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鮫人統的公主醒來,睜著眼睛懵懂地看著圍著她的人,不明白,也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她只記得自己在海上……
“那個男人呢?”
“已經走了!”
走了?
公主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心里空空的,她連忙從珍珠貝殼床上起來,卻被人拉住了。
侍從說道:“公主,醫師說了,你要靜養幾天,不能隨意走動!”
“可……”
“王這幾天很是憂心公主,公主聽話些吧!”
語罷,公主又躺回了床上,只是目光不知望向何處。
彼時,云葉等人早已登上蓬萊的大船,去往目的地。
黃瓜無不感嘆命運的神奇,只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云靈笑了笑。
說:“你從哪兒學來的?”
“這句話有什么問題嗎?”
“沒問題。”
“我不信!”
“……”
這兩人打打鬧鬧,船只速度很快,行駛了半天,便到蓬萊了。
站在船上,可以看到不遠處煙霧繚繞的島嶼,那邊有陸地可以著陸,但船只沒有往那邊行駛,反而繞著島嶼,駛進了一條水路。
水路很隱蔽,要開啟機關才能通行,約莫一柱香,船只停止行駛,他們這才下了船。
上了岸,便有司徒家的家徒在一旁等候,許是很早便得了信。
不多時,云葉等人便被帶到了司徒家,見到司徒家的管家。
管家一見到他們,神情就十分激動。
不,應該說,一見到云靈就十分激動。
“大小姐!是你嗎?”
“不,你不是大小姐!”
“小……小小姐!”
管家激動得不能自已,一邊叫旁邊的家徒通知什么老太太,一邊拉著云靈,淚眼婆娑。
搞得云靈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黃瓜撓了撓頭,不解地看著云葉,后者說:“靜觀其變。”
“男女授受不親!”
黃瓜努了努嘴,將云靈拉了過來,把她從管家身邊解救過來。
云靈如釋重負。
不過,黃瓜拉著她的手……
云靈感受到手中的溫度,心中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黃瓜放開她的手,嘴里還喋喋不休:“人家是個黃花大閨女,以后終究是要找伴侶的,你可別動手動腳!”
“是!是!是老奴逾矩了!”
管家難免有些局促。
他看了看黃瓜,又討好地看了看云靈,便說帶他們去見老夫人。
可是,他們要見什么老夫人呢?老夫人不過是一介婦人,而他們要找的是府里的掌權者。
“小雅!小雅在哪兒?”
未見其人,見聞其聲。
為首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步履蹣跚地趕了過來。
她身后一群人追著趕著,但沒趕上她,她走得不穩,還不讓旁人攙扶,走近看到云靈,老軀一顫。
“這不是小雅!這分明是……”
“是小小姐啊!老夫人,小小姐跟大小姐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當時小小姐走丟時,才這么一點大……”管家用手比劃大小,似乎是嬰兒模樣。
云葉傳音問黃瓜,“未聽聞司徒家除了司徒瑞祈這個嫡子,還有一個女兒……”
“靜觀其變!”
“……”
黃瓜用他方才說的話回他,這種感覺,云葉覺得很奇妙。
于是,兩人都未言。
“奶!你咋跑出來了!外面風大,趕緊回屋去!”
“這是……妹妹吧?有什么話,進去再敘……”
來者司徒瑞祈,司徒家少主,年紀不大,卻早早持起了家業,乃是翩翩少年郎。
不過,司徒家傳封印術有限制,他學了須臾,便不得再學。
轉而修習其他術法,倒是不高不低,甚可。
云靈不知所以然,以為他們認錯人了,本想解釋,但見眼前頭發花白的老婦人見了自己便喜出望外,此時就不好澄清了。
只能被動帶入大廳中……
到了室內,老夫人眼中清明了許多,云靈估摸著這可能是個機會,于是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我叫云靈,來自西域。或許你們認錯人了也不一定……”
“不!沒認錯!小小姐你的屁股后面是不是有一個紅色的印記?”
管家目光如炬。
“你怎么知道?”
