隨后就在手機上忙碌。
終于等到我們登記的時間,空姐引這我一步步往前走,我發(fā)現(xiàn)時宴斌正打著電話,跟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我停頓了兩步,等時宴斌走近,電話也掛了。我說:“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時宴斌終于看著我一字一句的答:“我們一起回去。你見過哪對新婚夫妻不是一起回門?”
我瞬間不淡定了,大叫一聲:“不行。”
顧不得空姐以及其他旁人詫異的目光,對著時宴斌冰窖般的神情解釋道:“我們這情況一樣,我先回去跟我爸媽解釋好了,下次在一起回。”
時宴斌絲毫沒有搭理我,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我知道他決定好的事情一般不會輕易改變。
我慢悠悠的跟在身后,甚至祈禱一會兒會不會發(fā)生什么意外,然后飛機停飛,我們就不用回去。
一個人回去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現(xiàn)在還帶著罪魁禍首,怎么看都有點逼迫爸媽乖乖就范的意思。
果不其然,我們剛到家,原本爸爸辛辛苦苦準備一桌子的飯菜等我回家,直到看清跟在我后面進來的男人,爸媽還有祁阿姨都愣住了。
就連媽媽罵我的那句:“死丫頭,翅膀硬了?既然敢背我們...”
媽媽話還沒說完就安靜下來。
因為她衣架沒打到我,被身后時宴斌擋著,衣架不偏不倚的落在他的手臂上。
聽著聲音也知道媽媽下手不是很重,極大可能是做給祁阿姨看的,只是沒想到時宴斌會出現(xiàn)。
不敢當(dāng)縮頭烏龜,只能給爸媽還有祁阿姨介紹時宴斌。
爸媽并沒有理會時宴斌,他的問候他們充耳不聞。
飯桌上也只有4副碗筷,見狀我把時宴斌拉倒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己走進廚房拿碗筷坐在餐桌上前吃飯。
一頓飯如同嚼蠟,食不知味。
可能是因為祁阿姨的緣故,爸媽全程沒有看我們一眼,反而是祁阿姨一直在跟我扯一些有的沒的,還問到我們倆準備什么時候辦婚禮。
我搖搖頭,愧疚地說:“還沒想好。”
祁阿姨道:“妍妍,雖然你跟樹杰沒夫妻緣分,做不成我的兒媳婦,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那一刻我對祁阿姨感激涕零,感激她的大度,甚至覺得我跟時宴斌領(lǐng)證這件事再再委屈也是值得的。
但我還是不敢看祁阿姨的眼神,只是不停地道歉。
可能是祁阿姨的態(tài)度,爸媽對我的態(tài)度稍有改觀。
“也就是你祁阿姨大度,樹杰這孩子到底做什么,讓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跟別的男人領(lǐng)證。
妍妍,你跟樹杰十幾年的感情,真的有什么是不能原諒的嗎?”
媽媽還在苦口婆心的勸我,可是我一個字都聽不見去。
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親手推開了一個愛我甚至多與愛自己的男孩,還有個的通情達理的婆婆。
背叛的人是我,他還跟爸媽說是他的錯。
那一刻,好想跑到祁樹杰面前問他:“樹杰,你還要我嗎?”
下一秒時宴斌出現(xiàn)在客廳了,打破了我所有的想像。
剛才祁阿姨出去的時候,時宴斌也跟著出去了,爸媽不以為然,只有我知道,其實他們是認識的。
可是我并沒有深究。
在家里住了兩天,哥哥知道我回家,更知道我閃婚的消息,可是因為工作耽誤了回不來。
電話里哥哥問:“妍妍,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我哭的說不出話來,最后還是沒跟哥哥說。
我們回去的時候爸媽都去機場送我倆,雖然他們沒說什么,但是我知道他們這是默認了,即使萬千不愿還是拗不過已經(jīng)領(lǐng)證的事實。
回去的當(dāng)天下午,時宴斌去公司加班,崩了兩天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我倒頭睡得很香,醒來天已黃昏
劉姨見我下班,趕緊把飯菜端上桌,看著一桌子可口大飯菜我不竟有些惡心難受。
我以為是自己睡多了,有些頭暈所有沒什么胃口:“劉姨,有湯嗎?”
