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水云間三年,這還是唐瑤第一次違反紀律,沒想到剛好就被管這個的人給抓包了,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想起自己之前被高階兇尸甩開,后面又被齊家弟子一腳踹出去的事情,唐瑤也覺得自己點背。
唐朔的實力比他強,他們要是打起來,唐瑤沒有勝算,也贏不了。
嘆了口氣,唐瑤只能認栽:
“我這就回去。”
他正要恢復夜光的自由,就被唐朔抓住了手,他不解的抬頭,就看到唐朔臉上好像比他還要委屈的表情。
“別走,我不揭發你,我剛剛只是在開玩笑。”
今天是唐朔巡夜,他遠遠的看到這邊有光亮,走近了才看清是唐瑤。他在這里隱藏氣息看了唐瑤有一會兒了,看他那么累,才幫他撿的箭。白天都是他在撿箭,這活有多累,沒人比唐朔更清楚。
他本來是想繼續裝下去,再嚇唬嚇唬唐瑤的,可是看到他那么失落,唐朔突然就裝不下去了。
聽到唐朔的話,唐瑤的臉色幾次變化,最后狠狠甩開了他的手。唐瑤用的力氣很大,兩人的在分開后短暫接觸了一瞬,唐朔被唐瑤手背上細膩的觸感弄得失神:
好…好軟……他的手怎么會這么軟?
很快,唐朔的心神被唐瑤顫抖的聲音拉回:
“開玩笑?哪有人會開這樣的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不知道水云間的規矩,你這不是在開玩笑,你這是在浪費我的時間!”
很明顯,唐瑤的聲音顫抖是被氣的,被唐朔氣的。
又沒把握好分寸把人氣著了。
唐朔這么想著,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不適合開玩笑,畢竟他總共才只跟唐瑤開過兩次玩笑,兩次都把人氣得不輕,一次比一次嚴重。
那張平時能說會道的嘴張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像是突然壞了一樣。
生氣歸生氣,箭還是要練的,唐瑤從唐朔手里抽走箭矢,搭在手上,眼睛盯著箭靶上的紅心,忽地松了手。
人正在氣頭上,射出去的箭也像是帶著一股氣,不管不顧的沖破阻礙,竟是筆直的穿越距離,牢牢釘在了箭靶上。
雖然沒射中紅心,只是射中了最近一圈的深棕色,但也足夠叫唐瑤開心了,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射箭沒有脫靶。可這份開心卻因為怒氣沒維持多久,不過也讓唐瑤消了點氣。
唐瑤走過去,把弓掛在肩上,左手按著箭靶,右手扯箭。
喻泊言說得對,生氣帶來的力氣消散的很快,只是一箭,就用完了。唐瑤扯了半天,箭羽都被他快薅(音hāo)禿了,箭頭卻沒退出半分。
自己的力氣比不上水云間的男弟子,這點,唐瑤是知道的,所以他干脆放棄,直接使喚起了水云間眾學子中的佼佼者唐朔:
“過來拔箭。”
沒有稱呼,可唐朔就是知道唐瑤叫的是他,不僅因為射箭場上只有他們兩個,還因為他剛才惹他生氣了。唐瑤的語氣很不好,像是命令一般,可唐朔不僅不生氣,還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聲音也是歡快的:
“來了!”
肯理我就好,還肯理我,這就說明,我們還沒到絕交的程度。
見唐朔輕輕松松就拔出了箭,唐瑤也意識到自己的力氣太小了。從唐朔手里接過箭矢,唐瑤退到七十米外,旁若無人的射箭。
即使被唐瑤無視,唐朔還是殷勤的和白天一樣給他撿箭。一人射箭,一人撿箭,氣氛回歸和諧。
看著如同打了雞血的唐朔,喻泊言只是不住的搖頭、嘆氣,仿佛看透一切:
“栽了栽了,都栽了,我也飽了。”
精神狗糧吃飽了,喻泊言的肚子也不撐了,她揮散眼前的水鏡,摸了摸肚子:
“可算是消化完了,這效率不大行啊。”
喻泊言不知道肚子需要多久才會不撐,就變出紙筆作畫,衣服畫了一套又一套,直到沒了靈感,還沒恢復好。揉著肚子,喻泊言的手指敲敲停停,有點想念現世的動漫,嘴里嘟(音都)囔(音nang)著:
“就是沒有動漫,看個現場也行啊,有東西看就行,我不挑的······”
話音未落,眼前便浮現出大大小小的水滴,水滴互相結合,凝成了平面的漩渦,射箭場的畫面也跟著顯現。
從唐朔出現氣,喻泊言就開始看了,人不在現場,卻看了個現場。
平面漩渦形成的水鏡是沒有聲音的,沒有水聲,也沒有人聲,一點聲音都沒有,但是有字幕,中文簡體的字幕,正符合喻泊言深夜觀影的習慣。
狗糧吃飽了沒關系,只要肚子不撐了就行,懷著吃瓜的余興,喻泊言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如果今晚有夢,唐朔和唐瑤大概率會出現在她的夢里,讓她的夢滿是粉紅色的愛心氣泡,既夢幻,又甜蜜。
另一邊的射箭場。
看唐瑤的臉色好了許多,唐朔趁機表現:
“這一個月都是我巡夜,剛好月末考察,有我在,你大可放心練箭。”
唐朔拍著胸脯跟唐瑤表示,唐瑤看他那副憨樣卻是沒忍住笑了出來,而后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頗有點傲嬌的回了他一句:
“這還差不多。”
那小模樣可把唐朔看得心頭一軟,勸說的話也跟著脫口而出:
“長時間熬夜對身體不好,宵禁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等考核過了,你晚上就別練箭了,一直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正好下月不是我巡夜,你要想在晚上練箭,可得費不少心思。”
聽到唐朔的話,唐瑤的情緒瞬間變得低落起來,他無力的垂著手臂,手里還拿著弓箭:
“距離考核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這次能通過考核嗎?”
唐朔見不得唐瑤無精打采的模樣,大著膽子上前扣住他的雙肩,試圖通過聲音把力量傳遞給他:
“只要結果還沒出來,一切就都有可能。不到上場的那一刻,我們就不能放棄!”
似乎是真的被唐朔的話鼓舞到了,唐瑤抬起了頭,和他對視,然后發現了兩人過近的距離,耳朵頓時紅了,別開視線,別扭的說:
“手還不快松開?肉麻死了!”
聞言,唐朔像是燙到了一般立馬彈開了,脖子也覆上一層粉色:
都是男人,我這是做什么?都是男子,怎么唐瑤和唐儀的區別這么大?我和唐儀渾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唐瑤的手卻和女子一樣柔若無骨。即使隔著護腕和家袍,也能感覺到柔滑。
柔軟潤滑,如同上好的藥膏,散發出迷人的清香。
唐朔甚至想問唐瑤是怎么把衣袍穿在身上的,衣裳不會順著身體滑下去嗎?
不過看到唐瑤那么費勁的拉弓,唐朔就覺得他這樣沒什么了。肌膚和女子一樣,力氣也和女子一般無二,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早早撤了水鏡睡下的喻泊言沒能看到兩人剩下的畫面,不然她肯定會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進度。
見巡夜的時間快過了,唐朔將人勸了回去,自己則是繼續巡夜。
第二天,唐朔又發現牡丹的狀態好了些,等之后牡丹恢復原樣,他已經不會大驚小怪了。雖然不知道喻泊言無時無刻不在與周圍交換能力,但唐朔覺得,牡丹會變,就是喻泊言的原因:
喻姑娘那么厲害,一株牡丹而已,根本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