云靈被嚇了一跳。
黃瓜也有點吃驚,看來……
“那就是了。”
管家說完,朝司徒瑞祈點了點頭,又說把老爺叫回來。
見云靈一臉茫然,司徒瑞祈便認真地給她說了司徒家傳承,以及印記的淵源。
原來,云靈是司徒雅的女兒!
此事要追溯到司徒雅在世時,司徒家當時還未避世,司徒雅生性活潑,一席紅衣似火,常在外歷練,喜好替人打抱不平,因她浪漫單純正義美麗,結識了不少人,上門提親的媒人也不計其數。
然而,司徒家的女兒,向來是招婿的,沒有外嫁的道理。
加之司徒雅也拒絕外嫁,漸漸的,這些人便沒了聲……
只是后來,有一天,司徒雅紅著眼跑回來,說自己懷孕了。
生父不詳,問她也不說,索性司徒家族家大業大,便留著吧!
于是,便有了云靈。
司徒雅生產時乃多事之秋,她忙著修練,忙著拯救蒼生,便用了法子早產,將孩子產下。
孩子生下來,她看都沒看一眼便走了,這一走便再也沒回來。
司徒家知道有這個孩子,但見過孩子的人,都死在了戰場上,更別提孩子的下落了……
這些年,司徒家一直在找,可他們能想到的訊息只有屁股上的印記,那是司徒家代代相傳的。
這么說吧,司徒雅出生的時候,她的印記在額頭,等她生完孩子后,額頭的印記消失了。
那人死前說,司徒雅生的是個女嬰嬰,印記在孩子的屁股上。
“我……我是奶奶撿來的……”
云靈說完,自己也陷入沉思。
“孫女,這些年,你受苦了!”老夫人將她抱住,哭得稀里嘩啦。
云葉隱隱覺得不對勁。
云靈的年齡不對!
司徒雅封印死樹是很悠久的歷史了,可云靈的年紀卻這么小……
云葉心中這么想,便這么疑惑說出來,引得眾人測目。
云靈這么一想,覺得也是。
她想推開老夫人,卻推不動。
奇怪,這位老夫人看起來若不經風,她怎么推不開?
“確實很奇怪,不過當時小小姐走丟有蹊蹺,我們也在查……”
“這么說的話,你們沒有確切的證據,就別亂認親戚了!”黃瓜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
聞言,司徒瑞祈的面色冷了下來,“就憑她身上有司徒家的印記,便能證明她是我司徒家的血脈!”
他打自娘胎,便被人寄予希望,如果是個女孩該多好……
可他不是!
從司徒瑞祈記事起,家里便一直念叨著這位妹妹。
而他小時候,也是見過司徒雅的,懷孕后的她很溫柔,說起肚子里的孩子便很開心。
她說,希望自己能誕下一名女嬰,延續司徒家的香火。
她還說,這孩子的父親是個負心漢,但孩子是無辜的……
那時候司徒瑞祈不懂,不懂司徒雅說的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木訥地點點頭,說以后帶妹妹放風箏。
“好啊!”司徒雅笑了。
她笑得很明媚……
眼見著司徒瑞祈不悅,黃瓜悻悻,沒再說話了。
云靈想到什么,慢慢推開了老夫人,然后說起了正事。
死樹一生,萬骨枯。
他們此行的目的很明了了!
然而,聽完他們的來意之后,老夫人和司徒瑞祈都有些意外。
“死樹居然復生了?那……姑姑能回來嗎?”
老夫人搖了搖頭,“不能。”
“可是,姑姑以身祭樹,死樹應當是解決了才是!”
司徒瑞祈也感覺事情有些棘手,他的封印術只學到了八重,而且自身的修練等階才八十八。
若要沖一百階,要到何時?
老夫人搖了搖頭。
驀地,又嘆了一口氣,緩緩問道:“那樹……現今在何處?”
“在東州。”
“東州啊……究竟是誰……”老夫人揉了揉太陽穴,“真是造孽啊!”
云葉一聽,感覺事情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