劉姨端著一碗銀耳羹:“少奶奶,您嘗嘗這銀耳羹”。
剛嘗一口就感覺胃里翻江倒海,我快步跑到廁所一陣干嘔,卻什么也沒吐出來。
出來的時候酸軟無力,暈頭轉(zhuǎn)向的,跟劉姨說了一聲就上樓休息。
劉姨不放心想帶我去醫(yī)院,被我拒絕了。
躺在床上,腦海里還是爸媽無奈、失望的神情,我再一次懷疑是不是自己一時沖動,做出了不可挽回的錯事。
如果時間能倒流,不知道自己還會不會這么義無反顧。
原本只是想在床上躺著休息一會兒,不知不覺睡著了。
我是被餓醒的,房間里開著夜燈,記得剛才我回房間的時候沒開燈。
顧不上那么多,實在是太餓了,看了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10點多了。
不知道劉姨有沒有準備夜宵,下樓直接到廚房找吃的。
果然,劉姨還給我準備最愛的香菇雞肉粥,剛才的銀耳湯也還在燉盅里躺著。
喝了一大碗香菇雞肉粥覺得不夠,又喝了一小碗銀耳湯。
吃飽喝足,精神飽滿。
雖然已是夜里11點,可我這會兒也睡不著,打算到到院里晃晃正好消消食。
剛來到客廳就看到時宴斌正坐在沙發(fā)上,手里還拿著平板正看得起勁。
“你一直在這里?怎么一點聲音沒有呀?”
“你太專注吃了。”
額,這人一天不懟人是不是就全身難受呀?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
我直接越過沙發(fā)往外走,還沒出門口就感覺胃酸倒流,腳底抹油似的往衛(wèi)生間跑去。
跟傍晚那會兒不一樣的是,這一次我把剛才吃進去的全都吐出來。
時宴斌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在我旁邊,手還在我上輕輕拍著,看著他遞過來的紙巾。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著洗手盆里的食物殘渣我趕緊打開水龍頭沖洗。
他像是洞察我的心思般開玩笑道:“你身上哪里我沒見過。”
這話一出,我的覺得自己就就像是煮熟的大蝦,又紅又縮,恨不得把頭伸到洗手盆里。
可是罪魁禍首不以為然,他若無其事的扶著我走到沙發(fā)上做好。
“在這坐一會兒,醫(yī)生馬上就到。”
我有些疑惑,不會是讓醫(yī)生過來給我看病吧?
“為什么?”感覺時宴斌看我眼神就像是再看傻子一樣,趕緊解釋道:“我就是頭暈,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剛說完就聽到門鈴響了。
時宴斌按了一下遙控器,醫(yī)生帶著醫(yī)藥箱出現(xiàn)在門口,還是之前的李醫(yī)生。一米八的大高個也不顯得威武,還長著一張英俊瀟灑迷死人不償命臉。
再加上他醫(yī)生這個職業(yè),高冷禁欲氣質(zhì)呼之欲出。此刻我腦海里浮出馮佳佳那花癡的臉。
是的,這個李醫(yī)生應(yīng)該符合佳佳的審美標準,就是不知道人家李醫(yī)生有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在這之前還得確認李醫(yī)生是否單身?
心里盤算好以后,對李醫(yī)生出診沒那么排斥。
李醫(yī)生與時宴斌簡單的打過照顧就坐在我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而我坐在三人位的長沙發(fā)上,時宴斌坐在我另一邊的單人沙發(fā)。
剛才看李醫(yī)生覺得挺不錯的,這么近看感覺這顏值、這氣質(zhì)跟時宴斌都有得一拼。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李醫(yī)生本來是給我把脈的,這會兒突然松開我的手,挪了挪位置坐正對著時宴斌說:“老時,是你喜歡的吧?”
只見時宴斌嘴角上揚,幾乎不可察覺的笑意稍縱即逝,問道:“確定嗎?”
“確定,只不過不太穩(wěn)定?”
“危險?”
