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的卜照束發(fā)為髻,頭頂黑色的簪子固定住圓形的發(fā)髻,額前沒有一絲碎發(fā),和之前披頭散發(fā)的樣子相比,很是干凈清爽。
驚月先喻泊言一步落地,并看向江滜的父親:
“江宗主,我有事需要令公子幫忙,江宗主可否將他借與我?guī)兹眨俊?/p>
先前對齊察,驚月的語氣是咄咄逼人,對卜照,禮貌疏遠的像是公事公辦,現(xiàn)在跟江宗主,或許是驚月有求于他,話語中竟帶上了晚輩對長輩的尊敬。江宗主還沒從受寵若驚中出來,就接收到了自家兒子略帶催促的目光。
莫名有些心梗的江宗主在心里暗嘆不孝子的不值錢,臉上卻是笑瞇瞇的,還立馬答應(yīng)了下來:
“能幫上姑娘的忙,那是犬子幾世修來的福分。”
這就是可以的意思。
得到了江滜父親兼江家家主的江宗主的許可,驚月這才跟喻泊言說明情況:
“大人,我和江滜出去幾天,等我們回來,大人就可以返回平行共界了。大人請放心,驚月去去就回,用不了多長時間。”
一聽到“可以返回平行共界”,喻泊言的語氣就有點激動:
“好!”
隨后,驚月帶著恢復(fù)好的江滜在眾人的注視下消失。雖然江滜全程都沒有發(fā)表言論,但是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他的心理活動都寫在了臉上,簡直不要太好猜。
直到感受不到兩人的氣息,閻紅袖才在請示過齊察和閻宗主后拽著齊驍轉(zhuǎn)身出了院子,琴棋、書畫緊隨其后。
路過齊家的院子,見已經(jīng)過了院門,齊驍挽著閻紅袖的那只手用了點力道,問道:
“阿袖,你要帶我去你的廂房?”
齊驍不是不愿意,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的驚喜砸昏了頭。要知道閻紅袖在天嶼城住了一年多,齊驍還從沒在天黑的情況下進過她的廂房。
閻紅袖腳步不停,只是側(cè)過頭微微仰視他,反問道:
“莫非阿驍不愿意?”
“愿意!怎么會不愿意?能進阿袖的廂房,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這樣會不會對你的名聲不好?”
“阿驍多慮了,我們是未婚夫妻,只是進個廂房,又不做什么。”
挽著齊驍一路暢通無阻的進了院子,把琴棋、書畫留在門口,閻紅袖將人帶了進去,并一把關(guān)上了房門。
在汝南的時候,就算是青天白日里,齊驍進閻紅袖的廂房,也是門窗全部敞開,門口有齊氏的女修守著,閻紅袖身邊還站著琴棋、書畫。
今天閻紅袖的舉動實在是反常,就在齊驍心猿意馬的時候,閻紅袖把他按在了圓凳上,居高臨下看著他,語氣微涼,隱隱有些動怒的跡象:
“你什么修為心里是不清楚?書畫的保護罩也是你這個實力可以沖出的?倒也說不上是不要命,只不過是身受重傷罷了,對吧,阿驍?”
書畫正守著門,猝不及防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由得一驚。往日里,閻紅袖待在廂房里都是安安靜靜的,偶爾只會響起翻頁的聲音。可是今天,書畫卻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閻紅袖的聲音,更是聽出了她顯而易見的怒氣。
小姐終究是對齊公子上了心······
閻紅袖氣得忘了點蠟燭,也忘了要設(shè)下結(jié)界,強硬的將人按在凳子上就開始輸出。
齊驍憑借著距離優(yōu)勢勉強可以看清閻紅袖臉上的表情,其實就是看不清,他也能從閻紅袖的話中捕捉到重要的信息:
“阿袖,你是在擔(dān)心我嗎?”
聽到齊驍?shù)脑挘惣t袖猛地背過身子,雙眼緊閉,不讓情緒外露,寬大袖子下的手捏緊又慢慢松開。她一揮手點燃了所有的蠟燭,廂房瞬間恢復(fù)光明,燭火跳動,似是誰人的心神在搖晃。
再次轉(zhuǎn)過身時,齊驍在眼前人的臉上已經(jīng)找不到惱怒了。閻紅袖無視齊驍?shù)挠杂种梗宦暡豢缘慕o他輸送靈力療傷,廂房恢復(fù)了寧靜。
琴棋聽著里面的動靜消失,心知兩人的心卻是都靜不下來了······
驚月和閻紅袖的接連離開像是觸發(fā)了某個開關(guān),院子里的人在簡單的交流后各回各院補覺,待天亮再敘。
月亮落下,太陽漸漸升起,一個時辰后,蒼梧的人們漸漸起來,天也一點一點的亮了。到了卯時,平民百姓們聽著今日的喻府出奇的靜謐,沒忍住三四個交頭接耳說起話來:
“稀罕,都卯時正了,怎的還沒丫鬟小子出來采買?”
“這位老翁,你有所不知,今個兒凌晨,才剛換日起風(fēng)的那段時間,喻府里邊就已經(jīng)熱鬧過一陣兒了。”
“剛換日?那豈不是才子時下四刻,三更半夜的,喻家這是在作甚?”
“老翁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
年輕男子像是說故事般,講的那叫一個繪聲繪色。周遭的聽眾時不時看一眼喻府的大門,又扭過頭來專心聽講:
這男子莫不是個說書人,說的竟頭頭是道。
三個時辰后,天光大亮,喻府也恢復(fù)了人言人語,早就睡夠了的喻泊言和慕凝窩在各自的廂房里,聽著外面響起的動靜,眼睛都亮了幾分:
終于可以出去了!
喻泊言怕打擾到別人休息,就是起來了也沒出廂房,只是設(shè)下結(jié)界在房里自娛自樂。慕凝沒什么事可做,就一直躺著床上,又睡了一覺還是沒到時間,實在是睡不著,就一直盯著廂房內(nèi)部看,都快看出花來了。
唐儀一開門就看到了外面站著的慕凝,也不知道她來了多久。
慕凝出了門就往唐家的院子趕,都沒給慕宗主請安,因為他廂房的門還沒開。知道慕宗主也會過去,慕凝也就先行一步了。
一到院子,她首先敲的是喻泊言的房門,慕凝猜,泊言應(yīng)當(dāng)與她一般,早就起了。事實也的確是這樣,沒幾秒,喻泊言就開了門,把她迎了進去。在喻泊言的廂房里待了陣,估摸著唐儀快起了,慕凝就在他的門口守株待兔,兔子一會兒就撞上來了。
喻泊言雖然有點喜歡磕cp,但也不是很喜歡當(dāng)電燈泡,也就沒跟著慕凝出去。
雖然她沒出廂房,卻還是沒能逃脫發(fā)光發(fā)亮的命運,因為唐瑤來了她的廂房,唐朔也跟著來了。
唐瑤來自己的廂房,這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真正讓喻泊言訝然的是,唐瑤竟然是穿著一身女裝來的······