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西部,海面上。
一艘船正緩緩前行。
外邊,船夫用方言哼著歌謠,“在那遙遠(yuǎn)的地方,有一個蓬萊島,彎彎的月亮橋呀,貌美的姑娘,她等了又等~”
“為何這俏郎不赴約呀~”
“不赴約~”
歌謠前段很是輕快,到了后面,卻慢慢傷感起來,最后是悲傷、憎恨、凄涼……
這段時間,黃瓜聽船夫哼小曲,聽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偏生這船夫說了,歌謠是本次行程的關(guān)鍵,須得一日唱三次,否則,若是翻船了大家小命都不保。
“日日都是這首歌謠,就不能換個其他的嗎?”
黃瓜雙手捂耳,然后生無可戀地將頭埋在桌子上。
見狀,云靈若有所思。
“聽說,這片海域有歌女,歌聲可以蠱惑人心,船夫也是為了我們好,可以理解。”云葉說道。
黃瓜抬起頭來,見他鎮(zhèn)定自若,十分佩服,“大哥,你真厲害!魔音繞耳,還能坐得住!”
云靈輕笑了一聲,“呆子,船夫哼歌謠的時候,我們都屏蔽了聽覺,也只有你這么有興致,聽了這么久,你真厲害!”
“天殺的!怎么沒人告訴我!”
黃瓜激動地站了起來。
趕情,這幾天,只有他是大冤種,白瞎了一雙好耳朵!
云葉咳了一聲。
黃瓜湊到他旁邊,表情十分可憐,控訴著說道:“大哥,連你也不提醒我!太可惡了!”
云葉但笑不語。
黃瓜見他無動于衷,又去煩云靈,后者被他說煩了,推了他一把,他便順勢倒地。
“哎喲~我的屁股~”
“活該!”云靈不吃他這一套,“誰讓你這么煩人!”
“不是,我這……”
黃瓜想站起來,據(jù)理力爭。
這邊,船身一陣搖晃,一股芳香撲鼻而來。
黃瓜只覺得腦袋暈暈沉沉,眼皮耷拉下來,幾乎要熟睡過去。
“發(fā)生了何事?”
云葉快速起身,走出外面。
外面陽光明媚,海面平靜,一時之間,倒是沒什么異樣。
船夫也在正常劃船……
只是,云葉叫他沒反應(yīng)。
嘗試著伸手輕推,便見眼前的人撲通一聲就倒地了。
不好!
云葉閃身進(jìn)去,見黃瓜已經(jīng)倒了,云靈正嘗試在叫醒他。
“啦啦啦~”
“啦啦啦~”
突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道聲音,蠱惑人心。
云靈剛開始是警惕的,還服了一顆清心丹,只是,她與云葉對視了一眼,便眼皮子打架,睡著了。
仔細(xì)聆聽歌聲,云葉眼眸微瞇,很快就確定了聲源處。
就在船底!
剛想動作,不料,船身一陣搖晃……船翻了!
半空中,看著船漸漸沉入水中,云葉臉上看不喜怒。
他左手拎著船夫,右邊一柄變大的劍浮在空中,上面躺著黃瓜和云靈,陷入沉睡中。
聽說他被派了差事,黃瓜是自告奮勇要來的,云靈作為黃瓜陪同的書童,也一道來了。
如今,他要確保這些人安全!
幸好因為船夫的船小,容不下這么多人,只有他們?nèi)齻€來了,要不然,他可顧不了這么多。
“奇怪!”
“你居然不受我的歌聲影響?”
從水底,露出一只頭顱。
隨即,露出了半只身子。
長得像人,頭上卻長了犄角,穿著暴露,只裹了胸部,其他地方都裸露著,膚色白皙,雪白的脖頸,雪白的手臂……
她講話時,仰著下巴抬頭看著云葉,眼里有著好奇。
一般,歌女是不準(zhǔn)與人講話的,這是海底的禁忌。
可她就是好奇……
“方才,都是你在搗鬼?”云葉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歌聲、翻船……這一切,都有預(yù)式著一種可能,他眼前的人就是歌女,蠱惑人心、殺人無形的歌女!
“是我做得不錯!”歌女臉上笑嘻嘻,“沒想到這些人不中用,才一下就倒了,我還想多玩會兒呢!”
她說著,話音一轉(zhuǎn),又說起云葉來,“不過,你居然沒被我的搖籃曲哄睡,真是讓我太驚訝了!”