“注意養(yǎng)著,問題不大。”
我看些兩人在我面前打啞迷,頓時覺得情況不好,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李彥:“李醫(yī)生,我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呀?”
此話一出,感覺李醫(yī)生還有些散漫的神情飄過一絲笑意,隨即說道:“毛病沒有,問題也不大,注意多休息就好。”
看著他這樣我也覺得應(yīng)該沒什么大問題,這么嚴謹?shù)娜撕孟襁€開玩笑了呢!
這時候氣氛算融洽,問道:“李醫(yī)生,還不知道您叫什么呢?是本地人嗎?”
李醫(yī)生回答道:“李彥,本地人,31歲,時刻醫(yī)院任職,單身。”簡單明了的語言自報家門,有種在跟相親對象說話的感覺。
我還在想著要怎么開口問他的情況,誰知道他把我想知道都說了,還說得這么詳細。
只是,怎么覺得這個李彥把單身說的那么戲劇呢?
直到李彥離開我才后知后覺的感覺到時宴斌嚴厲的表情。
看著有些害怕,但,想著自己應(yīng)該也沒做錯了什么。
這時候客廳里又只剩下我和時宴斌。
他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就要帶我上樓,對我他突然的靠近,我有些抗拒,甩了幾次也沒能甩開只好任由他拉著。
房間里暗黃色的夜燈看不清對方的神情,即使是這樣我也能準確的感受到時宴斌不太對勁。
正在想著要不要無視他,反正他就是這樣陰晴不定的性格,我要是時時顧及他的情緒,我不精神失常也會勞累過度。
正好明天還要上班,想好之后我直接走到衣帽間拿起衣服就到浴室洗漱。
可是前腳剛進浴室,時宴斌后腳也跟進來,不等我說話,直接把我摁在浴室墻上,面無表情的說:“我沒滿足你?”
我愣住了,什么叫我沒滿足?
時宴斌看著我一臉疑惑又說:“李彥有我?guī)洠俊?/p>
這一句我聽懂了,但還是理解不了,這家伙是吃醋了?不可能呀!他不喜歡我,吃哪門子的醋呀?
我簡單地理解為這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吧!
即使這樣,我也高興地能跳腳,這一個多月都被拿捏得死死的,現(xiàn)在總算找到一個農(nóng)奴翻身把歌唱的機會,怎么能放棄呢!
就算是我同意了,我的靈魂也不會答應(yīng)的。
“第一,李彥顏值在線有目共睹;
第二,醫(yī)生這個職業(yè)符合大多數(shù)女性的擇偶標準;
第三,李彥一看就是潔身自好、自律性極高的男人,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省心省事;
第四,鐵飯碗的男人一般都能很好的兼顧事業(yè)和家庭,陪老婆的時間也會多點。
第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家里有個醫(yī)生,遇到頭痛腦熱的也有人照料。
第六......”
一口氣說了李彥這么多條優(yōu)點,時宴斌臉色由不屑到冷漠最后將至冰點。
終于在我正要組織語言說第六點的時候被打斷,可是打斷我的不是時宴斌的呵斥聲,而是一個兇猛的侵略者。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fēng)雨般讓人措手不及,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順從的閉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當(dāng)然。
那一刻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
時宴斌應(yīng)該是沒想到我會回應(yīng),嘴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他悄悄地伸出手臂,把我圈進自己懷里,低頭看著我,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閃爍著的星辰,“我想親你。”
頓時覺臉上一陣燥熱,想起那天在休息間的吻,心不可抑止地狂跳起來,想逃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被他牢牢捆住,還沒來得及開口,溫?zé)岬拇皆俅胃采蟻怼?/p>
不同于之前的吻,這一次的輕柔而綿長,甚至懷疑這個吻是蓄謀已久。
過了好久,雙腿發(fā)軟,感覺自己快要站不住,身體有微微下滑,時宴斌摟著我的雙臂緊了緊。
雙腿突然離地,被人騰空抱起并走出浴室,房間昏黃的夜燈下清楚看到時宴斌猩紅的眼底帶著不敢直視的想法。
直到這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既然放任時宴斌,與其說是放任,不如說是縱容,更甚是情不自禁成了他欲念的幫兇。
掙脫他的懷抱,時宴斌應(yīng)該是沒想到我突然抗拒,一個沒抱緊我們雙雙倒地,在身體著地那一刻感覺到自己坐在肉墊上。
著急忙慌爬起來,如我所想,坐在時宴斌肚子上,這家伙看著不胖,怎么肚子上這么多肉。
不會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型的吧。
來不及多想,趕緊把地上的人扶起來,只是不太敢與他對視,眼底的柔情被幽怨甚至是委屈填滿。
看著這樣的時宴斌突然有點心疼,有點像抱抱他。
可是我沒有,我只是禮貌的把他扶起來,退到安全距離并道歉:“對不起。”
時宴斌生氣了,就連房間的溫度也跟著降了好幾度。
重新回到浴室,關(guān)上浴室門我的心還在怦怦直跳,同時,愧疚與不安油然而出。
我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對時宴斌動心了。
那我和祁樹杰十二年的感情算什么?
