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已近末時。
姜醒做東帶著一些小輩們去桃園的涼亭中醒酒。
雖是醒酒,可他又搬出了兩壇酒。
“姐姐們,這可是去年初夏釀的梅子酒,剛好一年,味道正好!”只見他拍開泥封,瞬間酒香四溢,混著著花果香。
青梅在洛都不常見,所以甚是稀罕。
“藏了這么好的東西還不快拿來!”謝婉欲將那酒奪過來卻被姜醒搶了先。
“哎…,我既拿出來了,定不會讓姐姐們只飽個眼福,不如我們來玩個游戲,輸了的…才有資格喝!”
“什么游戲?”楚妙托腮問道,眼見她臉泛紅霞,微帶酒暈,她的堂姊本就長的英氣,醉意中又帶了幾分媚色。
“猜謎!”姜醒挺著胸脯,自信滿滿。
“猜謎有什么好玩的啊……”謝婉嘟嚷著。
“哎…我這猜謎可不一樣,我們就以這青釉弦紋瓶為餌,轉到誰…誰就說一個自己的秘密,若是說不出我們幫他!”
“也不必當真,不過是一起尋個樂子罷了,若是不愿說自己的,旁人的也行!”
說罷便開始了。
“呀!妙兒姐姐真是好運氣,快快給我們來一個開門紅!”謝婉打趣著她。
“…我能有什么秘密?。俊?/p>
“姐姐今日還說要尋什么心上人呢!”
“你個小蹄子!莫要瞎說!”楚妙又羞又惱地點了一下楚南熙的頭。
“快快說說,是哪家公子!”幾個女娘圍了過來側耳傾聽。
“我可沒有心上人,不過我妹妹就不一定了……”楚妙故意轉移了話題,大家齊刷刷看向楚南熙。
“天啦!郡主是我們中最小的,居然動作這么快!”謝婉捂著嘴偷笑,慌的楚南熙連忙擺手。
“沒有沒有…姐姐們就莫要拿我打趣了!”
“你在天山門學藝多年,因比我們幾個見多識廣,怎么,就沒個心儀的?”楚妙湊近與她低語。
“什么也說不出來,快罰酒!”楚南熙一個機靈趕緊給她倒酒。
第二輪,瓶子轉給了謝婉。
“我自己沒什么秘密,但是姜醒有一個,你們可想聽?”
姜醒一臉的茫然,“什么秘密?怎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謝婉故作神秘與其他女娘分享著,眼神還時不時的看向姜醒。
“那時候我們還住在陳縣,家里的老奴養了一些雞,他就天天守在雞窩旁學母雞孵小雞,最后小雞沒孵出來,被公雞追著屁股滿院子跑!”她自己捂著嘴樂呵呵地笑,逗得旁人也跟著笑起來。
也不知中間什么時候多出一個腦袋,他眼眸森然,清涼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今日這酒你莫要喝了!”說罷將那酒壇抱起朝外走去。
“哎…怎就生上氣了呢!”
“這么多姐姐妹妹在,你好歹給我留些面子吧?!彼е茐觳较蚯?,語氣里滿是委屈。
謝婉提著裙擺跟上他,兩人一路嬉笑打鬧。
那二人走后,其他些個女娘也有說有笑的散了,留下楚南熙和楚妙姐妹倆坐著發呆。
“堂姊在想什么呢?”
“我年少時曾遇見一人,讓我至今難忘…”斜陽的余暉灑在她緋紅的臉頰上。
楚南熙轉過身子正好對上她清晰的側顏,看著嬌俏的鼻頭上一點光亮一蹦一跳地落在了闌干上。
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微微垂下,閃過一絲落寞。
“能入的了堂姊的眼,定是個不凡之人!”
“說起來倒是與你有些淵源!”她猛地轉頭眼鏡一亮。
楚妙說她那時剛及笄,少女初心萌動,去天山門尋楚南熙,半路上發現母親囑咐的東西忘帶了又折返回去,與一白衣男子擦肩而過,只此一眼便念念不忘。
她說那男子容貌俊秀,一襲白衣勝雪,周身泠冽之氣,如仙塵墜入凡間。
“天山門鮮少有年輕貌美的男子,都是些老夫子,不過有一人倒是與你說的勝許相似?!?/p>
“誰?”
“我師父啊!”楚南熙不以為然的說。
“他常年在外游歷,名號追鶴仙人,喜歡穿白色衣服,來去匆匆,像一陣風?!痹诔衔蹩磥韼煾府嬜恿w只是氣質出塵,談不上容貌俊秀,更沒有堂姊說的那般神乎,都是那白衣衫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