說完,她哈哈哈大笑起來,露出尖銳的牙齒,下半身是尾巴,激動地拍打著水面,濺起浪花。
歌女殺人方法,便是讓人陷入沉睡,然后在水中窒息而亡。
不掙扎的肉體,食用起來,才更鮮美……
云葉不再猶豫,出手。
他仍是冰天賦,歌女在水中,千里冰封,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幾乎是一瞬間,周圍安靜了。
歌女臉上還保持著笑顏,卻是成了冰雕,以她為中心擴(kuò)展開來,幾百米的地方,水面都結(jié)冰了。
只一眼,云葉便轉(zhuǎn)身,將船夫放在劍上。
過了半刻鐘,人才悠悠轉(zhuǎn)醒。
黃瓜醒來,差點(diǎn)從劍上掉下去,他嚇了一跳,拍了拍胸脯,“小命差點(diǎn)玩完!大哥,我們怎么會在劍上?”
他當(dāng)然認(rèn)得這把劍……
云葉將方才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但他不知道蓬萊島在哪兒,只好先等他們醒來。
哦不,應(yīng)該是等船夫醒來。
聽說那歌女被凍住,黃瓜發(fā)出一聲驚嘆,然后才說道:“你冰凍術(shù)已經(jīng)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那歌女死不了,也永遠(yuǎn)出不來!省得她繼續(xù)害人!”
“這片海域,不止一個歌女……”看著熟睡的船夫,云靈沉思。
“不是吧?”黃瓜震驚,“魔獸一般都會有自己的領(lǐng)地,就連獸人,也會有自己的棲息之地,其他人想來,還得掂量掂量。”
“她都被云大哥凍住了,還能翻出啥浪花?除非有人幫她解了這冰凍術(shù)……不過,這會兒,她都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黃瓜一想,云靈說得也是,便不再考慮這個問題,隨即問船夫咋還不醒,該不會要睡一整天吧?
云靈想了想,給船夫服了一顆清心丹,不多時,他便醒來了。
“哎喲!我滴老天娘喲!”
船夫捂住心臟,被嚇得不輕。
云葉便問他,蓬萊在哪個方位,距離還有多久。
船夫環(huán)顧四周,只見四面都是海,一時之間也有點(diǎn)不確定了。
偏生這三個人都在盯著他,讓他好生緊張,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這個……老夫也不清楚。只……只有在船上,老夫才能確定方向,只可惜……”
只可惜,船毀了。
“不知這樣可否?”
云葉說完,大手一揮,手中的一片葉子驀地變大,飛了下去,停在水面上。
這便是一葉成舟嗎?
厲害了,我的哥!
黃瓜連連稱奇,從劍上一躍而下,跳了下來。
云靈看著他在上面又蹦又跳,沖上面喊:“可以!很結(jié)實(shí)!”
于是,帶著船夫下去了。
云葉收了劍,亦是如此。
雖然簡陋了些,但還是可以接受的……船夫擦了擦不存在的汗,說:“我還需要一根船槳!”
“棍子是吧?我懂!”
黃瓜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三根船漿,給一根船夫,給一根云靈,最后一根在他手上拿著。
船夫驚訝,這小伙子竟然準(zhǔn)備了船槳!那為何沒準(zhǔn)備備用的船?
“劃吧!為了天下蒼生,這一點(diǎn)點(diǎn)苦算不了什么!”
黃瓜說完,喚出小獸,將船槳塞到小獸手里,吩咐道:“你也劃!不許偷懶!”
云靈翻了個白眼。
究竟是誰偷懶……
于是,就這樣劃啊劃啊,一下子就到晚上了。
船夫哼完了歌謠,放下船槳,心想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結(jié)果,天公不作美。
天空烏云密布,雷聲轟鳴,原本平靜的海上,卷起了浪花。
惡耗來臨!
船夫直覺自己遇到這三人,就沒啥好事,之前他接的客人都是一路順風(fēng),從沒有這樣的情況。
“啦啦啦~”
“啦啦啦~”
又是那該死的歌聲……
黃瓜持劍怒氣沖沖地站了起來,這一回,他不會再著道了!
“又是歌女,煩不煩?有種,給本少爺滾出來!”
一個大嗓門,歌聲停住了。
漸漸的,海面上浮起一個人身魚尾的鮫人,這便是歌女了。
只是一個嗎?
不一定!
隨著這個鮫人現(xiàn)身,其他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都出來了,幾乎是將小船圍住。
船夫嚇得腳都軟了……
云靈將其護(hù)在身后。
云葉也站了起來,這些人,于他而言,不過是數(shù)量多而已。
不足為懼!
只不過,作為四人當(dāng)中實(shí)力最強(qiáng)的他,也輕敵了。
撫仙琴作為鮫人一族世代相傳的法寶,自然有所妙用。
既然將撫仙琴拿出來,就沒有失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