這么一看我覺得自己就是渣女,這一刻我突然很在別人的看法,我在心里暗暗告訴自己,不能喜歡上時宴斌。
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shè),洗漱好出門發(fā)現(xiàn)房間空蕩蕩的,時宴斌并不在這里,又覺得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躺在床上,回想起第一次見祁樹杰的場景。
小學(xué)四年級的寒假,跟著爸媽第一次離開海城。
還記得那時候爸爸說:“妍妍,明天爸爸帶你看雪好嗎?”
還以為爸爸是開玩笑,想早點哄我睡覺,好又偷偷跑出去下棋。
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被媽媽從被窩里拉出來,那時候很喜歡賴床,每次都得喊半天還不起來。
爸爸在我耳邊說:“妍妍不起來,那爸爸媽媽就帶哥哥去帝都看雪咯。”
就是這句話,10分鐘我就把自己收拾好了,坐在客廳里催促還在收拾行李的媽媽加快速度。
那一年,是我第一次出遠門,一個南方人對雪的憧憬就像是小時候喜歡幻想自己是白雪公主,住在富麗堂皇的城堡里一樣。
可是當(dāng)我們到帝都的時候才知道,帝都只是比海城更冷,陽光明媚,并沒有絲毫要下雪的征兆。
在帝都玩了幾天依然是晴天,第二天下午就是回城。
爸爸媽媽要去商場給家人帶些伴手禮,我心情有些郁悶沒有跟過去。
哥哥去了,說要給同學(xué)帶點禮物,一個人在房間里睡覺,醒來發(fā)現(xiàn)外面變陰天,然后就聽到一個團里的幾個比我年紀大一點的哥哥姐姐要去山上看雪。
我求了好久他們才帶我去。
我們坐車到了山腳下,記得那山不算高,就是路有些不好走,再加上天氣的原因有些看不清。
本來年紀就小,走到半山腰的時候有些體力不支,想著坐下來休息一會兒再走,也就是十幾分鐘,想起來跟上大部隊的時候,腳底一滑直接摔在地上。
我有些害怕,大聲的喊著同行一個姐姐的名字,喊了好久也沒得到任何回應(yīng),眼看天漸漸黑了。
饑寒交迫的我終是忍不住哭泣,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掉,越哭越起勁。
那時候通訊還沒有現(xiàn)在發(fā)達,在求助無門的情況下只能原路返回。
我一瘸一拐的下山,周邊回蕩著全是自己的哭泣聲。
我直直盯著前面,強忍著淚水,加快步伐,感覺要是慢一步就會被野獸吃掉。
不知道走多久,看到前面有個人坐在平臺的石凳上,少年的背景看起來有些孤獨,就像是孤獨無助的自己。
我像是看到希望一樣,也不管對方愿不愿意直接沖到他面前:“哥哥,你能帶我下山嗎?”
