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時從邱駱的懷里跳下來,兩個人對著娃娃大眼瞪小眼,然后對視了一眼,一言難盡。
偏偏安娜還極其認真地解解:“沒有眼睛是因為它的眼睛被她吃進肚子里了哦,頭發嘛,玩的時候不小心抓掉了,胳膊和腿,本來就沒有嘛,衣服...你不覺得這樣很可愛嗎?棉花…又不是棉花娃娃為什么要塞棉花呀?”她板起小臉,一本正經地抬頭看著他倆問道。
于時和邱駱則被她盯得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又仔細品過味兒來她的那一番天真無邪的發言頓時被驚地冷汗直流。
邱駱立刻條件反射地將娃娃丟給她,三兩步躲到于時的身后,還揪著他后面的衣服。
“C……”挨于“小孩子”于時收了臟話,重新看著丑不拉幾的娃娃,指著它顫顫巍巍地問,“你的意思是它的外皮,是人……”他不敢再往下說,咽了一口口水。
“啊呀!不是呀,是布做的呀,是布娃娃,你們沒有見過布娃娃嗎?少見多怪的大人們!”活了不知道多少歲的安娜嫌棄地瞥了他們倆一眼,然后小心地將布娃娃抱在懷里。
于時和邱駱登時松了一口氣,邱駱大搖大擺地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于時身后走出來,將雙臂放在腦后,干咳了幾下說:“既然貞子被你嚇跑了,那么她的府邸也就歸你所有了,我們呢,也算是使命達到,光榮退下了。”說罷拉著于時就要離開,一刻也不想多待。
“不行。”安娜一聽他們要走頓時不樂意了,將布娃娃又揣回口袋里,上前伸開雙手攔住他們,拉下個小臉,不滿地說,“你們不能扔下我一個柔弱好騙的小朋友在外面,萬一遇到什么兇鬼把我吃了你們良心不會痛嗎?”
痛不痛吃不吃的他們不知道,但是遇到安娜的鬼肯定在想今天出來肯定沒看黃歷,這不,走著走著就栽了?
“so?”邱駱不解地攤手,“程真真都已經把她的貞子府讓給你了,你不住進去難不成住井蓋?”
“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她住的還真是井蓋?”于時不知道什么時候跑到了程真真家的井口,只見井口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個井蓋,他屈指敲了敲,評價,“呦,還挺硬。”
邱駱走近看到井蓋上圍滿了一圈的鎖時嘴角一抽:“她是多怕你住她家,一圈密密麻麻的鎖,還鈦合金,井蓋都與時俱進了,我打賭,鑰匙肯定在她肚子里。”
“所以你們必須要帶我走!我不管!”安娜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躺在地上不停地撒潑打滾,還邊偷看邱駱和于時的表情。
安娜幻想的是邱駱和于時在掉眼淚,特別心疼地在看著她,有一種下一秒就要帶她走的沖動,可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他們倆一個在好笑地看著她,一個在困的打哈欠,可唯獨沒有在心疼她。
安娜:“……”
她收回眼淚,面無表情地從地上爬起來,還順帶拍了拍身上沾的土。她看著冷漠無情,漫不經心,放任一個小女孩孤苦無依地睡在井蓋也絲毫不關心的兩個人類,內心毫無波瀾,在兩人疑惑的目光下,高高舉起白凈的小手。
“啪—”
10分鐘后,于時的宿舍。
“篤篤。”
“誰啊?”在宿舍內刷小說的俞章朝外問了一聲,同時看向了應未眠想讓他去開一下門,“應未眠你—”
應未眠立刻條件反射地關上手機,三兩下蹬開被子往上一拉,拉到頭頂,雙手平放,呼吸均勻,恍若死尸。
“草。”俞章罵了一句,認命地床穿上鞋,走到門前,直接一把拉開門,“誰——”
映入眼簾的是笑嘻嘻在門口站著的安娜。
安娜:“hi—”
“我艸!”俞章猛地關上門,表情蒼白,倚在門前,不停地喘著粗氣,仿佛看見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應未眠不得不坐起身子,扭頭問他:“怎么了?”
“我看見鬼了。”俞章不可置信地喃喃,內心無法自拔,他死也想不通為什么時候被邱駱和于時送走的安娜又重生了回來了,不對,我于呢?
俞章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沒看見于時,邱駱丟了就丟了(邱駱:so?),我于不能丟啊,于是他又靠近門前,企圖獲得一點關于于時的求救信號。
只能聽見從門外傳來的斷斷續續的童聲。
“你...小孩...變…個…”
“這…”俞章撫摸著下巴,皺緊眉頭思考,忽然恍然大悟,“難道是!我于又變成小孩兒了?!不行,我要得直面安娜,爭取早日讓我于脫身于水深火熱中!”
“你自己在哪里嘟嘟囔囔說什么的呢?什么鬼?于時回來了?”應未眠掀開被子,邊下床穿鞋,邊問俞章。
“安娜重出江湖了。”俞章一邊擺手表示沒事,一邊拉開門打算與安娜同歸于盡,為了于時!
只見寬闊的宿舍樓道中,在安全綠色標識的照耀下,于時伙同邱駱連同安娜一起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三雙手不停地揚起又拍起。于時與邱駱滿臉的生無可戀,安娜則興致勃勃地念念有詞。
“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坐飛機。你拍二,我拍二,兩個小孩梳小辮兒。你拍……”
俞章又猛地將門關上,滿腦子懷疑世界,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想著剛才的一幕,喃喃自語:“一定是我剛才開門的方式不對,嘶,這智商不會傳染吧?況且我記得邱駱好像是學霸吧?”
他懷疑完世界后,又屏住呼吸再一次地拉開門。
“你拍四,我拍—”
“啪—”俞章面無表情地關上門。
確認了,灰指甲,一個傳染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