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眼的光消散了，里面只剩下小書童和沂之兩個人。

“他們?nèi)チ四模俊毙唤獾膯柕馈?/p>

沂之收回請愿書，瞟過去一眼，小書童眼里蒙著霧氣，一張小臉連帶著鼻尖泛著紅，看起來可憐巴巴的，“去輪回。”沂之言簡意賅。

“那他們還會遇見嗎？”小書童有些遺憾。明明兩個人才剛剛見面。

沂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摸了兩下小書童的頭。

小書童很容易被哄好。

“走吧。”沂之說。

“去哪？”小書童抬起眼睛，有些迷茫。

“去人間。”沂之道。

嗯？人間？小書童疑惑的看著沂之。這難道不是人間嗎？

下一瞬，沂之的手竟牽上了小書童，小書童不禁打了個寒顫。

什么？這是怎么回事？

沂之的手和他人一樣冷，手指應(yīng)是修長不落塵土的。只是簡單的虛握著，小書童竟生出一種褻瀆神靈的感覺。真是罪過！他暗暗譴責自己。

“就是這了。”沂之收回了那只修長而不落塵土的手。

“啊？”小書童脫口而出，沒想到自己胡思亂想這么一會功夫竟然已經(jīng)到了。他環(huán)顧四周，周圍的建筑和人們的著裝已然和羅剎國不同。“這是哪？”

沂之聽聞只是淡淡看了小書童一眼，沒有講話，好似小書童應(yīng)該知道。

沂之不說話，小書童也不敢問。

他們現(xiàn)在沒有實體，只不過是一道虛影，凡人是看不見的。小書童很喜歡這種飄來飄去的狀態(tài)，像是一陣風。他飄到一個女孩身邊，那上面的一副圖吸引了他。是一座雕像，那座雕鑿著男人奔跑的姿態(tài)，最為出彩的是那只手將要握住太陽。

小書童往下看去，上面竟然記載著羅剎國的歷史。

“列昂里德被誣陷后，斯坦大帝重奪皇位，人們?yōu)榱思o念列昂里德修筑了雕像，紀念他英勇的一生。次年帕爾米拉國一舉殲滅羅剎國。羅剎國從此不復(fù)存為。”

只有寥寥幾筆就寫完了一個人的一生。若是列昂里德知道羅剎國人為他修建了雕像，把他們唾棄的人又重新奉為英雄，他又會怎么想呢？小書童不知道，他又覺得難過。

“想不想出去看看？”沂之問

“嗯。”小書童點點頭。

他們?nèi)サ搅送饷妫@座城市不大，卻有著千年的歷史。小書童和沂之走過石板小路，經(jīng)過流水小橋。每一刻小書童都覺得自己似乎在做夢，他在后面打量著沂之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沂之這樣清冷的人似乎就不應(yīng)該存在，他應(yīng)該坐在高高的閣樓里倚望這世間。

小書童忍不住想：那師父會覺得孤獨嗎？他下意識覺得應(yīng)該不會。或許世上所有人都會孤獨，而沂之應(yīng)該不會。

小書童還沒來得及深想，那撲騰的紙鶴就落在小書童面前。他伸出手，紙鶴就乖巧的趴在手心。

有種好不容易的休息被打破，又要上班的錯覺。以至于小書童托著紙鶴，面對沂之露出了不好意思又尷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