許是我哭的太可憐了,少年原本不耐煩的臉上露出些許憐憫之意。
就在他伸出雙手那一刻,我感覺天空都泛著光,雖然還是看不清他的臉,但那一抹陽光就此牢刻在腦海,成為以后十幾年的榜樣。
那天我也如愿看到雪,和我想象中的場景如出一轍。
天空下去羽毛狀的雪花,零零閃閃飄落在少年的肩頭,伸手去接落下的雪花,只是沒一會兒手里的雪花就化了。
他說:“現(xiàn)在下的雪還不夠大,明天,等明天你就能在外面堆雪人了。”他笑的那樣陽光,燦爛。
每當(dāng)我遇到困難,就會想起那一抹健碩的身影,那個能把雪都暖化的笑容。
每次看到祁樹杰,我都會忍不住想問,那次在半山腰扶我的是你嗎?
每次話到嘴邊我都沒能問出口,希望是他,那個在我生命里像光一樣的男孩。
我第一次看雪是他陪著我。
那我第一次情竇初開是他,第一次逃課,第一次通宵追劇,第一次......
年少的光陰里有他,都有他。
看著熟悉陌生的環(huán)境,我知道,我以后沒有他了,沒有他的日子該怎么度過。
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有時候我都看不起自己,每次遇到事情都是以淚洗面好像只有這樣才能宣泄自己情感。
懊惱的爬起來,拿紙巾胡亂擦眼淚鼻涕,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逼自己忍住眼淚。
不曾想門口傳來幾乎微不可查的輕笑,一抬頭對上時宴斌,他倚靠在門框上,一副看戲的樣子。
想到他可能站在那里很久,甚至于我所有幼稚的行為都被他發(fā)現(xiàn):“偷聽人說話的都是壞蛋。”
“我在我的房間光明正大的看我老婆咱們就成壞蛋了?”說著時宴斌朝我走過來。
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就像是中了五百萬甚至是五個億似的。
“誰是你老婆了,以后你要是遇到喜歡的女生我隨時讓位。”
“我沒有喜歡的女人,跟誰結(jié)婚都一樣。”時宴斌走近我,身體微微彎曲,臉靠的很近,一字一句的說:“我沒想過離婚,你也趁早斷了這個念頭。”
“當(dāng)初我們結(jié)婚是因為什么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不會離婚呢?”我的聲線拔高了幾個分貝,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著急的想要得到回應(yīng)。
可結(jié)果并不如意,時宴斌就是徹頭徹尾的大騙子,他說:“我當(dāng)然知道你是因為什么跟我結(jié)婚,但是你并沒有問過我,為什么娶你?”
“為什么?”幾乎是脫口而出,我實在想不到他一定要娶我的原因。
他漫不經(jīng)心的說:“就不能是因為喜歡嗎?”
“怎么可能?
你逗我的吧,在這之前我們并不認識彼此,怎么可能是喜歡。”
就算是一見鐘情,那也不對。
就在一分鐘前他自己承認沒有喜歡的人,怎么可能是因為喜歡?
這一夜我們背對背睡著,誰也沒再說話。
第二天睜眼,和之前的每一天一樣,床上還是只有我自己。
心情莫名有些失落,說不上來具體是為什么。
想到一會兒還要上班,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下樓。
時宴斌面前干干凈凈的,應(yīng)該是吃完了正坐在餐桌上看報紙,他有看早報的習(xí)慣。
這男人是沒心沒肺的嗎?
還是說男人都是魚的記憶,幾秒鐘之后就會忘記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我們昨晚吵的很兇,最后不歡而散。
他現(xiàn)在這么悠閑的看報紙是什么意思?
昨天一下午都沒吃進去什么東西,這會兒已經(jīng)是餓的前胸貼后背,看到時宴斌那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
故意用力踩著地板,發(fā)出“咚咚咚”的聲音。
還裝作目不轉(zhuǎn)睛的朝大門走去。
時宴斌適時開口,帶著命令的語氣:“吃完早餐再出去。”
我沒有理會他,繼續(xù)往門外走。
下一秒就看到大門緩緩落下,然后在我走近前一秒緊緊合上。
不用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時宴斌的杰作,好漢不吃眼前虧,更何況這個虧對自己百利而無一害,何樂而不為。
就這樣我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的吃著,也可以說是不管不顧。
可能是餓了一晚上的原因,感覺今天的早餐格外合胃口,吃完我還特意去跟劉姨道謝。
“劉姨,今天的早餐好好吃,謝謝。”
“是先生特意安排的。”說完還不忘為時宴斌加分:“先生怕您餓著,一早就讓人送過來。”
劉姨說的誠懇,不像是哄騙我的意思。
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是不是男人都有自動療傷功能,還是自帶過濾器,專門過濾掉自己不喜歡的那一部分。
原本周一就忙,這個周一格外忙,就差沒起飛。
快接近1點的時候,又累又餓又困,饑寒交迫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疲憊。
想著個點去食堂也沒什么好吃的,干脆就沖杯麥片,配點餅干湊合吃了。
剛泡好麥片拿起勺子要吃手機就響了,看到是時宴斌的電話直接摁掉,然后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屏幕倒扣。
做完這些我開始享受自己的午餐。
愜意時光總是短暫的,沒過幾分鐘就看到時宴斌帶著劉姨站在我們辦公室門口。
一口餅干卡在喉嚨里,就差沒把自己噎死。
緩了好一會兒,觀察四周沒人才小聲說:“劉姨,你怎么來了。”
劉姨也沒想到我會忽視時宴斌跟她打招呼,她看了看前面的時宴斌才說:“先生擔(dān)心你沒有好好吃飯,然我給你帶些營養(yǎng)餐。”
“我們這有食堂,吃的也挺好的。”說完感覺哪里不對勁又補充到:“這會兒就是嘴饞吃點餅干。”
誰知道時宴斌直接走到我的工位上,拿起桌上剩余的半包餅干看一會兒,然后丟進旁邊的垃圾桶里。
“你干嘛?”
“這個餅干除了防腐劑,一點營養(yǎng)價值也沒有,想吃餅干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你有病吧。有病就去找醫(yī)生,別來這發(fā)瘋。”感覺下一秒我就能沖上去給他一個大嘴巴子,好端端的跟我提什么營養(yǎng)餐。
“別給我送東西過來,你見過一個公司的小職員吃星級酒店做的糕點嗎?”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
“可我還是公司小職員”
“你是老板娘。”
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時宴斌:“這也是你的公司。”
好吧,就算是你的那又怎么樣呢。你是老板我也不稀罕。
“我們馬上要離婚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感覺辦公室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突然有些后悔了,自己為什么要在辦公室里跟大老板抬杠呢?
就算不怕被炒魷魚,傳出去以后也沒有哪個公司會錄用自己吧。
好在劉姨幫忙打圓場:“夫人真會開玩笑。”
說著劉姨走過來拉我出去,看著在爆發(fā)邊緣的時宴斌我也有些害怕,順著臺階趕緊撤。
劉姨帶我坐著電梯上了頂樓,那是第一次知道我們公司的辦公室還有這個一個地方,這里的裝修和下面的風(fēng)格很不一樣。
這里不像是辦公區(qū),反而是帶著度假村別墅的風(fēng)格。更重要的是這樣的裝修風(fēng)格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帶著疑問走一遍發(fā)現(xiàn)這里實實在在就是辦公的地方。
辦公室、會議室、茶水間、休息間應(yīng)有盡有。
我問劉姨:“這里是時總的辦公區(qū)?”
“應(yīng)該吧。只是現(xiàn)在換了裝修風(fēng)格,跟之前的很不一樣?”
“換了?”怪不得之前一直聽到有些裝修的噪音,沒想到就在樓上。
“嗯呢,我上次過來應(yīng)該是半年前了,那時候先生偶爾會來這里辦公,一待就是一整天,有時候會讓我過來送飯。”
“劉姨,你先回去吧。”
劉姨走后,我看向時宴斌,隱隱有些不好的預(yù)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蓄謀已久。
在這場無聲的對決中我還是敗下陣來。
不得不承認男人身上有這上位者壓迫感,讓人不得不為之屈服。
我清咳兩聲,消無聲息的轉(zhuǎn)身想要開溜,卻被時宴斌拽住,身后傳來男人低啞的嗓音:“這裝修風(fēng)格,有印象嗎?”
聽時宴斌這么問,是不是就證明他也在其他地方見過?也是,香山就在帝都,他見過也正常。
“見過,小時候見過。”
在帝都生活了7年,卻沒再去過香山。好幾次跟祁樹杰提起要去香山玩玩,可是祁樹杰看著挺不樂意的,后面就沒再提過。
畢竟,當(dāng)時我們見面的時候那個男孩確實很不開心,如果真的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令他想起不愉快的往事那也不值得。
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的時宴斌提起香山,更像是帶著目的。
好奇心驅(qū)使,突然讓我想要知道十二年前的那個男孩是誰?
便問道:“你去過嗎?十二年前?”
“我每年都去。”
時宴斌說的不帶任何語氣,可是還是能明顯的感覺到他心情低落了不少。
“那你裝修這個辦公區(qū)是因為喜歡香山的風(fēng)格嗎?”
時宴斌沒說話,他拉著我走到總裁辦公室,最后進了辦公室自帶的休息間。
如果是辦公區(qū)的裝修風(fēng)格和香山別墅的風(fēng)格相似。那這個休息間完全就是和香山別墅如出一撤,和我當(dāng)年短暫見過的一模一樣。
我的關(guān)注點還在休息間的裝修和陳設(shè)上,時宴斌已經(jīng)把劉姨帶過來的飯菜一一擺放在茶幾上。
“過來,先吃飯。”
這時候哪有胃口吃飯。
本來也就不餓,看著桌上清淡的飯菜更沒胃口。
“沒胃口”。
不再理會時宴斌,繼續(xù)細品著這屋內(nèi)的裝潢擺設(shè)。
“吃了飯,我可以考慮給你解釋這里的故事。”
聽時宴斌這么說,我?guī)缀跏强梢源_定他跟我去過同一個地方,有可能是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說不上來的感覺,有期許又有失望。
期待早日與陽光男孩相認,也害怕那個人真的不是祁樹杰。
我開始狼吞虎咽,時宴斌見過這樣不由皺起眉頭:“不是不餓嗎?慢點吃,太快了我還沒想起來怎么說。”
要不是有求于他,我肯定起身就走。奈何,白眼都翻上天也只能乖乖照做。
只是還沒開始表演細嚼慢咽的儒雅吃相,一陣惡心,跑到洗手間全給吐出來。
這一次的惡心嘔吐來的有些莫名其妙,時宴斌扶我坐在椅子上,可是看著面前的飯菜,我又干嘔了兩下。
突然意識到什么,好像姨媽已經(jīng)2個月沒來,可是我們不就只有2次,應(yīng)該不會。
時宴斌看到我這樣,趕緊把飯菜收起來。又給我倒了杯水。
“我想喝杯咖啡。”我對時宴斌說,我一直都有喝咖啡的習(xí)慣,特別是心情不好、胃口不好的時候更喜歡。
祁樹杰總是笑有老人的習(xí)慣,佳佳也總是不能理解為什么我不喜歡喝甜甜的奶茶反而愛上苦苦的咖啡。
時宴斌:“你現(xiàn)在不適合喝咖啡。喝點水我給你講故事。”
聽他這么說我果斷干完一杯水,“咳咳咳”,咳嗽了幾聲忍著惡心又往衛(wèi)生間跑去。
這一次感覺膽汁都吐出來了,雙腿發(fā)酸,有些站不住,心也慌了一片。
看著時宴斌擰緊的額頭我又有些害怕。
小聲問:“李醫(yī)生那天怎么說?我為什么總是惡心想吐。”
說到這個明顯感覺時宴斌的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轉(zhuǎn)而被撫平。
時宴斌像是在思考了幾秒不答反問道:“你例假是不是沒來。”
聽他這么問,剛才酸軟無力的雙腿已經(jīng)毫無支撐力,要不是被他扶著,我肯定會一屁股坐在地上。
雙眼含著淚珠,不敢相信他說的就是自己想像的,還想做最后的掙扎:“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就是你想的那樣。”時宴斌說的云淡風(fēng)輕,看不出喜怒。
一時被噎住了,腦袋空白,這樣的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和他結(jié)婚的時候就沒想要孩子。
畢竟兩個不相愛的人,是不能生孩子的,我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孩子出生在一個沒有愛的家庭里。
那是當(dāng)父母的過錯,更是孩子一生的悲劇。
想到這里我奮力反駁:“不可能,我們怎么可以有孩子呢?我們之前沒有愛,以后也還是要離婚的,有孩子以后怎么辦?”
“如果那年帶你下山的人是我,你還會執(zhí)意離婚嗎?”
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愣愣的坐著,聽時宴斌說著關(guān)于他和祁樹杰的故事。
“祁樹杰比我小三歲,是我爸和他的初戀也就是祁樹杰媽媽祁芬的孩子。
他們上一輩的恩恩怨怨我做不到不追究,我沒那么大度,畢竟要不是他們,我媽也不會發(fā)生車禍,我也不會成為孤兒。
出事之后,祁芬?guī)е顦浣茈x開了。
我爸媽出事后,頭七我一個人去香山,祭拜逝去的爸爸媽媽。也就是那天,爺爺告訴我,爸爸是為了去陪她外面的女人,在車上和媽媽起了爭執(zhí)才會錯把油門當(dāng)剎車。
爺爺在世的時候祁芬過來找過幾次,想讓祁樹杰回來,可是爺爺?shù)剿蓝紱]同意。
后來,祁芬不知道從哪里知道我一直再找你,至于你和祁樹杰之間的事我也是后來才知道。
你們會訂婚,有情投意合,也有祁芬的旁敲側(cè)擊吧。”
我還想說什么,張了張口,發(fā)現(xiàn)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說把我當(dāng)女兒看待的祁阿姨,有可能只是在利用我,甚至祁樹杰。
我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愛過我,還有那天晚上,他們的聊天內(nèi)容,是不是故意讓我聽到?
終于哭干了眼淚,卻連一句職責(zé)的話說不出來,時宴斌好像什么事也沒做,卻成了受害者。
我要見見祁樹杰,想問問他,有沒有愛過我,是不是一開始就知道祁阿姨的心思。
我對時宴斌說:“我能一個人走走嗎?”
“你想去見祁樹杰,我送你過去,也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時宴斌說的不可置疑,絲毫沒有給我任何選擇的余地。
很快時宴斌把我?guī)У娇Х葟d,進去才知道祁樹杰已經(jīng)坐在里面。
“進去,半個小時你要是不出來,我就進去。”
拖著疲憊的身軀下車,緩緩走到祁樹杰面前坐下,看著面前的摩卡,突然有些幸慶什么。
也不知道時宴斌跟他說了什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祁樹杰問:“他對你不好嗎?”
祁樹杰的語氣帶著關(guān)切,瞬間讓我破防。
他還是關(guān)心我,喜歡我,愛我的。
可是,摸了摸肚子,暗自傷神,我們好像不可能了。
即便知道是這樣也想問清楚。“十二年前的寒假,你去過香山嗎?”
“恩?”祁樹杰不解的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意思。
“你到海城之前的那個寒假有沒有去過香山,看雪。”
“沒有,過完年我媽就帶我到海城了,沒去過香山。”
我還想問他有沒有喜歡過我,突然又覺得沒意思了。
愛沒愛過又怎樣呢?
一開始就不確定陽光男孩是他,我也不是一頭扎進去,落得這樣一個結(jié)果?
平復(fù)了一會兒,我說:“春節(jié)的時候,我們一起回時家過年吧。時宴斌是你哥哥,那我就是你嫂子。”
說完我快步起身走出咖啡廳,害怕慢一步就會舍不得,舍不得那個愛了十二年的男孩,及時不是他,我也覺得是他,是那個帶給我溫暖的男孩。
回到車上,我對時宴斌說:“今年春節(jié),讓祁樹杰回時家過年,也讓孩子認叔叔。”
我的婚禮如期舉行,只不過新郎不是祁樹杰。
我嫁給初戀的哥哥,成了他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